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好威風啊!王典不由得心中讚歎,可忘不了雁門關形勢,這一刻他沒打算再活下去,被敵軍左右夾擊,雁門關必失,還有什麼臉面苟活於世。
“全軍準備!”
守城將士們也嚇壞了,這次真的完了,黑甲軍?去你大爺的黑甲軍,該來時不來,等你們到了我們都死絕了。
不少士兵心中憤罵道。
棗紅馬越來越近,藉着火光,王典隱約看到那迎風飄擺的軍旗,似乎是一個楚字!
楚字軍旗,莫非他是……
正想着,就聽來軍有人高喊:“黑甲先鋒軍已到,衆軍莫慌,準備應敵……!”
“黑甲先鋒軍已到,衆軍莫慌,準備應敵……!”
聲音傳出去老遠,守城軍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黑甲軍來了,黑甲軍來了,這回我們有救了,先前沮喪的士兵來了精神,不少人喜極而泣,也有不少人被這強大的氣勢感染。
楚紹英放慢速度,笑容中帶着霸道之氣:“你就是王典?”
王典愣愣的點點頭:“沒……沒錯,我就是王典,你是哪位?”
“不必多言,跟在我身後,你受的委屈我來幫你奪回來!”
聲音不大,但極具感染力,王典控制不住自己,莫名的點點頭,調轉馬頭跟在楚紹英身後,不知爲何心中那份恐懼與自責突然煙消雲散,似乎跟在這年輕人的身邊便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聯軍就在身後,轉眼就到,楚紹英不敢耽擱,父親跟靳軒信任自己,如果不能解決困境給他們留下一座殘城,別說是他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事情發生也就是短短一瞬,洪方和幹邪也不知道城裡突然冒出的人是誰,黑甲軍嗎?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麼快。
聯軍速度不減,很快便與黑甲軍先鋒軍碰面,天色很黑,即便有火把也不能看得太清楚。
“來者何人?”幹邪槍頭指着楚紹英問道。
“呵呵……一年多不見,幹邪將軍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幹邪一愣,怎麼聲音如此耳熟,引馬向前走了幾步,定睛瞧看,熱絡的心緒立馬涼了半截。
“楚紹英!你是楚紹英!”幹邪滿臉的不可思議。
原來這個年輕人就是楚紹英,黑甲軍統帥楚穆的兒子,未來統帥接班人。
王典更是難以置信,怪不得呢,原來他就是楚紹英,原來這就是黑甲軍。
“呵呵……真是難得,幹邪將軍還能記得我,上一次若不是你跑得快恐怕已經沒機會再跟我面對面了。”
幹邪當然知道楚紹英說的是什麼,南疆一戰,最後孟良帶着幹邪等人倉皇逃跑,這是他一生之痛,如今被人揭開傷疤,幹邪渾身顫抖卻說不出什麼來。
他可以把王慶不當回事,但卻萬萬不敢忽略楚紹英,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
洪方一旁聽着,怪眼圓翻,滿臉的不屑,黑甲軍又怎樣,一個小娃娃有何懼之。
“干將軍,這小娃娃就是楚穆的兒子楚紹英?”
“嗯……”
“哦……呵呵……名氣很大,今日一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嗎!”
幹邪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這個洪方本事不錯但就是目中無人,太過自大,你可知輕敵乃兵家大忌,楚紹英年紀是不大,但誰又敢保證實力是跟年紀掛鉤的,他能率三萬人擊潰我南涼十萬大軍,這本身就是很好的證明,而你還在這大放厥詞。
但爲了聯軍着想,幹邪還不能斥責,只能好言相勸。
“洪將軍,楚紹英的出現就說明黑甲軍已經到了雁門關,我看還是撤回去吧,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干將軍,你這是什麼話,我軍處處占上峰,如今就多了個楚紹英就後退,日後傳出去你我聯軍未戰先怯,好說不好聽,你要是怕了你領着南涼軍回去,我倒要會會這個楚紹英。”
“洪將軍,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還是,回去稟告二位大帥再做定奪。”
可憐洪方,仗着自己有點能耐感覺天下容不下他了。
“幹邪,你少跟老子廢話,怕了你先走,我北燕可沒有貪生怕死之徒!”
人家幹邪也是孟良帳下有名的戰將,說一不二,何時受過這樣的氣:“洪將軍,你果真如此?”
“哼,爺爺做的決定還從來沒有過更改!”
短命鬼往往死於自大,就好像現在的洪方,半隻眼睛都沒瞧得起楚紹英,讓他撤退,除非殷奪魁親自下令。
既然你想找死,我也不攔着,幹邪點點頭:“洪方將軍,還有北燕的衆將士們,你們都看到了,我幹邪不是沒有阻攔過,日後出了差錯殷大帥怪罪下來,你們都做個見證。”
誰知,話音剛落,洪方脖子一橫,斜着眼睛看了看:“幹邪,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本將軍必定死在那小娃娃手中嘍?”
