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不是沒人嗎,從哪裡冒出來這麼多,茫茫一片數都數不過來,加上天上飛下來的鋼弩,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幹邪和石霸也慌了!
“別慌……穩住……別慌……穩住……”
幹邪聲嘶力竭的叫喊着,可黑甲軍的襲擊太過突然,尤其是後半段的人早就亂作一團。
王慶本來臉上笑意盈盈,這下笑容僵在臉上,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他們到底哪來的這麼多人。
與此同時,城外作戰的楚紹英韓飛龍聽聞城中異動,心中一沉,怎麼回事,城內有人偷襲?不可能啊,六萬多人死守城門,沒見一個敵軍過去,哪來的喊殺聲!
“將軍,不好了,不知從哪裡來的敵人突襲,現在正與我軍剩餘部隊交戰呢!”
手下衛兵跑來報告,楚紹英聞聽此言精神稍稍溜號,差點讓巴東雷一下拍在那。
楚紹英拉馬撤回幾步:“哪來的人?”
“不知道,但聽說是從花蔭鎮過來的,而且……而且……”
“快說,別他孃的吞吞吐吐的。”
“聽說人是王慶帶來的,他已經投靠了北燕!”
“王慶!孃的,當初就該殺了他!”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事情已經發生,光罵是沒用的,這可怎麼辦,敵軍突然打入城內,來人肯定不少,如果堅持不住,雁門關丟失在所難免。
巴東雷看着,雖然聽不清他們具體說的什麼,不過從表情上看就知道,一定是南涼軍到了城內。
“楚紹英,怎麼了,看你好像有什麼急事?”
聲音冰冷無情,還帶着些嘲諷。
“巴東雷,你跟我使詐?!”
“使詐?什麼詐,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偷襲你的雁門關內城啊?”
“你還好意思說,有能耐跟我們黑甲軍真刀真槍幹一場,這樣算什麼本事?”
巴東雷冷笑一聲:“怎麼,這點伎倆就承受不住了,這不是你們承人慣用的手段嗎?”
“哼!少廢話,等我解決了城內之事再找你算賬!”
說着楚紹英調轉馬頭準備返回城內!
“將軍!不可啊,您要是走了他們很容易攻進去,到那時雁門關真的不保了!”
報事將官勸阻着,楚紹英當然明白,可卻沒什麼辦法。
“我若不回去,主城很快就會丟,到那時我們再戰還有什麼意義!這裡交給韓將軍,相信他可以堅持一陣子,我去去就回!”
楚紹英與韓飛龍雙戰巴東雷,所以他與報事將官的話後者聽得清楚。
“紹英,你去吧,這裡交給我,放心,我不會讓這幫小崽子踏過半步!”
“嗯……”
楚紹英點點頭,準備要走,巴東雷豈能如願。
“楚紹英,你以爲戰場是你們家後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呵呵……我楚紹英想走還沒人攔得住!”
調轉馬頭剛要走,巴東雷如同狂風一般攔住去路,二話不說,舉起大朔劈頭蓋臉砸下來!
無奈,楚紹英只能招架,若換了別人還真攔不住,可這是巴東雷,想要脫身,還真不是什麼容易事!
“韓叔,我在這裡頂住他,你快快進城!”
楚紹英邊打邊對韓飛龍道。
後者明白事態有多緊急,點點頭,騎馬就走,可巴東雷的朔又到了。
“你們的對手是我,只要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回去!”
就這樣,倆人誰也沒走成,全被巴東雷拖住,三人戰成一團,都使出渾身解數,招招致命,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一時間三人三馬圍繞一圈,兵器碰撞,寒光閃閃,飛舞的塵煙將三人包圍,飛火流雲,風聲四起,三丈之內,無人可以靠近。
城內同樣打得熱鬧,黑甲軍趁着南涼軍立足未穩,突然襲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本來南涼軍高度緊張,就怕這個,可想什麼來什麼。
吳玉瓊身先士卒,第一個衝了上去,他不找別人,瞄準幹邪和石霸好似狸貓一般,動作快,招式更快,越過人羣,跳起來對着幹邪脖頸子就是一刀。
反觀幹邪,雖然慌亂,可經驗和本事絕非常人可比,向外一閃身,吳玉瓊刀走空,只有銳利的空氣打在脖頸處,別看這樣,幹邪還真嚇出一身冷汗!
石霸在一旁看得清楚,大黑眼珠子一瞪,銅錘直奔吳玉瓊腦袋。
“小子,又是你,還跟爺爺耍陰使詐,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二人在銅鼓鎮有過交鋒,還算認識,但幹邪是不認得的。
碩大銅錘足有百十來斤,這要是拍在腦袋上,再大的本事也得給拍爛了,吳玉瓊趕忙收招,猛地向後撤,這才躲過這一錘。
見偷襲不成只能硬戰,吳玉瓊深知自己不是這兩人對手,可他絕不會退縮!
