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桓並不是傻子,當他見到王軒所謂的朋友時心中疑竇叢生,一個賭徒的朋友能是什麼人,狐朋狗友,酒肉之交,可再看看這些人,一點都不像普通人。
“王軒,這就是你的朋友?”
“是的,寧公子認爲哪裡不對嗎?看樣子寧公子是不相信我嘍,那也好,把休書還給我!”
寧桓冷哼一聲:“豈有此理,休書已成,豈有歸還道理。”
“既然寧公子這麼明事理,又何必懷疑我的朋友們呢?”
“這……”寧桓猶豫着,看了看一旁的果兒低聲問道:“果姑娘,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呃……他們,他們是……”果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寧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誰都有自己不能說的秘密,難道你非要問個究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等便不再與你搭話,東西還給你,休書就當從來沒有過!”
說着靳軒把玉如意歸還給了寧桓,一手將果兒拉回身邊。
寧桓冷笑一聲:“王軒,你以爲這裡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怎樣就怎樣?我告訴你,今日你不把話說清楚,休想出城!”
這小子太纏人,可是又沒有好的理由搪塞他,該怎麼辦纔好,再耽擱一會恐怕孟良等人就追上來了。
果兒想了想,走上前道:“寧公子,他們確實有難言之隱,不能當面說清,還請公子體諒,但你要相信,他們絕無歹意,若公子真的想知道,出城之後,我敢保證,一定如實相告!”
果兒說話了,寧桓還要給點面子的。
“爲何一定要出了城門再說?”
“事關承王叛亂一事,這裡耳目衆多,不好開口!”
承王叛亂,這可不是小事,難道他們是承王一黨?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把他們放出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公子莫要誤會,他們是寧王派出去調查的,此事絕對隱秘,不得外傳,所以加倍小心,這裡有寧王的腰牌,你一看便知!”
說着果兒跟靳軒遞了個眼神,後者拿出腰牌,交與寧桓,雖未見過,但是上面的字還是認得的!
“你……你們真的是……”
“沒錯,我們都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說,還請公子見諒!”
果兒說的很認真,若非知情者很有可能被她矇騙過去。
“那方纔那封休書……”到現在寧桓還惦記這事呢。
“其實我與王公子根本就不是夫妻,只不過爲了掩人耳目而已,如果公子有心的話可否等我回來!”
說着,果兒嬌羞的低下頭,媚態頓生,寧桓看傻了眼,她與王軒不是夫妻,還讓我等着她,是不是說明對我傾心?
想到這,寧桓心裡美滋滋的。
可是果兒可沒時間跟他兒女私情:“公子,不知現在可否送我們出城了?”
“嗯,好好,我們這就出城!”其實他們就離着城門不遠,走幾步也就到了。
因爲承王叛亂一事,凡出國境之人必須經過嚴格盤查,這也正是找寧桓幫忙的原因。
既然來到城門下,軍官例行檢查,這時寧桓出面,幾句話便免除了繁瑣的程序,越過城門的一瞬間,每個人的心都砰砰跳不停。
出了城門,衆人上馬,對寧桓千恩萬謝,後者欣然接受,竟不知道已闖下大禍。
“果姑娘,你要儘快回來啊!”
果兒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就見孟良肅寧等人已經出現在城門內側,好快的速度啊!
靳軒等人也看到了,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寧公子,後會有期!”
果兒撂下一句話,上了靳軒的馬,說走就走,根本不與寧桓多說一字。
這時,城門內側的孟良正在盤問守門兵士,得知幾人剛剛被太尉公子寧桓送走,氣得孟良有了殺人之心。
孟良提馬出城,不遠處正看見寧桓正癡癡的看着果兒離開的背影。
“你就是寧桓?”孟良沒好氣道。
寧桓聞聲回頭看了一眼,並不認識:“我就是寧桓,你是誰?”
“我是孟良,我問你,方纔跟你在一起的幾個人呢?”
原來他就是孟良,寧桓趕緊抱拳:“原來是孟將軍,方纔那幾人已經走了!”
“是你放走的?”
寧桓感覺有點不對勁:“是的,將軍,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他媽是個廢物!”說完一記皮鞭狠狠抽在寧桓臉上,而後不停留,率領涼州城一千守軍追了出去!
寧桓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可孟良帶着人已經跑出去老遠。
這時,涼州太尉寧忠賢急急忙忙跑過來,眉頭緊皺:“桓兒,你果真放走了方纔那幾人?”