“呵呵……我沒那個意思,是將軍自己理解的,不過在下最後奉勸一句,莫要魯莽行事!”
“啊呸……之前我還認爲你幹邪是條漢子,今日一見,你不過是膽小的鼠輩,單單一個楚紹英何懼之有?”
幹邪笑了笑:“洪方,我也算仁至義盡了,之後的事與我無關!”
“好!老子拿個頭功回去到時你給我靠邊站!”
還沒開戰呢,這倆人先吵起來了,楚紹英穩坐馬鞍,輕笑着:“二位,吵完了嗎,要打就打,不打給我夾着尾巴滾蛋!”
一句話,二人停止爭論:“幹邪你都看到了吧,這小子如此猖狂,老子今天不教訓他今後都沒臉見人!”
說完,不等幹邪反應,雙腿猛蹬馬刺,獨眼馬如同黑旋風竄了出去。
“洪將軍……”
幹邪再想阻攔已然來不及,洪方已經到了楚紹英面前。
就見他單手高舉狼牙棒:“娃娃,認得這東西嗎,釘釘狼牙棒,能死在我的棒下也算你的福氣!”
說完,大棒泰山壓頂一般砸下來。
王典在後看得清清楚楚,心提到嗓子眼:“楚將軍小心!”
可是人家楚紹英動都沒動一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揮舞亮銀槍,隨手一甩,就聽鏘啷一聲,狼牙棒被震開。
洪方沒想到,楚紹英竟然有這麼大力氣,緊緊抓住狼牙棒,不然非脫手不可。
“呦呵……小子,有兩下子,還不是完全的酒囊飯袋,夠資格做爺爺的對手。”
說完,洪方打馬後撤幾步,顛起狼牙棒,雙臂揮舞,呼呼生風,火光中好像巨大的車輪轉動着,也不知爲何,他一個人練了起來,邊練邊叨咕:“小子,見過這招嗎,跟爺爺好好學着!”
後方的幹邪不忍直視,默默低下頭,心中爲自己感到不值,就這傻逼我還苦苦勸說,趕緊讓他死了吧。
或許是太瞧不起楚紹英,也或許給自己壯膽,總之洪方一個人練的起勁,楚紹英哭笑不得,他不該到戰場打仗,應該走江湖打把勢賣藝。
正想着,洪方冷不丁的砸下一棒子,楚紹英厭倦了他的喋喋不休,雙手舉起亮銀槍,又是鏘啷一聲,狼牙棒被震的老高,洪方的身子也向上傾斜,整個胸腹露了出來。
當然他也意識到情況不妙,急忙縮回身子,可還是晚了,楚紹英動作太快,棗紅馬好似紅色閃電,轉眼到了身前,亮銀槍的槍頭對準其胸口紮了進去,由於用力過猛,整個槍桿貫穿其胸膛,向其身後飛了出去,楚紹英打馬向前,亮銀槍還在空中便穩穩接住,可見其速度是有多快。
洪方只覺得胸口一涼,身體好似被抽乾,低頭看着黑洞洞的胸口,眼裡滿是不可思議:“你……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楚紹英背對着他,冷冷道:“打仗就是打仗,不需要那些花把勢,帶着你的高傲和疑問去見閻王吧!”
撲通……
隨着話音落下,洪方的屍體跌落馬下,獨眼馬也不敢多留,嘶鳴着跑回陣中。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楚紹英一招斬殺敵軍大將,實在不敢相信,若非親眼所見,說出去一定沒人相信。
吼……吼……吼……
黑甲軍呼聲震天。
楚紹英手起刀落,洪方死的乾脆,那些存活的北燕士兵再也不敢小看這個漂亮公子,幹邪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年多不見,這小子簡直飛一般成長。
而雁門關守軍見自家統帥傲然立於兩軍陣前敵軍竟然不敢上前,這是何等的威風。
“接下來是誰?”
楚紹英輕聲細語,但聽在聯軍耳朵裡好似地獄裡傳來的索命之聲。
幹邪深知厲害,黑甲軍到了這仗沒法打了,趁着傷亡不大,趕緊撤退。
隨着幹邪下令,聯軍撤退的速度比進攻的速度還要快,用丟盔棄甲來形容也不爲過。
聯軍敗退,王典總算放下心來,不管怎麼說,雁門關守下來了,可楚紹英可不想就這麼算了,大手一揮:“追!”
譁……
寂靜的夜裡,聯軍拼命的跑,黑甲軍拼命的追,直至沙坨河眼看着聯軍渡河這才作罷。
“楚將軍,他們已渡過河,我看就算了吧!”
王典小心提醒着。
“哈哈……王將軍放心,我本來也沒想深追,只是嚇唬嚇唬他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