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德興區的工業也必須搞起來,因爲仁清市工業園這個臺子已經搭起來了,如果老是沒有人在上面唱戲的話,那會成爲一個笑柄,也極大地浪費了公共資源,因此在杜書記的計劃裡,大規模地改善交通,穩定農業這個基礎產業,大力展工業,同時也開一些旅遊產業,是需要同步並進的。
當然,因爲各縣區的實際情況不一樣,所以它們展的側重點是不一樣的,比如花嶺縣,就已經和省農科院開始合作,在花嶺縣籌建了一個果品培育基地,想在兩個鄉重點展水果產業,因爲他們通過農科院的測定,現那兩個鄉的土質很適合甜果類的果品生長。
今天杜書記下來考察,武明洋和潘佑明當然是一齊陪同,不過他們的心情還是有些差異的,因爲武明洋當時在花嶺縣,是因爲局面打不開,才平調到德興區,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屬於暫不打板,以觀後效的意思,而潘佑明從招商局調過來,雖然不算是升遷,卻多少包含一些倚重的成份。
不過好在武明洋從花嶺調過來以後,現這邊的班子都是臨時搭起來的,所以派系色彩就比花嶺縣淡了很多,而且他的搭檔潘佑明也是剛剛調過來,兩個人同屬外來戶,就不存在那個排擠的問題,因此從心情上來說,他比在花嶺縣時要舒服了很多。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光是心情好是沒有用的,而必須幹出一點實績來,否則他在花嶺縣受人排擠,而調到德興區以後又不見起色,那麼別的先不說,至少他這個平庸的考語是坐實了,因此他現在就是舍了自己這一百多斤,也得幹出點名堂。
可是這話是好說,但是真正做起來卻很有難度啊,因爲經濟展這東西,那是要用數據說話的,而德興區目前並沒有什麼支柱產業,如果他武明洋不能開動腦筋,努力給德興區造出幾個展點來,那麼他所有的想法都是一紙空談。
而且最關鍵的是,區長潘佑明這個人他目前還沒有琢磨透,如果他是想在德興區幹出點成績來的話,那麼兩個人目標一致,自然有許多問題都比較好解決,而如果他也只是跟別人一樣,來混混日子,熬熬資歷的話,這就有些麻煩了。
因爲經濟展這個問題,區委書記只能把握大方向,而具體的工作還必須由區長來主導,因此如果潘佑明的態度比較消極,他這個區委書記要唱獨角戲的話,那他就有些不妙了,因爲他對經濟工作雖然並不陌生,但是要想一個人盤起這麼大的攤子,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到目前爲止,潘佑明對他還是比較配合的,而且也沒有要跟他爭權的意思,但是讓他比較擔心的是,潘佑明各方面的工作雖然在正常開展,但是從來沒有跟自己交流過他的整體工作思路,這到底是他缺乏全盤工作的經驗?還是他對自己有所保留呢?
而這兩點對他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如果是前者,就說明潘佑明在工作能力上有缺陷,那麼德興區的展前景就有些讓人擔心了,而如果是後者,則證明自己這個書記的工作還沒做到家,所以兩個人在思想上還存在隔膜。
“明洋,這個工業園內一共落戶了幾家企業?”武明洋跟在杜書記的身後,思想正有些走神,這時杜書記問道。
“一共是七家,”武明洋忙說道,“其中有兩家五金廠,一家糧油機械廠,一家制衣廠,一家冰淇淋廠,一家醬油廠和一家副食品廠。”
他這幾個月以來,對德興區各方面的狀況還是做足了功課的,所以杜書記這樣一問,他立刻就能如數家珍地答出來。
“噢,那去年呢?”杜書記又問道。
“去年也是七家。”武明洋忙說道。
“前年呢?”杜書記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也是七家。”武明洋終於明白杜書記問話的意思了,於是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道。
“這叫什麼?年年姐兒十七八啊,”杜書記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早就調查過了,這個工業園從九五年落成以來,就一直只有這七家小企業,五年了,整個工業園一直在原地踏步,這實在讓人痛心啊!”
武明洋和潘佑明在旁邊聽着,都不敢吭聲,而尤其是潘佑明,他心裡還微微有些不安,因爲他以前是招商局的局長,所以如果認真說起來的話,這個工業園在在展上沒有起色,他是有責任的。
但是在工業園這個問題上,各方面的關係又比較複雜,他這個招商局長也左右不了大局,所以他也是有苦難言啊,不過這些他現在法分辯,也須分辯,因爲杜書記既然提到這方面的問題,肯定對其中的內情已經瞭如指掌了。
果然,杜書記接着說道:“當然,這裡面有一些歷史遺留的原因,所以對於過去的事情,我們也不深究,我今天提出這個問題,就是想給你們提個醒,象這樣的狀況,我們絕不能再延續下去,否則的話,我們不但對不起自己所處的這個職位,也不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是。”武明洋和潘佑明都連連點頭。
“這七家企業中,規模最大的是糧油機械廠,可是他們的總資產也才8oo多萬,而其它的幾個廠,一般都只有一二百萬的總資產,而且其中還有兩家只有幾十萬,這對於一個掛牌的工業園區來說,真是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啊!”杜書記望着他們感嘆道。
武明洋和潘佑明聽他這樣說,背後不由都微微有些汗意,是啊,這樣的一個工業園,要是說出去,那真是丟死人了,可是現在這個丟死人的工業園區,就在他們的治下,這實在讓他們感到汗顏哪!
“當然,這個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杜書記繼續說道,“可是我們必須拿出實際行動來,努力改變這個現狀,而不能得過且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我們絕對不會,也不敢。”武明洋和潘佑明都有些惶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