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勢力大去,勢必影響到柴清,已經有幾次派人密信過來催促了。
大皇子得勢,二皇子失勢,三皇子喪母,在一定程度也算是個打擊,祈若天那邊毫無動靜,結合慕容思上次跟她說的話,更覺得這件事裡面透着古怪。
祈若天,棲鳳宮,神秘女人,和長得極好看的男子,還有段君逸,這裡面到底是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繫呢?
柴清倚着窗框看着細雨軟軟地飄落,潤溼了院子裡的樹葉,灑落進池塘裡。
六月十六已過,亦如祈瀚天所說的,身上已經散着微微地香氣,西域那邊的人,最善用花鳥蟲草之類的製作毒藥,沒想到竟是清清淡淡的有點像曼陀羅的味道。
“小姐,怎麼辦?”水靈兒原以爲柴清懷孕,有所放鬆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自從在水月閣說了柴清懷孕之後,表面上看祈浩天對柴清是無微不至,但是依舊沒有給予她進入天水閣的權利。
“又有人送來密信了嗎?”柴清擡眼看了眼天空中還沒被烏雲完全掩去的太陽,光芒有些刺眼,擡手遮了一下。晴天白日的忽然下雨,這日子該是要不省心了。
“嗯,已經是第四封了。”水靈兒點了點頭。
柴清放下手,把窗戶關上,轉過身到桌前,擺開文房四寶,研了磨,神情閒淡:“如意還好嗎?”
“一切按照小姐的計劃,她相信被人利用了,但是依舊不肯說出誰是主謀,昨日我去看她,頭上的傷已經好了,只是結了痂,不知會不會落下疤。”水靈兒始終有些不明,柴清要利用如意做什麼。
“明日安排她走吧,讓她往北漠去。”柴清沾了沾墨汁,提筆開始畫,她下筆很快,疾如風,幾棵竹子便躍然紙上。
“爲什麼要讓如意去北漠?”收復如意的心,再安排她去北漠,這是何用意?
柴清已然畫畢,吹乾畫
上的墨汁,交給水靈兒道:“這幅畫明日交給如意,叫如意去北漠找到畫上的這個地方,在那裡安定。”
水靈兒擰眉,疑惑道:“小姐是想等事情結束,避去北漠嗎?”
柴清點了點頭:“我娘是北漠人,記得小時候一直和我說北漠的風光,待一切結束之後,想去看看北漠的風光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那樣美麗。”
“小姐已經有了拿到解藥的方法了嗎?”既然已經想到出逃,應該是有法子拿到解藥。
“二皇子要的不過就是密宗,密宗裡到底寫了什麼,除了祈浩天,怕是沒有別人知道了,那我們給他是真是假,他也不會知道。”柴清擡起頭來淺淺一笑。
“二皇子不是那麼好哄瞞的人吧?”水靈兒有些擔心,她看過祈瀚天兩次,相對祈應天,他應該是更難對付的。
“茶涼了,去換壺心的吧。”柴清斜覷了一眼門,吩咐道。
水靈兒本身是會武功的,只是太過擔憂,沒有注意到門外已經有人,見柴清這麼一個眼色,頓時也明白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換。”水靈兒摺好紙張,把它收進袖子,取過茶壺,回道。
轉身要出門,竟見推門進來的是祈浩天,水靈兒心下一驚,低着頭道了句安,繞過他出去。暗惱自己着實是大意了,不知道祈浩天聽到了沒有。
待水靈兒退出門去,祈浩天撣了撣錦衣上沾上的雨絲,走到柴清面前,三分無賴地笑:“又在謀劃什麼?”
柴清方纔是側對着門的,確定門外的身影是在水靈兒說祈瀚天不好哄瞞的時候出現的,所以並不擔心他聽到如意的事。
“妾身要謀劃什麼,在六爺面前不都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柴清攤開紙張,又開始研磨,“再說六爺不是聽到了嗎?”
雨水的味道和墨香的在屋中漸漸漫開,掩去了柴清身上清淡
的曼陀羅花香,祈浩天走近,在她對面,一手撐着書桌,俯身過去,擷取了一縷髮絲,放在鼻間嗅了嗅,嘖嘖道:“這香味真好聞,很適合你。”
“曼陀羅的花香確實不錯。”柴清不甚在意,似乎這和她的命並無關係似的,怡然接受這從五臟六腑散出的香味。
“清兒,祈瀚天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個人,想要哄他可不容易,要不要本皇助你一臂之力?”其實祈浩天派出去的人今早已經回報,祈瀚天並沒有凝香丸的解藥。
他在剷除摩耶族的時候,只得了凝香丸,卻未得解藥,解藥是被摩耶族僥倖逃脫的一個孩子帶走了,顯然祈瀚天就是在哄騙柴清,就算是給了真的密宗,也得不到解藥。
“近來朝堂上應該很忙吧,妾身自己的事妾身會自己解決。”不想在欠他了,至少在離開之前,不能在欠了。
祈浩天料定了她是會推拒的,總是這樣,把他的好意當做負擔,神色不免有些黯然。
放開勾着她髮絲的手,把眼眸轉向紙上,看到紙上所畫的東西,不禁擰眉:“這是誰?”
宣紙之上,寥寥幾筆,只是畫出了輪廓,卻可以知道那定是一個男人的背影,而且祈浩天可以肯定,這不是他的背影。
柴清不語,只是繼續畫,輪廓漸清,又在背景之處畫上了竹林溪水,一幅畫,半柱香,擱筆的時候,祈浩天已經臉色不好。畫上的男人,畫上的意境,都透露着不簡單。而柴清故意在他面前畫這幅畫的意思,明顯不過,她想表達的無非是心裡有人了,承不起他給的情意。
“他是在這裡住了很多年的人。”柴清指了指心的位置,輕淺地笑,故意地要激怒他。
一點火光在心裡蔓延開來,燒成兇兇烈火,燒乾了,反而冷靜了。祈浩天拿起宣紙,擰眉細看着畫上的身影,聽不出喜怒的道了句:“你眼光真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