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上天註定,這一次還真被果兒給蒙對了,正確道路就是由北門而出。
出了北門是一條甬道,不是很長。路的盡頭則是一座異常龐大的建築,遠遠的看不清模樣,但實在太過高大。
二人並肩前行,到那巨大建築之下,仰頭觀望,一種磅礴震撼之氣迎面而來。
但見這建築好似一尊高塔,直衝雲霄,冷眼觀看,足有十數丈之高,通身漆黑,只有頂端恍若有些光亮,從底下向前看,猶如螢蟲之火。
塔樓周身豎立九條巨龍,彎彎曲曲,直衝雲霄,模樣栩栩如生,甚是壯觀。黑夜之中觀看,不單單只是壯觀霸道,多少有些滲人。
無論是雕功還是氣魄堪稱天下一絕,但就是不知道這麼宏偉的建築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這是什麼地方?”靳軒邊看邊道。
“這是……”想了半天,果兒也沒想出什麼來。
“那接下來該怎麼走?”
果兒不語,仔細想着:“哦!對了,那小太監說必須經過什麼龍什麼亭的地方,想必他說的應該是這裡吧!”
『這裡叫九龍朝天亭!』
因實在是不知怎麼走,靳軒只能相信果兒。二人輕手輕腳,慢慢的繞過九龍朝天亭,懼意頓生,生怕一出聲便會驚醒沉睡的巨龍。
奇怪的是,如此宏偉之地竟沒人把守,更不見有人影經過,這又是爲什麼。
可現在哪有時間想這些,這地方實在太過可怕,應儘早離開,不然出了事都不見得有人發現。
此處佔地寬廣,想要通過此地,還真得花些時間。
走着走着,隱約聞得前方有女子嬉戲之聲,回頭方知,九龍朝天亭已被遠遠甩在身後,看着那高聳入雲的黑塔二人同時鬆了口氣,心中納悶,皇宮如此森嚴聖明之地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去處。
甩開九龍朝天亭,眼前則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座巨大的池子映入眼簾,碧波盪漾,池上耦荷翩翩,粉白荷花布滿整個池子,四周均用同樣的木料搭成小橋,又同時通向池子中央的湖心亭。仔細觀瞧,翠綠藕頸之間不時有錦鯉遊過,體態閒暇輕盈,猶如池邊觀玩的人們。
池水清澈,荷藕明豔。當然,比這更美的則是池邊的人兒。錦衣玉帶,明麗金貴。個個都是嬌滴滴的美人。羞答答,俊俏俏與臨安城的育春園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這裡是皇宮禁地,絕不是育春園那種齷齪之處。
美女如雲,光彩芳華。一個個顰顰弄笑,搔首弄姿,時而傳來清脆笑聲,不免有種墜入人間仙境之感。
靳軒恨自己少長兩雙眼睛,都快用不過來,自打到了此處,那雙賊眼就沒閒着。
果兒一旁冷冷注視着,不說話,小臉兒憋的通紅,也可能在蓄力準備來個大爆發。
當然,對這些,靳軒全然不知。
“看夠了嗎?”
“沒呢......沒呢......”
“看得過癮嗎!”
“嘿嘿......這還用說,你看那個......”
聲音到此戛然而止,一種不好的,極其恐怖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靳軒感覺自己身後彷彿多了一頭野獸!
想到這,趕緊收回心中綿綿思緒,臉色故作陰沉,一本正經道:“是挺美的,不過跟你比差多了!嘿嘿......”
雖然這麼說,眼睛還不住地偷瞄着。
誰知道,果兒並沒發作,相反的莞爾一笑,只是笑的比較陰森:“我最討厭的就是好色之徒,所以,被我碰見的都沒有好下場,不過你是個例外,你可以隨便看,頂多回家後把你眼珠子摳出來也就是了,嘻嘻……”
一句話,靳軒好懸尿了褲子,果斷乾脆地收回眼神,未敢再多看一眼。
“她……她們都是什麼人?”靳軒小心問着。
“呵呵……這還用想,這裡可是皇宮,能在自己嬉戲玩耍的除了嬪妃就是公主郡主什麼的,還能有誰。看吧,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看,反正你就是隻土雞,只能過過眼癮,人家怎能瞧得上你!”
酸溜溜的話讓靳軒冷汗連連:“誰說不是呢……不值一看,不值……”
即便如此果兒小臉兒依然冷颼颼的,難見笑容。
不管靳軒怎麼想,果兒起身便走,要想到達紫薇閣,就必須經過這裡。
池子兩旁鋪着石板路,每隔一段都有小亭作爲間隔。二人踏上小路,一前一後穿越美女森林。
這些人中有的認識果兒,有的不認識。無論認識還是不認識,她都屬於外人,沒有聖上准許,任何人不得進入水上花園。
還沒走幾步,幾個女人便扭腰晃屁股的走過來。
“哎呦,這不是京師有名的小美人苗果兒嗎,怎麼有空跟你的小情郎來此幽會?”
