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北玥瞳孔收縮了一下:“怎麼會呢?爲了小夜,你也要長命百歲。”
鬱可燃搖搖頭,苦笑了一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縱然你把所有都賦予我,我卻無福消受……這點,你應該考慮在內……”
凰北玥拉過鬱可燃,把她拉坐在他身邊,深情凝望着她:“小燃,在準備這份遺囑前,我真的沒想過你也可能出意外。小夜大概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父親一直在與命運抗爭,卻抗不過命。本以爲他的母親能保他周全,原來,她母親也有可能死掉……”
他垂眸苦笑了下:“罷了。小燃,若你和我都出現了意外,那也是小夜的命。那就靠他一個人撐下去吧……我作爲父親,只能爲他考慮到這裡了。”
明日就是他期待的婚禮了,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步。可是婚禮前的這個晚上,他們都在討論死不死的問題,是不是太過掃興了?
鬱可燃手撫上他俊逸的臉:“北玥哥,我只想你開心……可是我……”
“我懂!”凰北玥按住她的手:“若你真想婚禮後找上官非池,那就等完婚後去找他吧……我放手!我只希望你別忘了小夜,爲他守護好這份家業……”
“嗯。”鬱可燃眼淚潺潺地流淌出眼眶:“對不起……其實,你應該有信心守護好他,是不是?”
“好,小燃,我們一起努力!”他眼眶有些溼潤:“一起努力。”
忽然,電話響起,他走過去接了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神情忽然有些怪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鬱可燃,手指有些顫抖。
他放下電話,慢慢地轉頭看向鬱可燃:“小燃……”
看他欲言又止的,鬱可燃仰頭看着他:“怎麼了?”
他表情那麼奇怪,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沒事。”他倒是一臉輕鬆:“今晚在這裡睡吧。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去教堂。別忘了,你答應我,要跟我結婚。只要我們結婚了,我就放心了……”
“好吧……”鬱可燃想了想,便道:“今晚,我們在一起。”
“好。”
他走到牀鋪上掀開被子,輕柔地望着她:“小燃……你已經不愛我了。所以,就讓我這一夜擁你入眠吧……”
她沒多想,只是點點頭。
這一夜,他們同牀共枕。
什麼都不做。
鬱可燃很快睡着了,凰北玥卻沒睡着。
他扭頭,在夜色中看她。
她臉色恬靜。
只有他心底掀起一陣陣的痛苦。
雖然不該瞞着她,但是如果不瞞着她那件事,她恐怕沒辦法安心跟他結婚。
等結婚儀式完畢,他再告訴她意大利那邊的情況吧。
這個可憐的女人,並不知道她最心愛的弟弟,出了事。
他伏下頭,輕柔地吻住她的脣。
月光落在她的臉上,輕柔夢幻。
他眼睛裡流出一滴眼淚,落在她白皙蒼白的臉頰上。他伸出手指,輕輕滴擦拭那滴淚痕。
鬱可燃,既然你不愛我,那就讓我愛你吧。
……
第二天,鬱可燃醒來,凰北玥已經一身華貴的燕尾服,臨窗而立。
發現她醒了,他拿出袋子裡的婚紗,“穿衣,我們該去教堂了。”
鬱可燃點點頭,下了牀。
凰北玥又捧起一個錦盒:“昨天夜裡,上官非池差人送來了這個。”
非池?難道他昨天晚上接的電話就是這件事?
上官非池一定知道她嫁給凰北玥的消息了。
他是不是很難過?
不過,婚姻不過是我對北玥哥的報答。
只要跟他結婚,我就能自由了。
非池,你等我!
鬱可燃如此想着,打開錦盒,一道碧色涌入眼簾。
安靜躺在錦盒裡的,竟然是千年翡翠。
上官非池竟然找到了千年翡翠。
他送來這個,意思是什麼?
他在期待她回他身邊去?
鬱可燃把千年翡翠放到自己心口,胸口劇烈起伏。
非池,我恨不得立刻撲進你懷抱。就算死,也要死在你懷裡。
等我!再等我一天!
“在凰家,只有經過凰傢俬家教堂牧師的祝福,婚姻才能被家族承認。所以我們必須舉行這個婚禮,這樣便於你繼承我名下的產業和南方軍隊……”凰北玥見她抱着千年翡翠的錦盒不放,眸子越發苦澀:“小燃,我無意用婚禮束縛你。可是隻有這樣,你纔不會被我家族排擠。”
鬱可燃淡淡笑道:“你高興就好。說不定,不到你所說的三個月,我就先死在你前面了。”
他瞪了她一眼:“等結束婚禮,別急着去華東找上官非池,我想先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不能現在說?非得等到婚禮後?”鬱可燃聽到他提到上官非池,心裡一陣窘迫,他倒是瞭解她,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的確想等婚禮一結束,就去華東的。
可是他竟然還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凰北玥爲她穿上婚紗,戴上頭紗,又穿上香檳色的高跟鞋,挽着她的手走出門外,把她送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婚車:“我沒請旁的人,只請了父親和家族裡的幾個叔伯做見證。畢竟你作爲小夜的監護人繼承家業,必須經過他們的同意。”
“都隨你。”鬱可燃只想儘快完成婚禮。
教堂裡坐着幾個冷冷清清的人,還有爲數不多的記者,但是他們足以見證鬱可燃即將成爲凰家最新的女主人。
凰北玥牽着鬱可燃的手走向牧師。
經過凰北玥父親,老態龍鍾的凰家老爺子凰遠山身邊,那老頭淡淡地看了一眼鬱可燃,並沒有反感之色,一定是凰北玥跟老爺子談好了。
他們家族已經同意她入駐凰家了。
走到牧師跟前,滿頭銀髮的牧師在兩人頭上點了聖水。
鬱可燃一心想着千年翡翠,想着遠在華東望眼欲穿的上官非池,她根本沒聽見牧師說什麼。
只聽到凰北玥說了一句:“我願意。”
她立刻也說:“我也願意。”
牧師神色詫異,他還沒念完誓詞,這新娘竟然就說她願意了,該是多麼迫不及待嫁給凰上將啊,不由笑了。
滿頭白髮的牧師牽起新郎和新娘的手,疊放在一起:“從此以後,你們將是夫妻了。”
這一刻,凰北玥眼睛晶瑩閃動。
鬱可燃卻重重呼出一口氣。
鬱可燃立刻摘掉頭頂的婚紗和王冠:“北玥哥,我可以走了麼?”
凰北玥搖搖頭:“昨夜發生了一點事,你不想知道?”
“什麼事?”什麼事能阻止她找上官非池呢?
凰北玥淡淡道:“是夜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