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指桃源

安葬完雲皋寒和甄珍,已是清晨,看着天邊泛起的魚肚白,阿樹問道:“這荒山之中,野路四通八達,雲皋寒所說的流民村到底該走哪條路呢?”

“走那邊。”嵐溪指着東邊的一條草木蔥蘢的小徑,“這雲皋三皇子應是一早便有向外求助的打算,所以一早便設下了‘指路燈’。”

“指路燈?”

聽這名字便知又是一個咒術。

“‘指路燈’是一種施咒人預先設下的引路術法,只有條件符合時纔會開啓。開啓時,這術法會聚起一束光線,照在正確的道路上,讓被引導的人順利到達指定的地點。不信你看。”

順着嵐溪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見那鬱鬱蔥蔥的林木之間,隱約透出一股白光,正照在東面一條蜿蜒的小路上。這白光甚是清淡,若不是細細分辨還真不容易發現。

“雲皋寒向我們求助,我們答應救助,這便達成了‘指路燈’的條件,所以通向流民村的道路便顯現在了你我眼前。”嵐溪沉思着,“不過依昨日的情形,若是那名叫做珍兒的女子向他復仇,殺了他,他又如何向外求助,點燃這‘指路燈’?”

“我看那雲皋寒不像是如此粗心之人,昨日他彈奏《鳳囚凰》後欣然赴死的樣子,定是已料想到了自己死後的局面,如此之人,定有後手。”阿樹道。

“是了,這雲皋三皇子潛伏磐國多年,做了那許多損陰德的事還能不被發現,自然是詭計多端。”嵐溪邊說邊搖了搖頭,“罷了,已是故去之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我們先去村子看看,那古怪的異相到底是什麼。”

“嵐溪,”阿樹突然停了下來,看着她的眼睛,“這次是我答應的雲皋寒,不是你,要是有什麼危險,我……”

“你怎麼?”她注視着他的臉。

“我答應過黃袍先生,定將護你周全,所以……”

阿樹低下了頭,聲音越來越小,本是他魯莽,衝動之下竟然忘記了是與嵐溪有約在先。

“你不想讓我進去?”

他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擔憂。

“但,如果真有危險,你不害怕嗎?”她問。

“我這一生,已經有太多次和死亡擦肩而過了,再多一次也沒什麼。”阿樹笑了笑,言語之間竟透出一股看破生死的釋然。

“既然你不害怕,那我陪你便是。”嵐溪也笑了起來。

阿樹一驚,連忙擺手道:“不,你不一樣,你不像我,賤命一條,無牽無掛……”

“誰說你是賤命一條?”

她有些生氣地打斷他,“你的命可是我辛苦救回來的!你知道你喝下去的那些珍貴的草藥花了我多少銀子嗎?你知道在這樣的世道里救下一個人有多難嗎?”

阿樹一怔,頓時語塞。

“還有,你說你無牽無掛?”嵐溪盯着他,臉上怒氣未消,“說好要陪我去衛城呢?我的救命之恩呢?你就想這樣賴掉?”

“不,不是的……”

阿樹心中慌亂,正想着如何辯解,擡眼便對上翠衣女子凌厲的眼神,滿腦子的理由只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好了,速去速回吧。”

“指路燈”的術法果然神奇,一道光線彷彿一支沾了熒光墨汁的筆,飄飄蕩蕩,卻又不偏不倚,在那茂密而幽深的林中爲兩人指出一條路來。

這雲皋三皇子果然狡詐。阿樹一邊走一邊想。

這路不僅極爲隱蔽,還有很多彎繞和岔道。若非“指路燈”的引導,尋常的人想要從這迷宮一般的山林中找到流民村,簡直是難如登天。

翻山越嶺,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的山路,在穿過一個天然形成的岩石隧道後,兩人終於來到了一片開闊的地勢。

