衝回九重天上,原是想立即便找紫耀問個清楚明白。可一回到天上,周遭一片清寧,來往均是冷冷疏疏的仙人,碧璽的頭腦又清醒過來。
直接問紫耀,他定然不會說,指不定亂扯一番,又惹得她怒起而忘了原來的本意。想想,當初是紫耀將寧王是封清明的消息告訴她,卻並未透露其他。是以,紫耀會說的已然說了,剩下的便是那不能說的。況且如今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猜測,問起來也毫無依據。不如先找到憑證再去質問紫耀,叫他說不了謊。
說句實話,封清明對自己瞭解,的確勝過所有人。既然一直都是被那背後之人算計好、一步步牽着鼻子走,如今這番境地,大概也早已在那人所料之中。那麼,她就偏不急,偏不去問紫耀,叫那人猜不到自己是否已經知曉,布不了下一步。
碧璽自己手上,也並非沒有一點線索。遇見封清明是千年前的事情,若他真是魔族,投胎凡人定有所圖。凡間的事情不似天界,若不記載便無人知曉,傳聞中鎮壓神魔之井結界的四方鏡一直照着塵世事物,隨時可以洞悉一切。
譬如,南極長生帝君的洞塵鏡。
想來,妖族要搶這洞塵鏡,一來證明洞塵鏡之有效,二來更加說明洞塵鏡中必藏其奧秘。
好在四方鏡總共有四面,除了玉帝和未曾蒙面的北極凝陽神君,王母手中,有一面緣來鏡也可窺探過去。
碧璽自詡以王母平常對她的關照,若說想要借來看看自己在凡間的恩人是否受妖魔迫害,合情合理,王母必定肯借。
先借此把自己身上秘密查出來,然後再去司房比對當時仙人出入天界的記錄,應該就能夠發現些線索了。對了,千年之前,照智元君還未昇仙,自然不可能是他所爲。他若不是被冤枉,便是背後有人教唆他入魔道。這樣想來,留他的命倒是對的。
看來紫耀果真早已知曉,那時候纔會攔她殺照智元君。其實這些事情,紫耀明明都與碧璽說過,但如今自己想通了一遍,按着自己的想法來了,便覺得紫耀有所隱瞞,繼而認定是欺瞞。旁人也就罷了,紫耀卻是不同的,就算是丁點的過失,也會被無限放大。
碧璽自己不知,她對越是親近的人,要求便越高。尤其是對她自己,可以說是力求一切完美,故而覺得身邊人也該是如此。
搖搖頭,還是算了吧。碧璽跟自己說,與人期冀過高,最後失落的總是自己,不如不要存什麼念想。想她千年來過得都不錯,不曾對人有什麼奢望,自然也不會有失望不會有憤恨。
碧璽心裡念着道德經,轉道往西天瑤池而去。
見到滿目的仙子仙娥,碧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甚至還有熟悉的仙子問她跡夜最近如何,怎麼都不常來瑤池,她們這裡的仙子們都十分喜歡跡夜。碧璽便道跡夜如今跟着廣目將軍下界做大事,十分了不得。說到驕傲處,頗有爲人父母盼子成龍的心情。
然而王母府前卻無人伺候,一路進去竟不見半個仙侍。方纔那仙子本想告訴碧璽王母遣走了所有仙侍,大概是想好好休息,但聊到跡夜便將初衷給忘了。碧璽尚不知情,顧自徑直走到王母寢殿附近的時候,才覺察出不對。
寢殿之中,有對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還是個男人。碧璽靜心聽了聽,原來是玉帝。
碧璽瞬間尷尬起來,似乎來錯了時間,但聽人牆角可不是神君該做的事。碧璽轉身欲走,屋內玉帝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你倒是說話啊,事到如今,你還想要如何?”
說完砰的一聲,像是茶盞一樣的東西被重重砸在桌上,震得人心顫。
碧璽的腳步停了下來,不自覺地豎起耳朵,那架勢,似乎一旦發生什麼便要衝進去。
然而,另一個人的聲音又響起:“我說華炁,你發火也沒用,不如想想如今該如何吧。還有明遙,你就……適可而止吧。”
原來是夫妻吵架,紫耀來勸架。碧璽翻了白眼,來的的確不是時候,怪不得周遭半個仙子都沒有。若傳了出去,玉帝和王母竟也會吵架,不知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話說回來,就連碧璽以往也一直覺得,玉帝和王母高高在上,永遠無悲無喜,永遠公正無私。就算是夫妻,私情什麼的,也該是同他們沒有關係的。倒真沒想過,他們也會吵架。
不過,見識過紫耀,知道神族也會有這樣的人,這麼一想,玉帝和王母有些個人情緒也是正常。況且現而今碧璽也是神君了,自己不也曾因私人的事情情緒失控過麼。
怪不得神族也要度劫,也要去參悟七情六傷,以求六根清靜入無我境地。否則的話,以神族的力量,若是失控起來,那可了不得。
碧璽放輕腳步,打算悄悄離開,一面自我反省着今後一定要多加自控。忽又想到,紫耀沒有度劫成功,這她知道;玉帝是在她成仙之前便度了劫,偶爾也能從仙友那裡聽過閒言瑣語,似乎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禁忌在裡頭。但是王母度劫一事,卻從未聽人說起過,倒是時不時還能聽說蜀江天君的事情。
難道蜀江天君的死便是王母的劫?若是如此,這劫難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些,需犧牲天庭的天君,碧璽不無八卦地想着。
屋裡一番低聲交談之後,紫耀率先推門出來:“這次的事情可以用照智元君忽悠過去,不過誅滅了他,我可不希望再看到第二個照智元君。”
正欲悄然而退揮袖不帶走半點雲彩的碧璽停下腳步。誅滅?照智元君?什麼時候的事,她已經交代不許別人動他了啊……紫耀,難道是紫耀?可不是紫耀勸她不要殺他,不是紫耀說背後定有別人要放長線釣大魚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下界短短一段時間,照智元君經要被誅滅?
瞬時心亂如麻,卻還記得這裡是王母寢殿不可撒野。碧璽捏緊手,放棄質問紫耀這種毫無意義的想法,直接趕到司房去。既然她纔是司房之主,就沒有人可以越過她在司房爲所欲爲。她這神君,不能一直都是空架子。
碧影一閃,碧璽飛奔了出去,只留下一陣風,吹到紫耀臉上。紫耀似是感覺到什麼,朝這邊看來,追了幾步,卻也只能看到遠處隱約的轉瞬即逝的背影。但碧璽終究是得的紫耀的元神,他的感覺不會錯。
“紫耀,怎麼了?”玉帝也從屋裡出來。
“沒什麼。”紫耀搖搖頭,回頭瞥了玉帝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還是動動腦子想想怎麼讓明遙開口吧。她身上這氣味……舊的魔族放不出來,新的魔族卻未必不會出現。如果她真的……”
玉帝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可王母的身份擺在這,又是這樣需要穩定人心的時候,我也只能暫且將她軟禁於此。”
“橫豎你們夫妻兩自己的事,我無話可說。”紫耀摸着纏在手腕上的紅線,想起方纔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匆匆告辭了玉帝。
若他跟碧璽成了親,絕對不會讓自己淪落到跟玉帝一樣,連自己老婆成魔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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