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用考慮那麼多,”王成貴對他擺了擺手道,“你就憑你的直覺說說就行了,再說你們都是知識分子,就算你沒有跟她接觸過,對她的心態總是比較瞭解的。”
“呃……”王逸飛聽他這麼說,知道是躲不過了,於是他沉吟了一下道,“這個怎麼說呢?如果光說直覺印象的話,那自然是很不錯的,因爲她不但長得漂亮,而且也比較有氣質,不過……”
“不過什麼?”王成貴忙問道。
“我就是覺得她的年齡是不是太小了一點,”王逸飛遲疑了一下道,“她看起來好象比思穎也大不了幾歲,所以思穎恐怕很難接受她作後媽吧?”
“噢,原來你是說這個啊,”王成貴搖了搖頭,“那不用管了,因爲思穎現在反正跟着她媽,所以她接不接受,這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再說我現在既然離婚了,肯定要找年輕一點的,難道還找個中年大媽不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值得考慮的了,”王逸飛搔了搔頭道,“因爲我估計你現在重組家庭,肯定要找個性格比較柔順的,而邢燕看起來就比較隨和,所以這應該算是比較適合了。”
“呵呵,看來還是你比較瞭解我,”王成貴望着他笑道,“說實話,因爲現在生意做大以後,場面上的事情越來越多,所以我需要的是一個比較聽話,夫唱婦隨的女人,而不是那種經常對我指手劃腳,要求我圍着她的指揮棒轉的悍婦。”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道:“再說嘛,女人就好象是一件裝飾品,是要經常帶出去撐門面的,因此我覺得她的容貌和氣質非常重要,否則有時候跟別人一比較,就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王逸飛聽他這麼說,不由默然,因爲他發現堂兄對於妻子的定義似乎有些走樣了,如果照他這樣的想法,妻子不過是丈夫的附屬品而已,又何來什麼感情可言?古人雖然很喜歡搞大男子主義,但是尚且有相濡如沫的說法,所以這個患難夫妻,纔是彌足珍貴的啊!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搖頭笑道:“二哥,你這個說法我好象不能贊同,我覺得夫妻之間還是平等相待,相互照顧纔好。”
“唉,逸飛啊,你如果這麼想的話,以後一定會吃虧的,”王成貴望着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知道嗎?以前的時候,我也跟你的想法一樣,所以我經常都讓着陳美媛,可是後來呢,她就養成了這種壞習慣,好象處處都要跟我分個高下。”
“就拿回去拜年來說,”王成貴有些忿懣地說道,“每次如果在我家裡住幾天,就非得在她家裡也住幾天,否則的話,她回城之後,就有十天半個月要跟我打冷戰,你說這女人嫁出門了,本來就是別人家裡的人,還能這樣顧着孃家嗎?”
“看來二哥跟嫂子之間的誤會比較多啊,”王逸飛想了想問道,“那你們怎麼不坦誠地溝通一下呢?其實你們只要多勾通一下,我想很多誤會都可以消除的。”
“唉,你是還沒有結婚,所以把這些事想得太簡單了,”王成貴嘆了口氣道,“你說古人怎麼就把夫妻就叫作冤家?這就是說,夫妻之間有矛盾,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再說我告訴你吧,男人和女人只要睡在一個被窩裡了,有很多事你就沒辦法跟她勾通了,這不管是老婆還是情人都一樣,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以後自己體驗過就知道了。”
“呃……”王逸飛聽他這麼說,不由摸了摸鼻尖道,“這個我倒也不是不相信,我就是覺得雙方如果能多勾通一下,就能多一些瞭解。”
“唉,你的意思我也懂,”王成貴沉默了片刻,然後長嘆一聲道,“但是我實話告訴你吧,我離婚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噢?什麼原因?”王逸飛忙問道。
“你知道的,我和陳美媛家裡都有兄弟姐妹,按照法律規定,我們是不能生二胎的,”王成貴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但是思穎是個女孩子,以後終究是別人家裡的人,所以你想,如果我不想辦法生個兒子的話,那我奮鬥這大半輩子,還有什麼意義?”
“啊?這……”王逸飛想不到他會冒出這麼一通話,所以一時之間,不由吃驚地張大嘴。
“我這話你初聽可能覺得有些荒唐,”王成貴望着他很認真地說道,“但是你仔細想想,到底是不是這個道理?你說我這十幾年在外面累死累活,到底圖個啥?如果到時候連承繼香火的人都沒了,那我還混個什麼勁?”
對他這個說法,王逸飛倒也不能完全否認,因爲他自己就是農村長大的,知道農村有一個陋習:如果誰家沒有男孩子,只有女孩,那麼別人在背後就會說,某某人已經絕代了,就好象女孩子完全不能算是後代一樣。
這說起來是古代男尊女卑的封建殘餘思想,可是如果大家都這麼想的話,你也就無法不受影響,再說如果實事求是地說,這男孩子和女孩子對於一個家庭來說,也確實有一些區別,因爲按照傳統的習慣,女孩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裡的人了。
所以如果從血脈傳承的角度來說,生女孩子對於一個家庭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的,這就是農村那些超生游擊隊屢禁不絕的原因,因爲方誰也不想自己斷了香火啊,雖然這不是一個合法的理由,但是如果只從情理上來說的話,還是值得諒解的。
因此王逸飛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其實你如果只是擔心這一點的話,那還是有辦法解決的,因爲你以後可以讓思穎招贅啊!”
“那能一樣嗎?”王成貴大搖其頭道,“女婿再親,那能比得上兒子?說不定等我眼一閉,他不但把子女的姓改回去了,而且順便把我這份家產的姓也改了,再說在現代這個社會,多數家庭都是獨生子女,有誰願意讓兒子招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