柳暗花明,別有洞天。

就見在一片紅色楓林的環繞下,一副炊煙裊裊的人間村落圖,如畫卷一般在兩人眼前徐徐鋪開。

木質的院落一戶挨着一戶,工整的田地一塊接着一塊,雞鴨在田間小道上悠然行走,牛兒在水邊打着盹。院落中晾曬着剛洗好的衣褲,人們忙碌的身影在阡陌之間隨處可見。一種安詳平靜的籠罩在這片大地上。

“這便是流民村麼?”阿樹嘆道。

“‘指路燈’的光束到此爲止,應當就是了。”

嵐溪看着眼前的村落——亂世之中,如此景象仿若夢境。

“我夢中的家園,就是這個樣子的。”

阿樹的視線模糊了,回想過往的十數年,皆是拼命逃難,滿目瘡痍的記憶。在他的記憶中,村子都是荒蕪、廢棄的地方,有時路過的一片焦土,也叫村子。

“寧做太平犬,不爲亂世人,果真如此。”嵐溪也不禁嘆了口氣。

腳下的路已經變得寬闊平坦,兩人快步前行,不一會兒便到了村口。

流民村的村口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標誌,只有一棵老樹的樹樁屹立在一旁。樹樁上栓這一條黃狗,當街而立,見到兩個陌生人走上前來,老遠就開始大聲吠叫。

阿樹小跑了幾步,氣勢十足地迎向黃狗,眼神中盡是兇惡。

那狗兒也毫不退縮,也是惡着一雙眼,狠狠回瞪着他。突然,就見阿樹脖子一伸,口中脫口便出:“汪汪汪汪汪汪!”

嵐溪吃了一驚,頓時怔住。

就見阿樹臉上的凶煞之氣未消,口中的聲音卻漸低,變成了沉重的嗚咽。這是野獸威脅對方,準備發出進攻的咆哮。

果然,就見那黃狗在這股氣勢的逼迫下終於敗下陣來,連連後退了幾步。最後,竟然躲進了老樹樁的背後,只敢斜着眼偶爾偷瞧一眼兩人。

“看不出來,你竟比這狗兒還兇!”嵐溪笑得肚子都痛了。

阿樹得意地笑道:“我小的時候被野狗咬過,受過傷,後來就專門研究對付它們的辦法,百試百靈。嘿嘿,你看,管用吧?”

“特別管用!”嵐溪扶着腰豎起了大拇指。

正說着,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高聲呵斥:“誰在那兒!”

擡頭一看,幾名壯碩的農村漢子手持農具衝了過來,樣子甚是兇惡。

“嚇退一隻小黃狗,引來一羣狗主人。”嵐溪笑得直不起腰來,掰着手指一個個地數起數來,“一、二、三、四、五,喲,這小黃狗的主人還真多呢。”

阿樹卻不敢大意,亂世之人多爲狠絕之輩,特別是在這樣難得的世外桃源之中,連忙迎了上去,恭敬道:“我們是應雲皋寒的邀請,來這村中做客的。”

“什麼雲皋寒!”爲首的農漢氣勢洶洶的大聲說道,“我們這裡從來沒有什麼雲皋寒!”

阿樹一怔,心中頓覺失策,流民村中收留的是磐國人,雲皋寒自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己竟是來自敵國——雲皋族的王室,趕緊更正道:“錯了,他的名字是寒雲,寒雲!”

“什麼寒雲!沒有!”圍住兩人的村民越來越多,“沒有!沒有!”否定的聲音此起彼伏。

村人步步緊逼,眼中盡是兇光,盯得阿樹背後一陣發涼。

“一會兒是什麼雲皋寒,一會兒又是什麼寒雲,簡直是胡言亂語,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兒做什麼!”帶頭的農漢將手中的鋤頭高高舉起。“說!”只聽他一聲怒喝,身旁的其他村民也跟着舉起了棍棒。

殺氣瀰漫在兩人身邊,阿樹向後一退,右手也摸向了腰間的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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