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將踏香交給老頭子照顧,自己在那兒只有添亂的份,所以還不如離開,落得個清靜。
耐不住寂寞,我帶着妖兒,拿着殤夜給的銀子,換了一身帥氣的男裝,腰間掛上殤夜給的玉佩,手上揮着一把紙扇,瀟瀟灑灑走上人聲鼎沸的大街。
雖說愛逛街原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在現代的時候,每天在實驗室裡忙着做研究,也就沒顧上逛街了。沒想到,到了這古代以後,我反而每天空閒得要長蘑菇。既然老天給了我這個輕鬆的機會,那麼我總不能辜負不是?而且這古代的貨物對我來說吸引力可是巨大的,這時候購物至少不用擔心假冒僞劣商品。雖說這時候生產力比較落後,但是我就是對純手工的東西愛不釋手,淳樸中帶着濃厚的生活氣息,讓人懷念泥土的味道。
說起泥土,千萬不要以爲這只是屬於農民的下賤事物。在人的來源問題上,無論中西,一致認爲人是由神用泥土按照自己的樣子創造出來的。這麼說來,人類崇拜土地也是無可厚非的。
到底是首都,人來人往帶出熱鬧非凡。說起來,我第一次上街見到的是這個社會陰暗的一面,這一次,再怎麼說也要見見這個社會的繁華吧!
所有的小販都在盡力叫喚推銷自己的商品,抑揚頓挫的號子倒是很有藝術感,悠揚如歌。
我走在大路中間,身邊跟着我國色天香的妹妹妖兒,衆人的視線一直焦灼在妖兒的臉上,羞得妖兒的臉紅得好比二月裡的梅花。我快意地邁着大步,卻被妖兒一把抓住了胳膊,“姐姐,等等。”這一下可好,所有人的眼神隨着妖兒抓着我的纖纖玉手轉移到我的身上,頗帶點嫉妒味道。我一揮紙扇,豪爽一笑,伸手握住妖兒的小手,拉着她往前走去,心裡的那個優越感啊!怎一個爽字了得?原來這就是萬衆矚目的感覺啊!怪不得那麼多人轟轟烈烈都要走過那座獨木橋,闖進那個五味陳雜,亂七八糟的娛樂圈。
忽然,人羣又開始向我們這邊涌動。
我的額頭一下子黑了下來,難道我有這麼不幸?只要出來就會有麻煩?鬱悶啊鬱悶,不過如果能夠再解救一個踏香一樣美麗的女子結識一個落月一樣英俊的男子,那倒也不錯。我拉着妖兒走到路邊,想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讓開讓開,別擋着金少爺的路!”一羣身穿藍色衣服奴才打扮的人在大路中間趕着來往百姓。我總算見識了什麼叫做狐假虎威,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倒要看看這主人公長什麼樣子!
身邊的七姑八婆倒是又開始七嘴八舌:“你看,這金碧堡的少爺出來架勢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樣啊!”
“當然當然,這個小霸王,我們可惹不起,還是走遠些吧!”
“嗯嗯,昨天才剛懲處了自己妻子,這會兒不知道又出來幹嘛?”
“誰知道,就他那個風流的性子,估計一天也少不了女人吧!”
“據說他的妻子可是一個大美人啊!怎麼捨得?”
“大戶人家的事哪是我們普通人家可以想象的啊!”
