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王逸飛遲疑了一下,然後有些吃力地說道,“你們不是告訴我說,小姨沒有結過婚嗎?”
“她是沒有結過婚,”王化忠嘆了口氣道,“但是她確實是你的親生母親。”
“這麼說,我,我是……私生子?”王逸飛臉色煞白,幾乎費盡了全身力氣才把最後三個字說出來。
“孩子,你並不是私生子,我和你母親當時是有婚約的。”他正在傷感,這時有人從屏風後面轉出來望着他慈聲道。
“你,你是誰?”王逸飛此時才省悟過來,自己是在別人家裡呢,所以他站起身來滿臉吃驚地問道。
“孩子,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這時王化忠也站起來說道。
“我父親?”王逸飛直愣愣地盯着那人看了半晌,忽然,他有如中了邪祟一般用手指着那人顫聲道,“你,你是……”
那人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所以他直直地走到他面前,先是靜靜地凝視了他片刻,然後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頰道:“孩子,我現在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你的父親。”
這一刻,王逸飛覺得自己的腦子又變成了一片空白,因爲眼前這個人他雖然沒有面對面的見過,但是他在電視裡面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因爲他就是江南省的省委書記王劍非,雖然說真人和電視裡多少有點區別,但是通過他的眼神,王逸飛知道自己絕對不會看錯。
現在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自稱是他的父親,這讓他的腦子完全亂了,因爲他實在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因爲在他看來,他生活的環境與一個省委書記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關係,可是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個高官父親來了?
想到這裡,他望着王化忠有些吃力地問道:“爸,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說他現在已經知道,王化忠其實是他的姨父,不過他這麼多年以來已經叫習慣了,所以這個稱呼一時半刻是改不過來的,而且他也沒有想過要改。
“這件事說來話長,”王化忠望着他嘆了口氣道,“你坐下吧,我慢慢給你說,其實這件事早就應該告訴你了,只是我和你大姨都捨不得你,所以就這樣拖下來了。”
王逸飛聽他這麼說,也沒有啃聲,只是等他和王劍非都坐下以後,纔跟着默默地坐下來了。
“要說起來,這其實是造化弄人……”王化忠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詳細陳述那一段辛酸的歷史,他從王劍非下放的時候開始說起,一直講到王逸飛的誕生,以及王劍非去年重回碧巖村的事,因爲這件事他從頭至尾都是目擊者,而且也是當事人之一,所以他講得非常詳細,而且花的時間也非常長。
王逸飛聽完以後,心中真是五味雜陳,因爲他發現,在這整個過程中,其實說不上誰對誰錯,如果說一定有錯的話,那就是他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他,他的母親就不會死,而且後來這所有的悲劇也都不存在了。
原來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原來我是一個很多餘的存在!王逸飛想到這裡,只覺得心裡既是蕭索又是傷感,於是他站起身來道:“我感覺有點累,我先走了。”
說完,他也不管衆人的反應,便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柳玉香一見急了,於是她忙站起來喊道:“飛兒,你去哪裡?”
“我……”王逸飛把腳停了一下,然後一臉黯然地說道,“我回去看我媽。”
“你……”王化忠等人聽他這麼說,不由面面相覷。
王逸飛到了門口,正想開門出去,這時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他吃了一驚,忙擡頭看時,只見一個面容秀麗的女孩子從外面走進來,當她看見王逸飛以後,似乎也有些吃驚,所以她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他幾眼,然後指着他失聲道:“哎呀,原來是你。”
而與此同時,王逸飛也望着她滿臉疑惑地問道,“你住這裡?”
原來這個女孩,居然就是上次發生車禍以後,他送她去醫院的王怡欣,因爲有好幾個月沒有相見,所以他都差點已經把她忘了,可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
“你……”兩人愣了半晌,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開口道。
“還是你先說吧。”王怡欣抿嘴一笑道。
“你的身體完全康復了吧?”王逸飛一臉關切地問道。
“全好了,”王怡欣點了點頭,然後有些調皮地說道,“就是做過手術的地方有一個很長的刀疤,象蜈蚣一樣,挺難看的。”
“哎呀,我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王逸飛忙拍了拍自己的頭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個,然後給你留點藥的。”
“什麼意思?”王怡欣有些好奇地問道,“難道你是說這種疤痕還能消掉?”
“嗯,”王逸飛點頭道,“其實做過手術的地方之所以有疤痕,是因爲毛細血管被切斷了,血液不能暢通的緣故,所以在傷疤收口的時候,如果用一些偏方,是能把疤痕消掉的。”
“那我現在傷疤都成型了,是不是消不掉了?”王怡欣有些失望地問道。
“沒事,”王逸飛搖了搖頭道,“你現在還年輕,新陳代謝很旺盛,所以傷疤雖然成型了,但是隻要用藥的時間長一點,一樣能消掉。”
“那你今天就給我開藥吧,”王怡欣忙說道,“我剛纔本來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可是聽你這麼一說,我又心動了,所以你一定要給我把傷疤消掉噢。”
“嗯,”王逸飛忙點頭道,“不過這膏子制起來有點麻煩,今天晚上不一定能有噢。”
“今天沒有,明天有也行啊。”王怡欣嬌笑道。
兩人正聊得熱鬧,這時王劍非走過來望着王怡欣問道:“怡欣,你和逸飛早就認識嗎?”
“嗯嗯,”王怡欣連連點頭道,“我上次出車禍後,拼命給我輸血的就是他,幫我交住院費的也是跟他一起的一位女孩子,所以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