“是的,爹,到底怎麼回事!”
寧忠賢沒說話,甩手就是一巴掌:“逆子,寧家的一切全毀在你手上!”
寧桓無故的捱了兩頓揍,心裡當然不痛快:“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忠賢老淚縱橫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寧桓這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是什麼都晚了。
與此同時,靳軒等人拼命的跑着,深知已被發現,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可是,出了南涼不等於就回到承國,中間還夾着一個衛國,這纔是最要命的。
幾人在前跑,身後跟着烏黑一片的南涼士兵,一千多人追着,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這麼淡定。
這麼跑也不是辦法,早晚會被追上的,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跑還有一線生機,不跑只能等死。
就這樣你追我趕,一直跑出去百里有餘,很明顯的感覺到速度不大如前,實實在在的人困馬乏,更要命的是,面前羣山環繞,翻過羣山就是衛國地界,一切都是未知的。
山腳下,實在是跑不動了,靳軒決定棄馬進山,山林之大,可以隨處藏身,可還沒走幾步,一支羽箭貼着耳邊飛了過去,衆人本能的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孟良率領的那一千多人就在數十丈以外的地方,士兵們拉滿弓,隨時都可以將他們萬箭穿心。
孟良提馬上前,滿臉蔑視:“跑啊,你怎麼不跑了,不是挺能跑的嗎?”
“呵呵……手下敗將,每次都是仗着人多勢衆逞威風!”靳軒不屑道。
手下敗將格外刺耳,也是孟良最不喜歡聽到的,南疆一役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恥辱。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能這麼淡定,我不得不佩服你,不過,這次你有沒有這麼好運呢?”說着話,孟良眼露殺機。
弓箭手蓄勢待發,只要孟良一聲令下,靳軒等人立刻就會變成篩子。
這時肅寧騎着馬,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臉色冷若寒霜:“你爲什麼要騙我,本王待你不薄啊!”
“呵呵……我若是不騙你,還能活到今天嗎,正是因爲我騙了你才幫你得到南涼江山,你應該感激我纔是啊!”
肅寧冷笑一聲:“呵呵……不錯,你的確功不可沒,本王確實應該感激你,所以,只要你肯歸順於我,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你可願意?”
“你覺得我會願意嗎,既往不咎這四個字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呀,再說我根本不想歸順!”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就得死,你不怕?”
“我說過,只要我不想死,沒人殺得了我,即便你是南涼之主又能如何?十萬人馬我都可以搞定怎會在意這點人?”
孟良心頭一緊:“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既然我敢孤身犯險,難道就沒有準備嗎,你又怎知我不是故意將你們引到這裡呢?”
此言一出,孟良果然不敢輕舉妄動,如今自己跟寧王都在這裡,一旦出了事,南涼江山便倒塌一半,這損失可太大了。
不過孟良也知道,這小子詭計多端,善使欺詐之法,他說的話不能全信也不可不信,難道他真的留了什麼後手?
孟良這麼想,可肅寧卻不這麼認爲:“你以爲這樣本王就怕了,別忘了這裡依然屬於南涼,你們是逃不出去的!”
“哦?是嗎,如果不信,那你們就動手嘍?”
靳軒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這麼說不過是想以此震懾,若他真有什麼後手的話何以逃的如此狼狽。
嗖……
毫無預兆,一支羽箭射入靳軒肩頭,霎時間鮮血染紅了衣襟。
孟良和肅寧都沒有下達命令,到底是誰射的這一箭。
靳軒中箭,果兒和秦怡良等人慌了神,誰也沒想到他們會突施冷箭。
孟良回頭看看,射出這一箭的不是別人,正是範庸。
他對靳軒可謂是恨之入骨,這一箭一來是爲了報自己的私仇,二來則是試探靳軒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靳軒中箭,並不見他們有什麼變化,若有所謂的埋伏,怎能會輕易中箭。
“寧王,少主,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小子又在使詐,莫要輕信於他,抓起來也就是了!”
正如範庸所說,他這一箭徹底擊碎了孟良的心魔,斷定靳軒什麼部署都沒有,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來呀,把他們給我拿下,一個也別放過!”
話音落下,範庸率領一部分人衝上前去,大隊人馬在此,那幾個神秘高手不值一提。
可就在這時,不知哪裡也射出一支羽箭,射中的正是範庸肩頭。
“啊……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