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九 孤身潛入,反客爲主
孟帥一怔,道:";那位是……";
薛明韻冷笑道:";那是我可愛的宿敵……追";說着起身,往桌上丟了一塊銀子,跑下樓去.
孟帥跟在後面,看她的樣子,心裡便有了掂量:那位想必是薛明韻所說,四位候補主事中的一個.不知道出自哪一家.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位比薛明韻領先一步,或者說不止一步.
這不是明擺着?薛明韻還連大荒盟的賣場都進不去,人家已經被大荒盟的高層親自送出來,都是年紀輕輕的空降系,說那位能和大荒盟有什麼交情那不大可能,很可能是雙方成了交易夥伴,說不定已經談成了大生意.
如果真是如此,那薛明韻真是拍馬也趕不上,到時候主事之位拱手讓人,後面種種規劃更化爲流水.
孟帥也無奈,雖然說他並非特別在意這場比拼誰輸誰贏,但是好歹和薛明韻認識一場,還是希望她能夠力壓儕輩,對他自己的將來也有好處.
兩人下了酒樓,一路向馬車追去.
那馬車雖然有好馬拉着,但畢竟在街區行駛,速度不快,追蹤也容易.這時候就顯出兩人的差距來了.薛明韻明顯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追起來大大咧咧,不注意自己的行跡,幾次都是孟帥掩護,才一路安全.
好在這片城鎮終究不大,兩人跟過了兩條街,眼看着那馬車進了一處大宅.
那宅子朱門大戶,十分氣派,佔了街頭大半的地面.
薛明韻看見宅邸,咬着牙道:";好個花慶深,事事都走在前面,連住的屋子也比我氣派.呸呸呸,租這樣的房子得花多少錢?我們帶出來的錢都是有預算的,像他這樣胡花像什麼樣子?";
孟帥不以爲然道:";倘若是爲了租談生意的場子,當然越氣派越好.你們走高端路線的,營造高級環境是必須的,得對得起自家的格調,這筆錢省不得.";
薛明韻掐了他一下,道:";你要氣死我呀?長他的志氣,滅我的威風,你要知道誰是老闆.好,你在門口守着,看他還有什麼生意夥伴,我潛進去看看.";
孟帥忙拉住她,道:";你那位對頭,武功如何?";
薛明韻道:";和我差不多,差一線到先天.";
孟帥沉吟了一下,道:";你這樣進去不行.好吧,你在這兒守着,我進去看看.";
薛明韻詫異道:";你?你行麼?";
孟帥道:";一般般,不過我看你沒於過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來吧.";
薛明韻道:";你是專業的?好啊,原來你是飛賊.";
孟帥笑道:";我以前於過特勤……你等着,我去去就來.反正你也不是真要刺殺他,我只去摸摸底細.";
薛明韻點頭,又道:";小心些.對了,別光看他的人,最好找到他的賬薄,看他做了幾筆生意,手上有什麼貨色.如果有機會……就把他的儲物戒指偷出來.";
孟帥詫異道:";絕戶計?需要做到這樣的地步?";
薛明韻眉頭一挑,道:";一不做二不休,他要是真談成了大生意,現在一般的手段制不住他.於脆來個釜底抽薪,沒了貨物,我看他還能空手套白狼不成?";
孟帥道:";好,夠狠,像個成大事的.不過你別太指望.第一次進去查看,能摸到門就不錯.真要做大事,光踩點就要好幾次,需細細謀劃,出其不意纔有機會得手.我先進去了,你別衝動.";說着往後院繞去.
薛明韻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道:";看起來是個可靠的傢伙啊,這回賺到了.";
孟帥敢摸進去,當然是有底牌的.他最擅長這些潛入的工作,身法輕盈,龜息功的斂息術近乎完美,如果需要,他還可以加成白也的隱身術.
他身上穿的還是那件月白衣服,雖然寬大了點兒,但也並沒脫下來,只因裡面是百鳴山的制服.這等偷雞摸狗的事兒被人看見了還罷了,要是連百鳴山也牽扯進去,實在丟人.況且淺色的衣服在白天也隱蔽,換成黑色的夜行衣就顯得弱智了.
從後牆翻牆而人,就見院子寬敞,空蕩蕩的並無人影.剛剛那輛馬車停在後院,但馬車伕已經離開,馬也卸了下去.除此之外,只有東邊一個倉庫緊鎖着.
穿過月亮門,孟帥進了下一個院子.
一進院子,他就吃了一驚,原來這院子裡牲口棚,東邊一側蓋着一溜馬棚,拴着高頭大馬,匹匹神駿不凡,然而和西邊一比,又不算什麼.
就見西邊的大樹下,五六匹高大異常的馬正悠閒地在槽中吃料,每匹馬後背長着一對肉翅.
似龍駒……
這家主人竟然養着好幾匹似龍駒.
孟帥心中冒起一絲違和感——這似龍駒雖非特別珍貴,但也是貴重的靈獸,尤其在大荒,除了馴丨獸師,一般武者根本無法馴丨養.也就是幾個宗門養着幾頭拉車,四天號一個孤身出行的執事,怎麼會有這麼多?
