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王逸飛很理解地點了點頭道,“如果換了是我,驟遇這樣的大難,一時也會覺得難以釋懷。”
“另外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那人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就是我恢復神智的時間,想請你幫我代爲掩飾一下,因爲我不想讓令弟認爲我在故意欺騙他們。”
“這個好說,”王逸飛很爽快地擺了擺手道,“等會兒他們進來,你裝作精神恍惚的樣子,我說你剛剛恢復過來就行了,至於你的具體情況,也由我來對他們說。”
“如此真是感激不盡,”那人對他拱了拱手,然後轉頭望着外緩緩地說道,“過去之名我已決心棄之不用,在下荷恩而生,以後公子就叫我何恩生吧!”
“這……”王逸飛見他言語中含着深深的淒涼之意,一時倒不便和他根究這個問題,於是他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只要你覺得方便就行。”
兩人商量妥當,王逸飛這才把王成義和王成才兩兄弟叫進來,告訴他們病人已經恢復了健康,他們兩人聽了以後,在高興之餘,不由甚是驚訝,因爲他們看王逸飛每天給他扎針、按摩、泡藥,一直弄了好幾個月都沒有一點轉機,心裡早就對他不抱什麼希望了,可是沒想到他今天還能恢復過來。
尤其是王成義,他見這個人能恢復過來,真是驚喜莫名,因爲這個人是他救的,可是後來卻成了半個癡呆,這讓他一直深感遺憾,而且更要命的是,在這個人生病的期間,他成天都得象小保姆一樣在家裡守着,以防生意外,這對於生性活潑好動的他來說,簡直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不過好在他這個人比較講義氣,所以他總算是把這幾個月熬下來了,但是說句實在話,象這樣的日子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多熬了,而就在這個時候,病人卻忽然康復了,這就好比人修道一樣,在歷經了千劫萬難之後,本來對成道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可是這時候卻忽然白日飛昇,這怎不令他喜出望外?
因此他提議,明天晚上大家要好好搓一頓,以示慶賀,這個王逸飛當然不會反對,而且他還答應這件事由他來安排,後來他又把王成義兄弟兩個叫到一邊仔細叮囑了一番,嚴斥他們不得隨便打探何恩生的,然後纔回到自己的宿舍。
這天晚上,王逸飛的心情非常好,因爲何恩生的身體能夠康復,算是解除了他心中一個最大的心結,否則這件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善後了,而且通過這個病例,也證實師父傳給他的那些醫術,確實有奪天地造化之功,這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個很大的收穫吧。
不過在高興之餘,他心裡多少也有些困惑,因爲他感覺何恩生身上藏着太多的隱秘,而且這些隱秘似乎與他的家庭有關,到底生了什麼事,讓他對自己的來歷晦莫如深,而且連自己的名字也想忘掉?
當然,這些王逸飛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他既不會對別人說,也不會向何恩生打探,因爲他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他既然答應不過問這些,就決不會食言。
有時事情的展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正當王逸飛爲何恩生的康復而高興,覺得自己丟下了一個千斤重擔,可以稍微鬆一口氣時,一件更大的事情又降臨到了他的頭上,而且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他未來的人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就在何恩生康復後的第三天,杜書記忽然找王逸飛談了一次話,而談話的主要內容就是讓他去省委黨校參加一個青年幹部短訓班,根據杜書記能介紹,這個短訓班爲期半個月,是對一部分年輕後備幹部的一次特訓。
當然,對於這次培訓的目的杜書記並沒有詳細說明,但這還是讓王逸飛感到很高興,因爲誰都知道,進黨訓班在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一種進步,雖然他在短時間並不奢望再升職,但是培訓也是一種資歷,這對於年輕的他來說,算是一種不可多得的機遇。
兩天以後,王逸飛來到了梳蓉城,當他在黨校辦完報名手續,正準備給秦雨墨打電話時,一箇中年男子走到他身邊問道:“你是王逸飛吧?”
“嗯,”王逸飛忙點頭道,“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一個人想要見你,你能跟我走一趟嗎?”那人直接了當地問道。
“這個……”王逸飛遲疑了一下道,“是要去校外嗎?”
“正是。”那人點了點頭道。
“那我得給老師說一下。”王逸飛說道。
“不用了,”那人搖了搖頭道,“我已經給他們說過了。”
“啊?”王逸飛不由微微一愣,不過他知道,這個人應該不會說謊,因爲他現這個人不但生得氣宇軒昂,而且在黨校似乎很有人氣,那些老師見了他臉上都堆滿了笑,於是他點頭道,“那好吧。”
他們出了校門以後,那人拉着他上了一輛越野吉普,王逸飛上車時看了一下,現那輛車掛的是一個軍用牌照,他不由暗暗嘀咕道,這又是什麼人要見我呢?我跟部隊上的人沒有任何瓜葛啊。
這個謎底很快的就揭穿了,那個人帶他去的居然是省委常委的別墅區!當然,開始進去的時候王逸飛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不過當他看到入口處不但掛着軍事管制的標示,而且那些衛兵都是荷槍實時,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於是他向那人詢問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那人笑笑說是省委常委居住的別墅區,王逸飛當時就愣在那裡了,而且這種迷糊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他進屋爲止,因此他下車之後,幾乎完全忽略了周圍的環境,當然,如果實事求是地說,他這種狀態其實是緊張造成的。
因爲這種地方就如同古時候的相府一樣,會自然而然地給人一種威壓感,而象王逸飛這種升斗小民,也會不知不覺地對其生出一絲敬畏之心,這就是權力的作用,因爲這些戒備森嚴的別墅樓已經不僅僅是住宅,而是一種權力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