……
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我的怒氣已經開始升騰--金少爺,就是那個搶了踏香又毀了踏香的金瀾疏吧!想起落月在黑夜中充滿哀傷的眼神,我的心開始疼痛。
在衆人簇擁下,我終於看到了那個始作俑者。一身藍衣,身材消瘦,眼窩深陷,眼神兇惡而貪婪,面色青白,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縱慾過度的紈絝子弟。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傾國傾城的踏香,又拿什麼和出塵飄逸的落月比?上蒼真是瞎了眼,拆散了那麼一對金童玉女,卻硬是將鮮花和牛糞配對。要說他有什麼出衆的,無非就是他家錢多些。可是這錢也不是他自己賺的啊,無非是一坐吃山空的闊少爺罷了,沒有一點能力。我承認我不是一個清高的人,錢對於我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我並不厭惡金錢本身,但是現在一想到眼前這人因爲錢的關係而在這裡張揚跋扈我就反胃。
“少爺,昨兒個少奶奶就是在這兒被人救走的。”一個滿面諂笑的奴才彎着腰回報。
“這兒?是落月那個混賬東西帶走踏香的嗎?”金瀾疏很不滿意地皺了皺眉。
“不清楚,但是攔下馬的是一個女人,後來一個黑衣人才帶走了少夫人。”
“一個女人?”金瀾疏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哪個女人有那麼大膽子,竟然敢劫走金家少奶奶?”
我在一邊偷笑,就是我這個大膽的女人,你能把我怎麼辦?
“回少爺,來人身份還沒有調查清楚,待奴才多派些人手,相信很快會有答案。”天生的奴顏婢膝,從骨子裡透出的就是一股奴才氣。
“快些找回少奶奶,不然金家的面子往哪兒擱?這個賤女人!”金瀾疏一臉不耐煩。
賤女人?這三個字就像一桶油澆上我火氣正盛的心,我相信我瞪着金瀾疏的眼睛裡就能夠噴出火焰,也許這火焰真的燒到了金瀾疏,他回過頭來找尋着什麼,掃視一遍以後,他的眼光忽然在我身邊停駐。我的心猛然一沉,現在這時候得罪他可是不明智的選擇。然而仔細一看,他的目光卻不是停留在我的身上,而是停留在我身邊。
妖兒低着頭,眼神不定,握着我的手越來越緊,甚至開始滲出細密的汗水。我捏了捏她的手,試圖傳遞放心的信息,可是說實在的,我自己的心裡都不踏實,可是我知道這時候說什麼我都不能慌,如果我亂了,那麼妖兒恐怕就要哭出來了。金瀾疏的眼神開始迷離,滿是情慾。我一揮扇子擋住妖兒的臉,然後伸手在妖兒的臉頰上一抹。如果剛剛妖兒一直低着頭,那麼金瀾疏並不能看到妖兒正臉,這樣的話,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金瀾疏的腳步在靠近,然而他的眼神卻從來沒有離開妖兒的臉。一步,兩步,三步……金瀾疏的臉越來越清晰,似乎可以辨清他臉上的雀斑。
我仍然用扇子擋着妖兒的臉,直到金瀾疏粗魯地打開了我的手,厭惡地看着我。我裝作害怕地收斂起動作,然而握着妖兒的手還是沒有鬆開。金瀾疏骨骼嶙峋的手捏上妖兒的下巴,順勢擡起她的頭,然而當妖兒的正臉暴露在他的眼前時,他卻厭惡地鬆開了手。
“切,倒胃口。我們走!”金瀾疏一揮手,帶着一大堆人離開,涌向京城中的妓院最集中的花街柳巷。
那批人一離開,妖兒就迫不及待地撲到我的懷中,身體顫抖猶如秋季的落葉。我輕輕拍拍她的背。
“姐姐,怎麼回事?”妖兒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哭腔。
“你摸摸你的臉。”
妖兒疑惑地撫上自己的臉,當觸及自己的右臉時,妖兒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這是什麼?”
“這是救了你的東西。”我從妖兒的臉上揭下一塊斑斑駁駁皮膚狀的東西,貼在臉上就像一塊巨大的疤痕, “幸好我出府時我的老爹把這個交給我,說萬一遇到特殊情況可以應急。還是老爹有先見之明,知道帶個美女逛街不容易,只是沒想到會遇見他……”
我看着金瀾疏漸漸消失的身影,慢慢皺起了眉,這個樑子,我結定了,不僅爲了妖兒,更是爲了落月和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