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中

營都將軍府

夜幕已垂,夜深人靜。營都原本就淒涼陰寒的氣氛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將軍府的主屋外,燈火瑩瑩,宛如白晝,主屋內卻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外面的燈火一星一點都透不進來。

若是明白這屋中因有了某人的存在,使它變成了不同於人間的異空間,你便可容易的理解,這方天地,雖然以人間的視角去看,只有一間主屋大小,但實際上卻遠遠要比普通人的想象還要大得多,深得多。

黃狗輕聲的嗚咽傳來,一聲一聲,連續不斷。漆黑如墨的空間中雖然看不見它的樣子,但從聲音可以分辨,它一定受了很重的傷。

除了狗兒的呻 吟,還有另一個聲音也在這方詭異空間中響起,和黃狗一樣,有氣無力。

“爲何要殺了那個嬰孩?”女子聲音雖弱,怒意卻不少,“你既已取了那僧人的神魂,便應遵照約定,留那孩子一條活路!”

原來,就在慧常死後,那名嬰孩也很快沒了氣息。

“哼,是那蠢貨下手太重,給那娃娃服食了過量的助眠藥物,與吾何干?”古老暗啞的聲音不耐煩地回答道。

女子冷聲怒道,“你真當我是三歲孩子,可以輕易誆騙麼?若不是你主動吸食了那孩子的魂魄,即便是服藥過多,也不可能那樣快就沒了氣息!堂堂上古魔氣,竟也會這般卑鄙齷齪的出爾反爾!”

“大膽!”

黑暗之中,紫紅光線猛地一閃。

“唔……”女子的怒罵頓時變成了痛苦的隱忍。

“小小殘魂,竟敢以下犯上!若不是看在你這副軀殼還有點用處,吾早已將你碾成齏粉,受萬魔噬齒之刑!”

古老的聲音高了起來,迴盪在整個空間中,形成強大而令人窒息的壓迫。

“嗚……”

伏在地上的黃狗渾身顫抖着,瑟縮成一團,將頭緊緊地埋入了四肢之中,驚恐地不敢再看。

“呵,呵……”

女子卻是笑了起來,斷斷續續的,笑個不停。

“你笑什麼?”

古老的聲音問道。紫紅光線一鬆,女子身上的痛苦瞬間止住。

“呵呵,我笑什麼?”女子的氣息連貫了些,“我自然是笑你不敢對我下狠手,了結我這條賤命……也自然,是笑你已經窮途末路到這種程度,只有靠這點微末的手段才能苟活下去。”

“你說什麼?”

漆黑的空間中再一次狂風驟起,猛烈盤旋,嘶鳴聲如同狂暴的異獸。

女子顯然並沒有被嚇住,依舊笑道:“不是嗎?你雖比我強大數千倍,卻始終只能依附於我才能行動,我若死,你必亡,所以,即便你再恨我、厭惡我,卻也不敢傷很了我,更不敢殺了我。”

狂風漸漸停了下來,異獸嘶鳴的咆哮也很快消失。

“嘿嘿……”古老的聲音笑了起來,“你說得不錯,我的確不會殺了你,至少在我找到下一個合適人選時是如此。但是,不殺你,並不意味着,吾會放過你。”

陰冷的笑聲幽幽地響起,令人背脊發寒。

“所以,不顧你我有約在先,在我大婚之日將整個故國村屠盡,便是你對我的報復麼?”女子的聲音冰冷而哀傷。

“有約在先?”古老暗啞的聲音笑得諷刺,“你與仙界的陰謀,真當吾不會知曉麼?”

女子聲音一滯。

“你……說什麼……”

聲音微顫。

“呵呵呵……”

古老的聲音笑得張狂,“正如你所說,你我相依相生,早已融爲一體。你當真以爲,你與仙界那人的密謀,吾會毫不知情麼?別忘了,識破他身份,你用的可是我魔界的‘追魂術’!”

女子的聲音不再響起,像是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她長久地說不出話來。

“原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所謂‘需要時間恢復,容我與他過完此生’都是你引我入局的謊言……”

像是瀕死之人發現比死還要殘酷而絕望的真相,就連憤怒的力氣也被完全地抽離。

“吾乃上古魔靈,無人可以違逆、無人可以背叛!汝即便再爲我所用,也不過是賤若草芥的凡魂,豈容汝生出二心!”

