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露慍色地坐在上位,幾個妃子也都到齊了,皇子們也站在一旁。
橘衣少女和一幫剛剛帳篷裡小姐丫鬟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柴清冷着臉站在側旁。
“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皇后本就是長得極爲端莊貴氣的人,微露怒氣就能震懾周遭。
“是柴小姐的丫頭忽然動手先了打了臣女,臣女的丫鬟護主心切,在爭執中,不小心扎到了她。”顧曼也就是那個橘衣少女顫聲叫道。
柴清聽她想着這麼輕描淡寫帶過去,不由怒了,敏春的性子她清楚,雖然有時有些急躁,但是總體來說算是沉穩,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幹嘛無緣無故地打一個毫不相識的人。現在敏春還躺在那裡急救,她豈可這樣輕易放過她。
“顧小姐這麼說,民女就不明白了,民女的丫鬟雖然不識什麼詩書,也不至於會無緣無故打你這個不認識的人,何況還在明知道你人多的情況下。”柴清忍不住出言。
皇后雖不喜這柴清,在這裡出了這種事,她也不能不查個明白,道:“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左嵐你說!”
被點到名的左嵐還算鎮定,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柴清,對皇后恭敬道:“回皇后娘娘,事情是這樣的,那丫鬟在帳裡收拾柴小姐的東西,不小心打翻了小曼的茶杯,小曼教訓了兩句,她便氣不過先動手打了小曼,小曼纔出手教訓,後來拿丫頭發了瘋一樣打小曼,小曼的丫鬟心急護主,慌亂中不小心用簪子紮了柴小姐的丫鬟。”
顧曼和左嵐她們本就是一起的,現在那丫鬟生死不明還未醒來,當然是先幫着顧曼,要是被捅出在帳裡講柴清的壞話,恐怕在落在幾個娘娘和皇子眼裡沒什麼好印象,想嫁進皇家就困難了。
“是不是這樣?”皇后眼睛逡巡了一下其他幾個人,怒氣微斂問道。
“是,是......”幾個在帳裡的小姐都點頭稱是,這些人都是平時玩在一塊的,自然是要兜着。
何善芝垂着頭
跪着,手握成拳,鼓起了很大勇氣似的,擡起道:“回皇后娘娘,事情不是這樣的。”
誰也沒有料到平時悶不吭聲,膽小懦弱的何善芝會在這時候拆她們的臺,左嵐側過頭她的眼神都冷冽起來,何善芝嚇得縮了下。
祈浩天輕輕地開口道:“何小姐但說不妨,現在皇后娘娘在這,沒有人敢爲難你。”
“是,”何善芝耳根略紅,低下頭,“剛剛左嵐和顧曼她們在帳裡說柴小姐壞話,柴小姐的丫鬟正好進來,反了一句,後來顧曼說話越加難聽,說柴小姐......”何善芝畢竟年紀小家教好,要從自己嘴裡說出有些困難。
“說她什麼?”皇后問道。
“她說......她說柴小姐是愛勾引人的野丫頭。”何善芝一口氣說完,又道:“後來柴小姐的丫鬟聽不過去,打了顧曼一巴掌,顧曼就和她打起來了,顧曼下手狠,那丫鬟反擊,後來顧曼的丫鬟衝上去拔了簪子紮了那丫鬟。”
皇后的臉色邊聽邊難看,蘊了怒氣,鳳掌一拍桌子,起身道:“你們,你們!好啊一個個的,還敢在本宮面前包庇說謊。”
這時一個小太監急衝沖走進來,跪在地上恭聲道:“啓稟皇后娘娘,敏春姑娘救回來了,太醫說差半寸就扎到心臟,現在暫時性命無虞。”
顧曼跪在地上鬆了一口氣,只聽皇后道:“顧家千金品行不端,免去她選皇子妃的資格,左嵐一等人包庇之罪,今年免選,擇日送回帝都,至於顧家丫鬟惡僕仗主,狗欺人事,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娘娘,娘娘......”求情聲,哭喊聲一併響起。
“民女謝娘娘主持公道。”柴清跪下拜謝。
其實這樣的懲罰明顯過輕,敏春從鬼門關裡走一趟,顧曼只是罷選而已,皇后娘娘的偏頗,她又怎麼看不出來,自己卻也無可奈何。
送走了些人,帳篷也空出來些,柴清把敏春搬到自己的帳內,自己也從佑嘉那搬了出來,敏春
現在正是虛弱時刻,需要好好調養照顧。
何善芝端了熱水進來,放在柴清手邊道:“柴小姐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叫我。”
柴清擡起臉給了她一個友好的笑:“麻煩何小姐了,今天多虧你說出真相,要不然敏春的的傷就白受了。”
“左嵐她們平素欺負人欺負慣了,是該受點教訓。”話雖是這麼說,何善芝心裡也不無擔心,恐怕以後她們幾個要記恨找她麻煩了。
“謝謝何小姐。”柴清拿過布巾給敏春擦臉,何善芝站在邊上,眼眸流光閃了閃。
這樣的絕色,也許才配得起六皇子吧。
邁出帳篷,把空間讓與她們主僕兩,腳踩在未化的雪地裡,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今年的第一場雪沒想到會在祁安山看到。
“何小姐。”
身後響起一個清越疏朗地聲音,何善芝腳步一頓,心砰砰直跳地回頭。祈浩天就那樣立在一片白茫茫地雪地之中,身上披一件暗紫色狐裘,皮毛隨風而動,他冠玉般的臉上展着笑顏,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何小姐。”不知何時他已經走進她,何善芝懊喪自己的失神。
“參見六皇子。”何善芝福了一下身子,耳根略紅。
其實剛剛自己能鼓起這樣的大的勇氣,說出真相,原因就在與他,她可能這輩子都這樣平平無奇,六皇子可能永遠也不會注意到她,至少,至少要做一件事,讓他可以真的看到她,所以她選擇了幫柴清。
即使沒有機會被喜歡,起碼要被他注意到,只要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就好。
“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在帳篷裡呆着?”顯然祈浩天確實注意到了,這個在孟山時膽子小小,一說話就臉紅的小丫頭,沒想到剛剛竟這麼大膽反駁了左嵐他們所說的話。
“帳裡悶,出來透透氣。”何善芝說話聲音漸小,低着頭,想小白兔一般。
平平無奇的臉上,也添上了一份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