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下,我看不清那個黑影的真實樣貌,但我很肯定,那絕對不是叢林裡的東西。它像極了一個人,但它的肩膀是塌的,看上去十分的不祥。
“臥槽,這麼多!”伴着鬍子的一聲低呼,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我順着鬍子的目光看去,突然吸了口冷氣,我們四周的林子裡,竟然聳立着數以百計的跟黑影一樣的東西。
阿邦緊張地嘴角有些發顫:“什麼玩意兒?咱們被包圍了?”
我跟鬍子背靠背靠在一起:“怎麼這麼多?什麼時候出現的?”
“小刀呢?”這時頂針兒右手反握匕首,左手翻出一把繡花針,我靠,丫師父不會真是東方不敗吧?
對於小刀的這種突然消失,我跟鬍子已經形成免疫力了,他一定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危險,然後去解決麻煩了。
“怎麼辦?要不要殺出一條血路?”阿邦看了我一眼。
我搖頭:“等等小刀,咱們別輕舉妄動。”話音一落,忽聽腳步聲響,循聲望去,就看小刀拎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大家有些錯愕,這就是擒賊先禽王嗎?
小刀來到我們面前,把那個人往我們身邊一推,我一看我靠,這不是在道下溝子接待我們的那個村民王虎子嗎?此時他的雙手已經被卸脫了臼,疼得直哼哼。
“怎麼回事?”我問。
“他跟了我們一路。”小刀看了看四周的黑影:“那些是石碑。”
鬍子靠了一聲,一腳把王虎子踹倒在地,罵道:“狗日的,跟蹤爺爺們幹啥?”
王虎子一臉無辜:“沒有啊,我進山採藥,碰巧跟你們遇上,你這小哥不問青紅皁白,上來就卸我胳膊。”
鬍子嘖地一聲:“還挺會裝,阿邦,上刑!”
“得嘞!”阿邦提了提褲子,蹲下來就去解王虎子褲腰帶,王虎子立即大叫:“幹什麼?你們城裡人怎麼還好這口呢?”
我知道鬍子跟阿邦又是老套路,笑着對頂針兒道:“兒童不宜。”
“尼瑪,我招了還不行嗎?”王虎子眼看褲子都要給人脫了,立即求饒。
“有屁快放。”阿邦抓着他的褲子,依然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真他媽服了。”王虎子道:“是村長讓我跟着你們的,他說他一看你們拿的那些東西,就知道你們是盜墓賊,於是讓人跟着你們,也想分一杯羹。誰承想你們竟然敢走鬼鋪道,那幾個窩囊都不敢跟了,我還等着錢娶媳婦呢,就把心一橫,鬼鋪道就鬼鋪道吧,豁出去了。”隨即表情一變:“爺爺們,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放屁!”鬍子上去又是一腳:“你剛纔不是說你沒娶媳婦嗎?哪兒來的小的?”
頂針兒給鬍子使了個眼色,然後蹲下來看着王虎子,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虎子,我知道你是被逼無奈,這樣,你也別給村長賣命了,跟着我混,給我們做嚮導,到時拿了好東西,分你一半。”
我靠我要是女人,看到頂針兒這麼柔的表情,別說跟他混了,上牀都答應了。果然就看王虎子立即點頭:“成,成,我答應。”隨即環顧了一下四周:“老大,我有情況彙報。”
鬍子嘖地一聲:“這麼快就叛變了?長得帥就是牛逼。”
“有話直說。”頂針兒道:“我不是老大,老大是他。”說着,一指我。
王虎子立即站起來對我點頭哈腰道:“你們知道鬼鋪道的來歷嗎?”
“少賣關子。”阿邦喝道:“有屁就放!”
“哎!你們到底誰是老大?”王虎子又看了看四周,似乎心有餘悸,低聲道:“傳說三國時諸葛丞相六出祁山,最後一次從秦嶺小路派出一支奇兵襲擊曹軍的大本營,誰知司馬懿識破了計策,這支奇兵中了埋伏,被曹軍全殲了。司馬懿怕秦嶺再來敵軍,就命幾千軍士一夜間修了一條路,只有八里長,要說這條路可邪了門了,只要人一進去就迷路,全都困死在裡面了,因此這條路叫鬼鋪道。”說着,指了指那些黑影:“那些就是被殺死蜀軍的無字碑,這個地方就是鬼鋪道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