這人果兒認得,名叫蘭瓏,又稱蘭貴人,算皇帝的老婆之一,年紀跟劉錦姝差不多。
當年劉錦姝未出閣時便住在皇宮,跟這位蘭貴人素來不合,直至劉錦姝嫁給苗闊,二人爭端纔算告一段落。而今見得仇人之女,怎能不欺負欺負。
“小女苗果兒拜見蘭貴人!”畢竟皇帝老婆,再怎樣臉面也得過得去。
“嘖嘖……小姑娘不但人美,嘴也甜,比你娘可強多了!”說着看了一眼身後的靳軒:“呦,哪來如此俊朗公子,眼光不錯。能被我們的小美人看上,真是有福氣了。也難怪,當年錦姝妹妹不也是見到喜歡的男人就邁不動步了嗎,哼哼……”
果兒本來氣就不順,這個蘭貴人可好,直勾勾的往槍口上撞。
“蘭貴人,念您是貴人,又曾算是我孃的姐妹,還請你說話尊重些。”
誰料,那蘭貴人非但不改,反而變本加厲,非要跟一個孩子過不去。
“這話怎麼說的,玩笑幾句就受不了啦,莫不是你不但繼承你孃的浪蕩,還學會了她的蠻橫不成?”
若是旁人,果兒這一巴掌可能就下去了,但人家好歹是貴人,無論受不受寵都是陪王伴駕,真要打下去,恐怕明日父親就得登門負荊請罪,因此,果兒強壓怒火,惡狠狠的盯着蘭貴人。
“呀,這是怎麼了,一副不服不忿的樣子,難不成還想動手!”說着身手掐住果兒粉嫩的臉蛋兒,晃來晃去,嫩滑的肌膚變得通紅。
蘭貴人心中大悅,說不上來的舒爽,掐住不放,愉悅之極。
果兒一聲不吭,眼神冒火,越是如此,蘭貴人越是開心。
靳軒一直靜默不語,目睹此景,臉色陰沉似水。
“放開她!”
淡淡一句,聽在蘭貴人耳朵裡跟放屁也沒什麼區別。
“小哥哥,掐你的小情人心疼了吧!”
“我叫你放開她!”
靳軒不怒反笑,這下蘭貴人更加不在意了。
“你誰呀,你讓我放我就放?”
這時靳軒邁前幾步,手背在身後冷笑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放開她!”
笑容依舊,冷若冰霜的眼神讓人覺察不出任何溫度。
蘭貴人猛然一震,被這種可怕的眼神盯上就好像隻身於叢林被猛虎盯上一般。手也不覺中脫離果兒的臉。
“你……你要幹什麼?”
靳軒每走一步,蘭貴人便後退一步,面露驚恐,令人窒息。
哪知靳軒並未想對她怎樣,再次一笑,只不過這一次要和善得多:“你應該算是果兒的長輩了,既然是長輩,就該有個樣子,否則沒人敬重你。還有,日後再見到果兒莫要如此,不然你的身份未必保得了你,可以嗎?”
靳軒的笑容很陽光,但蘭貴人並不這樣認爲,本想象徵性的反抗一下,一想到那眼神很快打消這種念頭。
這人到底誰,什麼來路!時冷時熱,時喜時怒。看樣子年歲不大,爲何眼神如此凌厲,本宮乃貴人之軀,竟無法與其對視!有那麼一瞬間,蘭貴人甚至想跑。
可靳軒陰晴不定,蘭貴人連跑都不敢跑,木訥的點點頭,率領一羣口呆目癡的隨從慌慌而去。
果兒似乎還在氣氛之中,靳軒手指輕輕彈動其臉頰:“好啦,人都走了,就彆氣了,我們還要辦正事呢!”
不見回答只有低頭,跟在靳軒身後,果兒就像做錯事的孩子。
“謝……謝謝……”聲音極小,小到果兒自己都聽不到,可偏偏靳軒就聽得到。
“爲什麼謝我呀!”
“方纔若不是你,恐怕……”說着,果兒臉頰泛紅,眼眶亦有些溼潤。
看其這般惹人憐愛模樣,靳軒拍了拍她的頭:“別人打我、罵我、欺負我,我都可以忍受,也可以當作沒發生。但有人敢欺負我的朋友,我絕不答應,尤其是你!”
果兒聽着,心裡甜甜的:“那方纔她若是不放手,你會怎樣?”
“嗯……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確定蘭貴人一定會放手的。有的人,只要瞭解她真正害怕的東西,無論外表僞裝的多可怕,也不過是一副軀殼而已!這種人,不足爲懼……”
果兒呆呆的點點頭,不是很明白其中道理,不過有一點她心裡很清楚,那就是跟靳軒接觸越久就越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小小風波並未帶來多少艱難險阻。二人邊走邊聊,一擡頭,紫薇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