難道說,那人打算做似龍駒的生意?做個靈獸販子?
這不是和百鳴山搶生意麼?
孟帥不自覺的撇了撇嘴,做靈獸販子也無不可,尤其是做幼獸和獸卵的生意,說不定和百鳴山還可以聯手交買賣,但似龍駒這塊兒可不能隨便插手,這一塊是百鳴山相當重要的財源,又因爲主要客戶都是宗門,客源固定,不用中間人經手,根本容不下其他人分一杯羹.
不過……孟帥看着這羣似龍駒,總覺得不對.
正在這時,只聽得腳步聲響起,一人往這邊院子走來.
這就有人來了?真是出師不利.
孟帥四周掃了一下,別的地方沒有遮擋,唯有馬棚是最好的掩護,腳下輕輕一點,翻身上了棚頂,這下動作極輕,連棚中的馬兒都沒驚動.
只見一人穿過門洞,進了院子.
一見那人,孟帥忍不住驚訝,雖然那人的相貌他絕對沒見過,但那人身上的衣服他再熟悉不過了——那一身青灰的袍子,他現在還穿在身上.
這人竟是百鳴山一個外門弟子.
百鳴山的外門弟子,怎麼會在這裡?
孟帥越發覺得可能有些事情搞錯了.就見那弟子走向龍駒,在幾匹龍駒前轉了幾圈,似乎在挑選.
過了一會兒,他下定了決心,解下了一匹,道:";追風,沒辦法,只好選你了.誰叫那人多事兒呢?你先離開一陣,回頭任務完成了還能回來.";
孟帥在房上停着,心中一動,突然把外面的衣服除了,露出裡面內門弟子的衣裳,無聲無息從馬棚後面溜了下去
那百鳴山弟子牽着似龍駒走過月亮門,孟帥大搖大擺的走出來,揚聲叫道:";師弟.";
那外門弟子一回頭,一眼看見孟帥,緊接着就看見他內門弟子的標誌,不及細想,本能的先行禮道:";見過師兄
孟帥點點頭,道:";免禮.你是馴丨養似龍駒的師弟?";
那外門弟子道:";是……您是……";
孟帥含糊道:";我今天剛來.";
那外門弟子登時恍然道:";您是跟着師叔……不,難道是跟老祖來的?";他說着便往孟帥領口看去.
孟帥知道他在看核心弟子的標誌,道:";我哪有那個福氣.";也不答他的話,便直接道:";你把似龍駒牽到哪兒去?哪位師叔要用?我看不是吧.";
那外門弟子道:";瑭,說起這事兒……是要把這孩子借給外人.";
孟帥眉毛一立,道:";有這規矩?似龍駒借給外人?這不是咱們宗門的寶貝麼?";
那外門弟子愁眉苦臉道:";我也不想啊,這不是師叔的吩咐麼?都是那小子找上門來一陣吹噓,把師叔他們都說動了,不但答應了許多條件,還要把追風借給他,去做一件大事.依我說這小子沒什麼本事,不過是吹牛皮罷了.";
孟帥心念電轉,道:";豈有此理,這還是不是咱們百鳴山的地方?";
那外門弟子道:";可說呢.不過就算是百鳴山的地方,也是老祖和師叔們說了算啊,咱們這些小人物算什麼?";
孟帥一次試探立刻成功,暗自奇道:怎麼着,這裡還真是百鳴山的房子?不是那什麼花慶深的屋子?那小子也是來做客的?這都什麼和什麼?當下道:";好啊,那小子什麼來頭,我出去看一眼.";
那外門弟子詫異道:";師兄要出去?師叔還在前面呢.";
孟帥道:";你在前面領路,我就跟在後面看一眼,就是想看看那小子是什麼樣子.倘若他是騙子,我看出破綻來,立刻就指出來,在師叔面前揭穿他,讓他不能繼續騙人.";
那外門弟子心中不信,暗道師叔都被他說動了,你又比師叔英明在哪兒呢?道:";這不大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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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帥推了推他,道:";你別管,前面引路,我在後面遠遠跟着.礙不着你的事兒.";
那外門弟子悻悻答應,牽着似龍駒在外面走.孟帥大搖大擺在後面跟着,心道:運氣不錯,這回私鹽變成官鹽了
兩人穿過幾重院落,來到前院,孟帥站在院門口不走,任由那外門弟子牽着似龍駒進了前院.
孟帥站在牆根後面,斂息術發動,如同無人存在一般,偷偷伸出半個腦袋探看.
因爲角度問題,他不能一下子就看清全貌,隨着頭一點點的歪過去,院中的情景一點點的展現出來,就見一個少年公子站在院裡,談笑風生,正是那花慶深.
似龍駒這時已經到了,花慶深一手拉住繮繩,笑道:";這回多謝貴派的厚贈,最多三天五天,我必然速回.請等我的好消息吧.";
一個聲音笑道:";自然,敝門上下翹首以盼.";
孟帥聽到這個聲音,身子一僵,立刻倒退,暗道:居然是熟人
原來那人正是牧之鹿.
見了熟人,他可有點心虛.正要一步步倒退出去,一個聲音清晰地傳入耳朵:";小子,站在那兒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