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太后的冷笑,莫欣欣只覺得頭都大了,幾乎是腳下一軟,很是坐立不安,只能低眉順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便是莫欣欣再單純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讓人算計了,可是要怎麼辦呢?
這人居然大膽的用皇上來算計她,還能怎麼辦?
好在太后只是又掃了一眼皇上,然後說道:“不成體統。”然後莫欣欣只是拿眼瞅着皇上,太后冷掃了一眼莫欣欣,又看了一眼皇上,只是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們怎麼解釋。”
莫欣欣正要回話,卻見皇上突然瞪了她一眼,立時又不敢說話了,反是皇上看着太后,十分坦蕩的說道:“兒臣無話可說。”
太后立時大怒,喝罵道:“你怎可有此非人之舉。”言罷站起身來,好半天才回過氣來,繼續說道:“北齊先帝高洋初也能勵精圖治,對外征戰也多勝績。但後來卻沉湎酒色,以至亡國,難道皇上也想步其後塵?”
皇上反是一瞪,望着太后說道:“高洋兇性發作時,對親孃也一樣看待,有一次曾把他母親婁太后坐的小矮凳推翻,使老太后跌傷。又有一次他大發脾氣,宣稱要把母親嫁給鮮卑家奴。高洋到岳母家,一箭射中嶽母的面頰,吼叫說:“我喝醉了連親孃都不認識,你算什麼東西。”再把已滿臉流血的岳母打一百鞭。高洋把平日經常規勸他的兩個弟弟高浚和高渙,囚到地窖鐵籠之中,高洋親自去看他們,縱聲高歌,命二人相和,二人既懼又悲,唱出歌聲,聲音顫抖。高洋聽了,不禁流下眼淚,然後提起鐵矛,向二人猛刺。衛士們羣矛齊下,兩個弟弟用手抓住鐵矛掙扎,號哭震天,不久就被刺成一團肉醬。最後連同鐵籠,一齊燒燬。高洋最後做的一件事是,把北魏帝國元姓皇族,全部屠殺,嬰兒們則拋到空中,用鐵矛承接,一一刺穿。如此殘暴之君,母后居然將兒臣與之相比?”
這一句話,將太后頂的臉色大變,立時一個起身便領着一衆嬪妃走了。
看見他們呼呼啦啦一隊人就這樣去了,莫欣欣怯怯的看了一眼太后的背影,在心裡想着,這事應該怎麼收場,卻突然聽到身後的皇上出言說道:“你在怕我?”
皇上從莫欣欣的眼睛裡輕易捕捉到了恐懼,這個認知讓他瞬間有了心理優勢,他甚至笑起來,伸手去擡莫欣欣的下巴,那入手的細滑,讓他不由心裡一蕩。莫欣欣被他強勢地擡起下巴,一張精緻的臉以最完美的角度暴露在他面前,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皇上不得不承認,莫欣欣自然有一陣渾然天成,叫人無法忽視的美麗。
他的目光順着莫欣欣小巧的下頜一直望到她雪白的脖頸下,因爲她才沐浴過,那皮膚的顏色好像剛浸滿了水一般,水嫩水嫩的。叫人忍不住想剝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皇上嚥了一口口水,專注地看着那一縷雪嫩的肌理,卻見那雪嫩慢慢讓一抹粉紅取代,手隨心動,順着莫欣欣的臉和脖子就往下撫了去。手過之處,莫欣欣的肌膚迅速躥起一層雞皮,人也控制不住的微微發起抖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
來,然後莫欣欣推了推,卻是不敢太用力掙開,很是滿意皇上很滿意莫欣欣的反應,她到底還是要是他的女人嘛?便是她因爲太后與先帝的婚令只能嫁給錦書,但只要他稍微示好,她就會和從前一樣的對他死心塌地……想到此,他笑了,得意洋洋地說:“你別怕,我會很溫柔的。”只是說話間,卻是一壺滾熱的茶水兜頭淋下,茶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再順着臉頰淌入嘴裡,將他的得意洋洋和自以爲是都倒灌回肚子裡去。皇上燙的倒吸了一口氣,他忙不迭地收回手,就將袖子去擦臉,只見莫欣欣圓睜雙眼,手裡的茶壺還尚未放下。
她敢拿茶來淋他!她敢拿茶來淋他!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必須得好好教訓一下,讓她知道什麼事做得,什麼事做不得!
皇上喘了一口粗氣,鐵青了臉探手去抓莫欣欣,手還未碰到人,莫欣欣迅速後退,匆忙中不忘將手裡的茶壺朝他的頭砸過去。皇上措手不及,又讓茶壺又狠狠砸在頭上,本就有些昏沉的頭被擊中那一下,痛,暈。最要命的是,他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他大吼了一聲:“莫欣欣!你找死!”順手將几案上的茶杯茶盤等物狠勁砸在地上,探手要去抓莫欣欣,誰還曾見過皇上這樣的雷霆之怒?
還用他再出手嘛,一側的內侍已經十分見機的將莫欣欣按倒了。
莫欣欣順勢往地上一倒,白着臉,張皇失措的看着皇上,她真不知道這宮裡還有誰能救她了?
