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鑫開着車跟在赫子蘭的後面,被赫子蘭發現後,她並沒有馬上走掉,而是無恥地繼續跟着。
出租車司機本來想載着赫子蘭回去,至少那是在市區裡,就算出事,也能找到幫手,但是赫子蘭卻讓他將車開到了海邊,在這裡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人的。
赫子蘭卻告訴司機,要不他一個小時以後回來接她,要不然,他就乾脆走掉,別在這裡耽誤她的事情。
出租車司機在她的“軟硬兼施”下不得不逃走了,他實在是不能理解,好孩子怎麼也會這樣的暴力。
艾鑫將車停在了海灘上,她躲在車裡等着赫子蘭從礁石上下來,她就不相信了,赫子蘭會在那礁石上坐一宿。
就算她在那礁石上坐一宿,她艾鑫也陪得起,她可是舒服地躺在車裡,這可要比赫子蘭在礁石上坐着舒服多了。
當天過劃過閃電的光束時,赫子蘭憤怒了,她抱怨着老天不肯幫她,竟然讓她在這裡敗給了艾鑫。
艾鑫卻從車裡下來,大聲地問赫子蘭要不要坐她的車回去,她那一臉的邪惡在漸漸變得黑暗的夜裡讓人不易覺察。
“你是真的要讓我坐你的車嗎?”赫子蘭有些猶豫了,雖然不知道艾鑫爲什麼會那樣恨自己,恨任思思,可是她還是對艾鑫抱有一絲的希望。
在這黑夜裡的海灘上,別說車,就是人也找不到一個,現在眼看就在下雨了,她還真是需要有車帶她離開這裡。
聽到艾鑫的聲音,她有些後悔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着:“看來我還是看錯這個艾鑫了,她也不是壞到骨子裡去的傢伙,我跟她斗的什麼氣啊,要是早一點兒回到美食城去,也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艾鑫卻在下面狂笑起來,對着黑暗的天空,對着那滾滾而來的重重雲層,大聲地喊了起來:“你們這些驕傲的人,你們這些曾經壓在我頭頂的,現在也會向我低頭了,你們去死吧,去死吧……”
赫子蘭被艾鑫的喊聲驚呆了,她這是在說些什麼,她又何曾欺負過她艾鑫啊,她爲什麼這樣詛咒自己。
驕傲,那是有的,她赫子蘭天生就爲自己的花容月貌而驕傲,那可不是在見到她艾鑫之後的事情,可她從來也沒有壓在她的頭頂上啊,她這話是從訶談起。
接下來讓她震驚和膽寒的是,艾鑫竟然坐回車裡,頭也不回地開着車走了,她走了,將赫子蘭一個人丟在這裡。
看着即將來臨的暴風雨,赫子蘭的心涼了,她這回可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了,她現在後悔,可是後悔也晚了。
她想給那個出租車司機打個電話,現在離她最近的一輛可以帶她離開的車,很可能就是這輛出租車了。
然而讓她絕望的是,她沒留下那個司機的電話號碼,她飛快地在網上查找着,在她的附近,根本就沒有出租車。
她猜想,那輛出租車一定是沒打開網絡通訊,也許她將那個司機給嚇到了,他現在連活兒也不敢接了。
反悔還是恐懼,赫子蘭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裡到底那一個成份更多一些,她不得不一步步地從礁石上走下來。
她必需在暴風雨到達之前離開這裡,離得越遠越好,她在這裡,那只有死路一條,可是她現在還沒活夠呢。
她一邊向礁石向下爬着,一邊對自己說着,以後再也不生害人的心了,就算是再可惡的傢伙,她也不會去害人了。
她這樣想着,爬下了礁石,忽然腳下一滑,象是跺到了什麼東西,她嚇得一哆嗦,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一條光滑的冰冷的細長的東西從她腿的旁邊溜了過去,她感覺到自己的腳上一痛,心裡暗叫不好,是那條蛇!
她是明白了,可是已經晚了,她慌忙爬了起來,從裙子邊兒上撕下一條布來,緊緊地繃在了自己的小腳脖子上。
“我不會死的,我不能死,我家裡還有老媽、老爸要我照顧,我還有兄弟要我照顧,我得活下去。”她心裡想着,同時去包裡找手機,她現在想到了求救。
可是她心裡明白,無論是哪一輛車,沒有兩個小時是到這了這個地方的,她的眼睛裡不由得涌出了淚水。
閃電伴隨着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當第一滴冰冷的雨水打到她的臉上時,她感覺到了世界末日的降臨。
她掙扎着向前走着,她先走出這裡再說,哪怕用盡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她也要離開這裡。
她在心裡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老媽、老爸,自己那個還在念的兄弟,她要爲他們活下去,她不能讓自己死在這裡。
兩道車燈在她的前面閃過,她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拼命地向那車燈揮動着手臂,大喊着救命。
車向她開了過來,晃得她睜不開眼睛,當她用手遮着臉,努力地向那車看去時,車的遠光燈熄滅了。
看清楚這輛車時,她的心不由得又涼了,這不是艾鑫的車嗎,她怎麼回來了,這是來救自己,還是來看自己的笑話,而她本能地感覺,艾鑫回來看她笑話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車門一開,艾鑫從車上摔了下來,車上傳來一聲男人的怒吼:“你給我滾下去!”