“老邪,指揮的事兒就交給你了,這小子是我的,今天我非把他碾碎了不可!”
說着,石霸跳下馬,就像黑熊精一樣奔着吳玉瓊撲過來。
若論本事,石霸算得上孟良帳下第一戰將,幹邪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不過此人好鬥,腦子也不傻,但就是不愛動腦子,因此,很多時候都是由幹邪做主將,他做副將,不過二人關係不錯,所以石霸也不計較這個。
吳玉瓊,二十多歲不到三十,儀表堂堂,算不上有多俊美,但也是不可多得俊棒人物,身樑高挑,鼻直口方,尤其是那雙眼睛,無論何時都是那麼剛毅精神,外加一身好本事,年紀輕輕就坐上黑甲軍上等將官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可如今短兵相接,一不比相貌,二不論才華,拼的就是本事,誰有能耐誰就贏,道理很簡單,只是不知吳玉瓊是不是石霸的對手。
短兵相接,一個使刀一個使錘,從兵器和力量上吳玉瓊就吃着虧,硬拼肯定沒戲,只能靠巧招了,因此,石霸進攻剛猛,吳玉瓊躲得利索,就這樣,二人在人羣中鬥在一處。
幹邪騰出手來,黑甲軍的突襲效果不錯,但也只能佔一時的便宜,時間久了,南涼軍舒緩過來,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雙方都算是有所準備,但從硬實力上講黑甲軍還是吃虧。
首先人數不足,這便是最大的劣勢,另外,大部分軍械全部用在主戰場,餘下的人只能使用長矛佩刀,兵器上也處於劣勢,唯一的優勢就是黑甲軍佔據地利,且單兵作戰能力強悍,若沒這些,恐怕雁門關主城早已丟失。
王典殺紅了眼,近乎以搏命的方式,不爲別的,就爲了儘快找到王慶,並親手解決了這個畜生。
但一陣劈砍過後,始終找不到王慶的影子,越是這樣王典越急,越急就越氣,見人就砍,而且是不要命的方式,慘死在他刀下的南涼士兵不在少數。
王典沒找到王慶,可後者卻看到他了,正因如此他才躲了起來。
因爲不知道怎麼面對王典,說到底,這條命是王典給的,可自己卻做了對不起叔叔的事,無顏面對,再有他剛剛投靠北燕,尚未站穩腳跟,照此形式雁門關存活不久,能拿下雁門關他自認爲自己要佔一多半的功勞,那些美好的封賞還在等着自己呢,他可不想在這裡白白死去,因此趁着戰鬥混亂偷偷溜進一間民宅躲在米缸裡,探出頭去小心看着,等南涼軍拿下雁門關再跳出來,再象徵性的殺幾個敵人,沒人說出什麼來。
王慶計劃的很好,也很周密,可對他最瞭解的王典真的就找不到嗎,或許吧,至少現在還沒找到。
……
城裡城外打得都很熱鬧,靳軒跟楚穆也看得清楚,雖然尚未分出勝負,但可以看得出,黑甲軍處處受劣,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的。
靳軒腦子靈活,可上陣殺敵這種事完全來不了,沒本事,力量也不夠,就算一名普通士兵也能要了他的命,這對黑甲軍來說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也沒人要求他做這個,只要能給出謀劃策也就夠了。
但楚穆不一樣,他是軍人出身,有今天的地位全靠打出來的,只是隨着年紀和地位的提高已經很少親自上陣了,但今天可能是個例外。
“靳軒,果兒還好嗎,如今城內城外亂成一鍋粥,她可不能出事啊!”
“呵呵……大帥放心,我早命人把她送到關山郡了!”
“哈哈……那小姑娘肯定是一百個不樂意吧!”
“是啊,可是沒辦法,這裡可不是玩的地方,再說真打起來沒人保護她,再說她根本就不應該跟過來!”
至於果兒爲什麼跟過來楚穆心裡一清二楚,只不過不說而已。
“好吧,看來你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我這把老胳膊老腿也該活動活動了!”
“什麼意思,大帥莫非是想……”
“你猜的沒錯,戰事吃緊,我這個大帥也不能光動嘴不動手啊,多年前,提起我楚穆的名字還真有人抱頭鼠竄呢,如今老了,我要看看他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大帥不可,您是一軍之帥豈能親自上陣,萬一有個好歹黑甲軍怎麼辦,雁門關怎麼辦!”
“哈哈……我就知道你得這麼說,若在以前,我可能還真得小心行事,因爲我知道,一旦我有什麼不測,黑甲軍就沒了主心骨,可現在不同了,有你在,我放心!”
靳軒趕忙躬身拜首:“大帥說的哪裡話,黑甲軍永遠是您的,我只是從旁協助而已!您還是別去了!”
楚穆一笑:“靳軒,這你可就說錯了,黑甲軍不屬於我,他只屬於承國,只屬於承天子,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好,又有誰敢說黑甲軍未來不是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