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麼快?”杜書記有些驚訝地望了他一眼,“看來這件事你已經是成竹在胸了?”
“呵呵,那也說不上,”蔡振林搖頭笑道,“這不過是我心裡的一種估算而已,因爲根據我們目前的架勢,我估計那些人應該是坐不住了。[m]”
“原來你搞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爲了敲山震虎?”杜書記頓時恍然大悟道。
“有這個意思吧,”蔡振林笑道,“不過如果真能查出其它的問題,我們也就順手牽羊了。”
“行啊你,”杜書記笑着跟他調侃道,“看來你這把菜刀還不是一般的鋒利呢。”
“想不到我這個雅號連你也知道,”蔡振林苦笑着搖頭道,“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看來我們這些經常唱黑臉的,確實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杜書記聽他這麼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忙說道:“我剛纔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可千萬別介意啊。”
“你也太客氣了,這我能介意什麼?”蔡振林笑道,“其實我有時候還真爲這個綽號高興呢,因爲這證明我還有一點殺傷力嘛,哈哈！”
“看來還是你的心思比較寬哪,”杜書記也笑道,“你不知道,我有一次下去轉悠的時候,還聽到有人在背後叫我黑常呢,所以我回來後還對着鏡子鬱悶了很久:我看起來長得也不醜啊,爲什麼要給我取個常的綽號?”
兩人說到這裡,都不由哈哈大笑,於是週末的這個談話,也算是獲得了圓滿的成功。
蔡振林的估計不錯,在他採取敲山震虎的策略之後,確實有人坐不住了,於是對方也開始了行動,但是他這一動,卻把許多人都打懵了,這其中也包括蔡振林和杜書記。
是什麼事這麼嚴重,能讓兩個睥睨一方的人同時有些暈呢?原因很簡單,因爲一個堂堂的常委副市長,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在這個週一的早上,市政府的人突然現黃市長沒有來上班,本來領導上班遲一點,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爲他們可能有緊急公務需要處理嘛,但是這卻把黃市長的秘書小張急壞了。
因爲他今天早上和司機去接黃市長時,在院子外面等了十多分鐘,卻一直不見黃市長出來,後來他大着膽子給黃市長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也沒人接,這下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於是他趕緊進院去找,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老闆這幾天心情不好,而且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他很擔心老闆出什麼意外呢。
可是他在外面按了很多次門鈴,裡面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打座機也沒人接,這下他真急了,因爲他知道,前段時間,因爲黃市長的愛人要出國去看女兒,黃市長可能是爲了避嫌疑吧,就暫時給保姆放了假,因此現在黃市長就是獨自一人在家裡住着。
難道是黃市長病了,行動不方便?但是他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爲他知道,黃市長的這個胃痛其實就是一個官場得失的伴隨症,因此每次只要黃市長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作,而一旦他心情好了,這個病根本不用吃藥也就好了,當然,這些他只是埋在自己心裡,從來不會對別人講的。
那就是黃市長出去了?可是這一大早他又能去哪裡?莫非是他一個人出去吃早餐了?想到這裡,他趕緊去問外面的門崗,因爲仁清市的常委樓其實是一個別墅小區,因此各位常委住的地方都有一個單獨的小院,而且每座小院之間,都是用綠化帶隔開的。
這一來是爲讓小區裡的環境更加優美,其次可能也是考慮到領導的問題,因爲到了這個級別的幹部,經常都會有一些比較特殊的人物來拜訪,所以如果不稍微隔斷一下,大家一進門就照了面,這會讓雙方都覺得有些尷尬。
而在小區外面,則環着一堵裝飾着琉璃瓦的大圍牆,讓人很難從外面窺見圍牆裡的風景,當然,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爲了保護常委樓的安全,不過呢,說保護那也只是普通意義上的,如果別人真的有心要入室行竊或者做其它的事情,靠這堵牆肯定是擋不住的,不然黃市長放在家裡的存摺也就不會丟了。
因爲常委樓加上裡面的花園,總佔地面積非常大,所以爲了方便各位領導的出入,外面的圍牆一共在東、南、西南三個方向各開了一個大門,而且每個大門都有在役的武警站崗,因此小張認爲,如果黃市長是早上出去的話,門崗應該會知道。
但是他把三個大門的門崗都問遍了,卻沒有人一個人看見黃市長出去,而且其中有一個門崗還順口說了一句,說週末的這兩天,他好象都沒有看見黃市長出入,小張聽了這個話,心裡是真急了,於是再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便一個接一個地撥黃市長的手機和家裡的座機電話。
可是他打了幾分鐘之後,就知道自己是在做用功了,老闆到底是去了哪裡?該不會……,想到這裡他不由打了個寒顫,因爲黃市長被紀委召過去談話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他還知道,老闆自從那次談話回來以後,心情一直非常不好,而且工作時精力也很難集中。
尤其是從上個星期四下午開始,紀委6續叫過去談話的幾個人,有好幾個都是黃市長的鐵桿下屬,雖然他們談過話以後,都向黃市長匯過報,並信誓旦旦地說,他們都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也不會亂說話,但是小張還是從黃市長的表情中,察覺出一絲深深地不安。
正因爲如此,所以小張纔會冒出這種奇怪的念頭,可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因爲他跟黃市長的時間雖然不算太長,而且也沒有得到黃市長的絕對信任,但是黃市長的性格他還是比較瞭解的:他屬於那種遇強更強,不喜歡輕易向別人示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