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書看着莫欣欣眼光很冷然,這一刻,莫欣欣才明白柳夫人這衝過來的意思,她只是看着柳夫人,又看了一眼雲錦書,冷漠的說道:“你原來是要做這麼場戲給王爺看。”說着又瞧了一眼還在那裡惺惺做態的柳夫人,越發覺得噁心。
雲錦書一向是向着莫欣欣的,但現在這會卻心思不顯的慢慢踱了過去,然後扶起跪在那裡的柳夫人,柳夫人立時像個沒骨頭一般依在了雲錦書胸口,然後一下一下抽泣着,那樣子看着好不可憐。
雲錦書一言不發,扶着柳夫人就走了,莫欣欣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他們離開,想到今天一天的事,越發心裡鬱的難受,也說不出話來了,轉個身就回了房裡,晚飯不吃了,便去睡了。
到了半夜,突然聽到屋外的風聲雨聲海浪聲,也許是因爲環境,也許什麼原因都沒有,只是想起來看看,一坐起身,莫欣欣只覺得一身全是汗,不由坐起了身,只見屋子裡漆黑一片,屋外也是漆黑一片,天地間只剩了嘩嘩的風雨聲。夾雜在一片嘈雜的雨聲中,仍舊可以聽見,有些輕微的呼吸,不知道是貓還是或者別的什麼小動物,鼻息細細,而夜晚是這樣安靜,即使外面狂風橫雨,屋子裡的空氣卻似乎如琥珀般凝固,屋裡暖得幾乎令人覺得煩躁。
莫欣欣終於還是起來,她伸出手,在一側的牀頭拉動了開關,燈光騰的一起亮了起來,桔色的光不經意劃破岑寂的黑暗,漾出微黃的光暈,一擡頭,看見對面的鏡子烏黑的頭髮彎在臉頰側,顯的臉色那樣的白煞。她覺得有些餓了,走到廚房去,遠遠的聽到不知誰家的收音機正在播天氣預報,颱風正在向南轉移,雨越下越大,風也颳得越來越猛,她伸手打開窗,迎面就有風雨飄進來,立時風捲着雨瞬間打溼了她的衣服,不一下就都溼透了,溼衣服貼在身上,被風一吹,冷得侵骨。她突然想起曾經有一次大雨,他去學校裡接她,爲了幫她擋雨,把傘都放在她的頭上,溼了自己,她心急的去煮了湯,只是她從來不常下廚,所以很心虛地看着
他:“薑湯辣嗎?”
薑湯當然會有點辣,不過他不曾說話,只是笑着說餓了,她手忙腳亂的開始做飯,看着她笨手笨腳,他實在忍不住了:“圍裙給我,你出去吧。”
她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但什麼也沒說,默默解下圍裙遞給他。結果她只是在旁邊打雜,遞盤子遞碗什麼的。他讓她去取蝦,她有一盆裡面是皮皮蝦。蝦是昨天她買來的,她揭開看了看,養了一天還活蹦亂跳,有隻蝦一下子蹦出來。等她捉回去,那蝦弓着身子又一跳,一直跳到屋角,她跟着追過去,忽然一道小小的黑影掠出來,直掃到她的腳背,她似乎被嚇了一跳,後來纔看清原來是她養的那隻小貓,一下子把蝦撲到了。沒想到蝦上有刺,小貓大約正好按在刺上,頓時“喵”的叫了一聲,一躍又躍開很遠,歪着圓圓的小腦袋,端詳着那隻蝦。過了好一會兒,才躡手躡腳地走近,又伸出爪子去,試探地撥了撥蝦,蝦奮力一跳,正好撞在小貓的鼻子上,嚇得那隻小貓“嗚咽”一聲,鑽到她的腿下,瑟瑟發抖。
他回頭看着莫欣欣,不那時候的她,還叫何欣儀,不由嘿嘿的笑了起來,她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笑容,不由也笑了起來,他們兩個人也曾經有過一段很開心的過往,可是後來呢......後來呢......
莫欣欣突然覺得心很痛,很痛,痛的讓她有些站不穩了,她想要找些什麼東西依住自己,不由用手撐了撐自己,觸手溫柔,上好的絲綢,她不由睜開了眼,原來,那只是一個夢,一個過往的夢,莫欣欣喘息着,慢慢坐了起來,聽到動靜,外面的宮婢聽到了聲音,立時喚了一聲:“王妃。”
莫欣欣呼吸了片刻,喘息了一下,然後說道:“沒事。”
此時已是三更半夜,她站起身來,走到窗口,推開窗,這時候月色朦朧,輕紗般的薄霧籠罩着院裡夜色迷離的塘邊。她自己伸出手,點着一小節在窗口的蠟燭,橘黃色的火光不時跳動着,昏慘慘地照亮了這屋內的一切,莫欣欣悠悠的
看着那塘邊的一切,不由閉了閉目,男人終是靠不住的,何況在這樣的時代裡,男人天生可以三妻四妾,更是不可靠了。
同樣的月光也籠在這塘的源頭上,那是一條護城河,那河水淺淺的,其實停不了什麼船,不過今天護城河畔正停着一條不大的船,裡面的船倉裡有一桌兩凳,還有四個人影。其中兩人正坐在屋內僅有的那兩張凳子上,燭光清楚地映照出他們的臉。坐在門邊的那個赫然就是那個尖嘴猴腮男,另一個卻是個面方嘴闊,體格粗壯的男人。他臉上還有一道可怕的刀疤,從眉間斜下至左臉,顯得異常猙獰,但她現在這樣容顏在桔光裡,如是一個惡魔。
猴腮男往嘴裡送了幾粒花生米,又喝了口小酒道:“這次的活不好乾吧。”刀疤男不耐煩地端起小酒杯一仰而盡,卻遠遠不盡興。真想直接拿起酒罈子來喝,可是他知道今晚不行,等這次的事了啦,一定得去窯子裡喝個盡興。一邊喝着刀子般的烈酒,一邊摸着女人豐潤的身體,那緞子一般的肌膚,光想想,就覺得渾身都熱起來,突然間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心裡涼了一下,多年刀口的生活,讓他有不同與常人的緊剔,不由皺眉說道:“小心着點,這事你確定完事以後,不會有尾巴。”
猴腮男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放心吧,這種事,那邊比咱還怕被發現。”猴腮男又飲了一口酒,想想也覺得有些不對了,皺眉說道:“船什麼時候到?”
刀疤男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對,不過還是說道:“還得大半個時辰吧。”
“還是小心點,你去那邊看着,船快到的時候通知我。”猴腮男想了想,覺得還是妥善點好。
“靠,又要老子去喂蚊子。”刀疤男頓時有些不滿地嘟噥了一句,只是一看猴腮男那陰毒的眼刀子射過來,他馬上又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喝完這杯就去守着,真是,都到這兒了,還能出什麼事!”
“小心使得萬年船。”猴腮男放下杯子,不打算再喝,今晚必須節制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