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燃伸手,想撫平他緊皺的眉頭,沒想到他眼皮翻動,竟然醒了。
看到身邊人竟然是鬱可燃,而且搖搖晃晃的,難道自己在飛機上?!
“唐茵!!”他四處望了望,飛機機艙裡除了他和這個陌生的女人,並沒有別人了。而妻子唐茵怎麼樣了?
“唐茵呢?”他只能問鬱可燃。
自從他醒過來開始焦急地尋找唐茵,鬱可燃便靜靜地看着他。
看着他臉上寫滿了狂躁和對妻子的擔憂,心裡越發酸苦。
“她死了。很不幸。”鬱可燃平靜地說:“在你暈倒之後,蒲生白髮便發動了攻擊,而唐女士很不幸地被蒲生白髮的刀子掃中脖頸大動脈……死了。”
“不!”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上官非池激動地想從簡易牀上支起身子。
你小心點。你也想死麼?鬱可燃按住他的肩膀,“躺下來。”
“她懷孕了……”他還是瘋狂地掙扎:“我不信她死了!我不信!你騙我!你這個人女人在欺騙我!她不可能死!我不允許她死!!”
看他那樣子,好像恨不得立刻從飛機上跳下去,跟唐茵去相會。
“想死?你就這麼輕易就想去死麼?爲什麼不給她報了仇後再死?”鬱可燃冷冷道:“你知道誰殺了你妻子麼?”
上官非池這才擡起頭,直直瞪着鬱可燃:“蒲生白髮是爲了殺你,才綁架了唐茵。他是你的仇人,如果不是你,唐茵就不會死!!”他突然伸出手,想掐住鬱可燃的脖頸:“是你牽連了唐茵!”
鬱可燃閃開了。他撲了一個空,從牀鋪上掉下來。
前面司機喊道:“鬱小姐,這裡是高空,讓這位先生不要亂動!~否則會影響我的飛行。如果不想機毀人亡,你們就保持安靜。”
“唐茵……”上官非池腰部疼痛的厲害,還在往外面滲血。他從牀上摔下來後,沒有人扶他,他爬不起來,只能側臥在地上,痛苦地念叨着唐茵的名字.
他性子向來冷靜,似乎短暫的痛苦之後,他已經接受了唐茵已死的事實。在那種情況下,唐茵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其實,他已經做了各種準備。
但是心痛的感覺,在四肢百骸蔓延。
他忽然覺得了無生趣。
“蒲生白髮表面上是遠東凰家的家臣,實際上卻是幻獄納蘭的人。我已經調查過,他殺我是奉納蘭的命令。而且,他能闖進你的家,目的恐怕不簡單。”鬱可燃心平氣和地說:“如今,我的女兒被幻獄的人綁架,你的妻子被幻獄的人殺死。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幻獄。”
“幻獄……”想起這個主宰他半生的世界最大邪教,以及他恨之入骨的幻獄主神納蘭……上官非池脣角扯起一抹苦笑,然後那抹苦笑變成了嫉恨和殘酷。
納蘭,爲什麼你總是在逼我。
納蘭!!上官非池幾乎咬牙切齒了。
“上官非池,現在納蘭已經發布了一號追殺令,全世界範圍內追殺你。我可以向黑手黨和教皇申請,讓你去意大利避難。你願意去麼?”鬱可燃伸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去意大利,我都已經把你帶上了。如果不去意大利,你一定會被幻獄的人抓住的。我不會讓你死。所以,就自作主張,把你運上了飛機。只要人活着,你可以用所有的精力給你妻子報仇。”
上官非池卻冷冷瞥着她,她會那麼好心?
然而他現在如喪家之犬,如果不去意大利避難,還能去哪裡?
沒想到,他堂堂上官世家如今敗落到這樣的地步。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靠一個女人的保護。
而這個女人,身後的黑手黨勢力和教會勢力,似乎頗爲強大。
雖然搞不清楚她的目的,但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這麼說,你答應跟我一起去意大利了。”看他保持沉默,鬱可燃有些激動,沒想到她的這個謊,說的恰到好處。
非池,我會盡全力挽回你。
就當,唐茵真的死了吧。
其實,唐茵被她秘密送到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已經不是他們的障礙。
……
將上官非池安排住進醫院。鬱可燃走出醫院大門。
一輛黑色轎車刷地停下。
“鬱小姐,教皇讓我過來問候您,您這次永生島之行怎麼樣?聽說帶回來了hp計劃的締造者上官非池?”蓋亞是馬蒂斯的私人助理,此刻迫不及待地過問這件事,看來馬蒂斯已經知道非池來到意大利了。
“您消息真靈通。他是我的人,你們不許動他。”鬱可燃冷冷道。
“鬱小姐,我自然尊重您。不過,您不能白白留着他吧。他身上攜帶着hp計劃的全部資料,如果讓他透露一二,我相信教皇一定非常開心……”
“這個你不用操心,等我們關係融洽了,他自然會把hp計劃全盤托出。希望教皇不要太心急,心急吃不到熱豆腐。”鬱可燃冷冷道:“您回吧。回覆教皇,我會約他喝茶。”
“既然鬱小姐有自己的打算,您又是教皇非常器重的,我自然放心您跟上官非池單獨接觸。不過,教皇不能等太久的。如果上官非池沒有一點利用價值,恐怕也不配受到教皇的庇護。”
那意思是說,如果上官非池不提供hp資料,就沒法待在意大利了?!其實,雖然夜卡重新加入黑手黨高層,可以幫助留下上官非池,如果教皇執意驅逐上官非池,夜卡也沒辦法。
鬱可燃瞭然,淡淡道:“我明白。”
“那鬱小姐,我先去跟教皇彙報。”蓋亞上了車,汽車很快飛馳離去。
樓上病房的窗簾被挑開一角,上官非池犀利的視線掠過那輛黑色轎車和兀自站立的女人身上。
這女人爲什麼要幫他?
能讓教會勢力容納一個幻獄前要員,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難道就沒有對他身上的hp計劃有野心?難道不想獲取hp病毒的資料?
對,或許就是爲了獲取他身上的機密,纔會收留他。
修長手指將窗簾合上,他重新躺回牀上。
“非池,你想吃點什麼?”鬱可燃回到病房,看到上官非池躺在那裡,雙目微闔,似睡未睡的樣子,似乎在思考什麼。
聽到鬱可燃的聲音,他微微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