皇上這時候才略略回過神來,他當真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轉眼看見莫欣欣早已嚇的臉色蒼白,滿臉淚痕的讓衆人押在那裡,莫欣欣左右看了看,真是不知道誰能救自己,只能兩眼一白,暈了過去。
皇上看見她那樣子,只覺得好笑,她到是會挑時間?
這時候,她說什麼都是錯,不如暈死過去,反而聽天由命,以不變應萬變了,皇上看着莫欣欣只是磨牙。恨恨的說道:“還不把人擡上牀去?”
衆人聽了這話,只得一左一右的扶了莫欣欣,皇上見她躺在了牀上,這才伸手一摸,莫欣欣手腳冰涼,心下也是有點心疼了,想來是真的嚇着了!轉念一想,又覺得她也是活該,居然敢這樣對皇上,真也該受點教訓,不然也不知道什麼叫學乖。
“這是做什麼!”太后還沒走完,聽到這裡鬧騰,便又折回了,一回來,卻又看見這樣一幕,不由立在門口威嚴地一聲斷喝,“亂七八糟地鬧騰什麼!”
太后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皇上一眼,冷聲說道:“你想幹嘛?”
皇上看見太后真的急了,便跟了上去,又看見屋裡一片狼籍,留了敬妃下來指揮衆人打掃戰場,這才氣呼呼的走了。
敬妃叫人立刻去煎參茶來來喂莫欣欣,一邊又狠狠地罵了莫欣欣眼前伺候的人:“皇上醉了,你們也醉了?就這樣任由他鬧騰下去?一羣不中用的東西!拿你們何用!”
衆人唯唯諾諾地應了,不多時,參茶端來,敬妃讓自己的近待將莫欣欣扶起,餵了半盞下去,莫
欣欣方輕嚶了一聲,“醒”了過來。只是望着帳頂默默流淚,不言不語。
敬妃見她醒過來,屏退了左右,鬆了口氣,沉着臉道:“你怎麼這樣不肯忍耐,現在外面的局勢你不知道嘛?今天若不是太后來了,你想過你的下場嘛?”
莫欣欣嘴一癟,一把抱住敬妃,把頭埋在她的肩頭,哽咽道:“娘娘,你也看見的,這種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一天也過不下去!我寧願去死也不要這樣屈辱的活着!你不是說能幫我逃出去嘛,你.......。”
敬妃立時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拉着莫欣欣的手長嘆了一口氣,無聲地撫摸着莫欣欣的背,猶豫很久,方低聲道:“小心隔牆有耳……”
言罷猶豫了一下,終究是堅決地道皺眉說道:“唉,你現在怕是走不掉了,這宮裡你情況,你也看見了,不說外面兵荒馬亂,便是這六宮之中,你也出不去。”
莫欣欣不由擡頭望着敬妃低聲道:“娘娘?”
敬妃苦澀地一笑:“我也不想你這樣被人糟踐,可是,你知道現在的情況,今天他們不留別人,獨留了我下來,怕是我在太后面前,也說不上話了。”
莫欣欣聽了這話,不由心裡往下沉,顫抖的說道:“可是我拖累了娘娘?”
敬妃正要說話,卻在這時候,敬妃身邊一個近身宮女,突然走了進來,先是福了一禮,然後說道道:“夜深了,娘娘今天可還要回宮安歇了麼?若是想和王妃說話,奴婢讓人再設一架美人榻如何?”
敬妃微微一笑,然後說道:“也好。”
莫欣欣猜想敬妃必有話與自己言說,便也不出聲反對,只是看着敬妃。
敬妃的待婢聽到敬妃的吩咐,立時福了一禮,然後出去準備,莫欣欣想要繼續說話,敬妃卻是搖手示意她不要多言。果然不到一會,便有幾個待婢走了進來,一個端了一隻鎏金香徠爐來,另幾個擡了一美人榻,只見幾個婢女,先是架好一個美人榻,又在一側支了几案,接着放好香爐,又用銀箸撥了撥裡面的香灰,放上一小塊燒透的炭墼,將香灰掩上,用銀箸小心翼翼地在香灰上戳了幾個孔,確定炭墼不會熄滅了,方拿了一張銀葉隔火放在香灰上。自朱漆描金的小盒子裡取出銅錢大小一塊鵝梨汁蒸就的沉香餅,放入香爐裡,確定無恙了方放在榻上,立時滿屋汪用時,莫欣欣不由嘆到,便是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敬妃這樣的嬪妃也是,高牀軟枕,生活奢侈,看着衆婢做好一切,敬妃這才坐在那美人榻前,然後隨手拿起一側用來拔香灰用的銀箸慢慢拔動一次的燭火,然後說道:“原來你也看見了,我這樣的人,離開這宮裡,是沒法活下去的,你也一樣,自小高牀軟枕,就算讓你出了六宮,到了外面,兵荒馬亂之地,你又如何能安全到達前線?”
莫欣欣卻是不理,只是伸手握着敬妃的手說道:“只求自由身,不然若繼續在此,怕是難以安全。”
敬妃聽到她心意堅決,不由打量了一眼莫欣欣,臉色不變,眼光卻是左右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