說話間,狂風又起,呼嘯盤旋,此番,隱藏在風中的異獸竟是隱隱露出了形態——尖且長的利爪,碩大而猙獰的紫瞳,帶着黑色鱗片的背脊如波濤之中的魚脊一般,時隱時現。

相比之下女子的聲音是那樣微小,在異獸的咆哮中幾不可聞:“既然如此,爲何你還會不顧身份,撕毀與那僧人的協定,吞噬那個孩兒的神魂?”

上古魔氣沒有回答。

“是弱小吧?”

女子淡淡問道。

話音剛落,只見一隻巨大的獸爪帶着鱗片自黑氣翻涌的風中伸出,低沉的怒吼拼湊出人類的語言。

“你說什麼——!”

弱小?吾乃堂堂萬古魔氣,無數魔君精魂所化之魔靈,可吞天食地!

瑩紫色的獸目閃着兇光,對着黑氣中心一點極淡的黃光緩慢盤旋。

“不是麼?”黃光微閃,女子聲音自黃光中發出,“若不是弱小,大名鼎鼎的‘魔影針’爲何會被小小的精靈攔下?若不是弱小,你又何必跨越整個極北之原,來到營都吸食人魂?若不是弱小,你又何必自破誓言,連一個小小嬰孩的魂魄都不放過?”

“吼——!”

匿藏着魔獸的黑氣如同巨蟒,對着黃光越纏越緊。

“你當真以爲……吾,不敢殺你嗎……”

古老的聲音低沉,緩慢的,陰沉的,如同呲着尖牙的毒蛇。

“你……”

被黑氣影響,女子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微弱,像是被卡住了喉嚨,再難說出半個字。

“當然……不敢……”

她掙扎着說道。

“哦?”

被黑氣包裹着的紫色獸目一眯,強壯的獸爪又將黃光捏了捏緊。

“蒼……山……”

女子話音斷斷續續,換作是旁人,“蒼山”兩個字根本辨識不出。但對於上古魔氣而言,卻宛若一道重雷,從天而降!

黑氣瞬間散去,獸爪、紫目,也在同時消失於虛無。

蒼山……《蒼山古卷》啊!

是了,在尋到《蒼山古卷》之前,吾不能讓她死!古卷就在那個男子的身上,若是能利用好這張皮相……

上古黑氣靜靜地在注視着黑暗中那一點若隱若現,似乎隨時就會熄滅的黃光。

哼!只要能拿到《蒼山古卷》便能知道魔君洪兀被囚禁在何處!

當年,此女以“魔影針”封印屍域長老屍積,它便察覺到了她對魔族的背叛。於是它將計就計,表面封印屍積,實際幫助屍積衝破淵離祖師以命爲引設下的結界。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在它的幫助下,很快,結界被破,淵離祖師也神魂俱滅。

這屍積不愧爲魔界的忠臣,不僅對它言聽計從,更加將當年以《蒼山古卷》重現“戮仙”之事相告。也是在他處,它才知道世上居然有如此捷徑,可以迅速探知魔君的所在!

但是,屍積雖是忠臣,可也實在無能至極,三百年前創立“十荒”之舉便是愚蠢至極,不僅將自己暴露在仙界面前,更是折損魔人無數。之後雖然重現了“戮仙”,卻也僅僅只讓了淵離派一名弟子入魔,自己更是在百年前被淵離祖師重新封印。以至於即便拿到了《蒼山古卷》、即便重回人間,也因功力受損而無法探知魔君洪兀的所在,真是無能至極!蠢笨至極!

直到十三年前,它終於能夠徹底衝破天青設下的禁制,恢復往日的神威,可屍積這個蠢貨卻被這女子用天青之力斬殺,《蒼山古卷》更是在大戰中不知所蹤。

“也罷,”沉默了許久,上古黑氣終於緩緩道,“待吾將《蒼山古卷》取到後,再來處置你這個叛徒不遲!”

將軍主屋這個異空間中,狂風終於停了下來,雖然陰寒的空氣還在,可殺氣終於消散。

小小的狗兒嗚咽了一聲,顫抖着伸出脖子,看了看依舊滿屋的黑暗,再看了看漂浮在空中,微弱不堪的黃光,又嗚咽了一聲,悲傷地重新蜷成一團。

屋外陰雲漸漸散去,一輪彎月,漸漸從雲後現出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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