赫子蘭不由得楞在那裡,這是誰啊,好霸氣,可是這個聲音聽上去怎麼這樣的耳熟呢,她想看看那個人的臉,可是眼前卻是一片的模糊。
“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上車,雨澆着很爽,是不是!”那個男人對她吼着。
“我,我被蛇咬了。”赫子蘭用盡全身的力氣對那個發着脾氣的男人喊着。
不知道她是放心自己得救了,還是被蛇咬的毒性發作了,赫子蘭軟軟地倒了下去,她的眼前一片的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了。
“丫的真是麻煩。”那個男人說着從車裡走了下來,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在雨水裡顫動着。
柔軟而溫暖的毯子裹在身上,赫子蘭很快就醒了過來,她看着前面開車的男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低聲地問:“你是刀疤臉嗎?”
“刀疤、刀疤,我就這麼點兒缺陷,你就成天叫起來沒個完,沒聽着別人都叫我能哥嗎,虧得我還跟你握過手,做過自我介紹。”刀疤臉憤憤然地對赫子蘭嚷着。
“對不起,勇哥,謝謝你救了我,可是,你後來爲什麼對我總是那麼大的意見,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赫子蘭感覺心裡一陣的委屈,她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過他,讓他總是對自己兇巴巴的。
“我對你有意見,我對你有什麼意見,咱們兩個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根本就挨不上邊兒。”刀疤臉恨恨地說着,狠命地用雨刷刷着車窗。
“你這是和艾鑫到什麼鬼地方來了,連個正經的路都沒有。”刀疤臉大聲地嚷着。
“艾鑫,對了,艾鑫呢,她在哪裡?”赫子蘭猛然想起來艾鑫沒在車上,她慌忙向四處看着。
“你還找她幹什麼,我沒讓她上車,她能把你丟在海灘上,就讓她自己在海灘上往家走好了。”刀疤臉說着冷笑了起來。
“不是……不行,得回去,快回去……”赫子蘭急得大叫起來。
“你這個女人真麻煩,我是想給你報仇,你還讓我回去,要回你自己回去,我纔不拉着她那樣的狠毒女人到處亂跑呢。”刀疤臉大叫着,隨手將車又提了速。
“不行,她會死的!”赫子蘭急得頭上都冒汗了。
“死,不會的,淋一回雨就死了,那世界上還能剩下多少人。”刀疤說着壞笑起來。
“她真的會死的,那裡的海灘在漲潮的時候會被淹沒的。”赫子蘭喊了起來。
“什麼,你……你怎麼把她帶到那個地方去了?”刀疤臉驚訝地喊了起來,同時將車打轉駝,調頭向回開去。
可是車在雨中,根本就看不清楚前方的路線,刀疤臉不由得急了,他大罵着,說這回可是赫子蘭要害死他了,他可是一個善良的人,這回他不成了殺人犯了嗎。
赫子蘭打開了手機導航,爲刀疤臉指着路,刀疤臉瞪了她一眼,讓赫子蘭將具體的地址給他,他好用車裡導航。
車很快就開到了他們離開的地方,現在也看不清楚潮水是不是已經漲到那裡,外面的雨太大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前面是不是有人。
赫子蘭想要下車去喊,刀疤臉卻對她吼道:“你的聲音大還是我的車燈看得清楚啊?天底下還有比你更笨的女人了嗎!”
赫子蘭這回明白了,如果艾鑫還在這裡的話,那她一定會看到車燈的,這要比她下車去喊管用多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這裡的地域太大了一點兒,他們的車燈在雨中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光點。
不僅他們不容易發現艾鑫,就算是艾鑫看到了車燈,也沒有那麼快就讓他們找到自己。
刀疤臉問赫子蘭有沒有艾鑫的電話,赫子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默默地搖了搖頭,她自從換了手機,就將很多人的電話丟棄了。
刀疤臉一臉生無可戀地在這附近開着車徘徊着,可是卻沒有發現艾鑫的身影,赫子蘭擔心地喃喃自語着:“她是不是被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