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剛纔說的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王逸飛看了他一眼道,“不過要想繞過市局,可能連你也法參與破案,而只能從你手下抽調少數幾名刑警,這樣纔不會引人注目,這一點你要有心理準備。”
陳震義當然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如果這個案子以後破了,他只是個影子而已,不會直接有功勞,於是他笑着說道:“這個你放心吧,我雖然說不上高尚,但是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所以我們只要能把這個案子拿下來,不管怎麼樣都行。”
“嗯,你能這樣想就好,”王逸飛點頭道,“那你考慮一下能夠參與此次破案的人,他們將會以借調的形式被抽調出去辦案。”
“這當然沒問題,”陳震義遲疑了一下道,“可是這件事你還沒有向杜書記彙報,萬一……”
“這個你不用擔心,”王逸飛笑了笑道,“杜書記和省廳那邊,我都會處理好,雖然金皇集團的背景很深,但是還沒到真正能夠遮天的地步,所以這次只要你們的線索靠得住,破案的警力不成問題。”
陳震義聽他這麼說,不由微微有些詫異,因爲他記得上次遇到那個銀行卡事件時,王逸飛還小心翼翼地說要回去跟杜書記彙報,可是現在面對的這個案子比銀行卡事件嚴重多了,他怎麼就這樣篤定,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
不過他心裡雖然這樣想,嘴裡卻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知道王逸飛辦事是很有分寸的,現在他既然說得這麼有把握,那就是他心裡已經有底了,於是他點了點頭道:“那好吧,這件事我會準備好的。”
兩人把這件事商量好了,這才安心地吃晚飯,不過他們事先說好喝酒的,卻僅僅喝了兩杯意思一下,因爲這件事王逸飛嘴裡雖然說得輕鬆,其實心裡時刻都在盤算:要怎麼才能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讓杜書記迅做出決斷。
因爲他知道陳震義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杜書記辦事雖然很有魄力,倒是到了他這個位置,不管做任何事,都會考慮一個勢力對比的問題,以前他扳倒黃必清,一來是他操有必勝之券,二來也是爲當時的形勢所迫,因爲他當時如果不把黃必清踩下來,他在仁清市就法令行政通。
可是現在要對付金皇集團,問題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因爲他已經來仁清市主政一年多了,而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瞭解金皇集團的背景,而且王逸飛認爲,杜書記對於金皇集團的作爲,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但是他爲什麼一直不動?這裡面多少會有一些玄機。
因此現在要他毅然決然地和金皇集團對拱,他能完全沒有顧慮嗎?其實這一點也可以理解,因爲金皇集團不但背景深厚,而且是仁清市的一個利稅大戶,他如果把金皇集團搞倒了,不但會再一次把仁清市推上風口浪尖,而且還會讓仁清市拮据的財政收入雪上加霜。
而仁清市的政績和形象,那是和杜書記自己的政治前途密切相關的呀,作爲一個政治人物,如果完全不顧自己的利益得失而去伸張正義,這樣的人物,恐怕只有在那些yy小說裡纔會存在,這與個人的品格關,而是因爲官場這個大環境不會允許這樣的異端存在。
踩地雷,跳深崖,這固然是一種壯舉,但是怕就怕別人連踩地雷的機會也不留給你啊!這就是官場中的現實,論你地位有多高也法擺脫這種規則的制約,獨立特行,其實只是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爲自己張本,如果想真正突破規則的束縛,最後都會成爲茶几上的擺設。
這一點王逸飛雖然沒有親身體驗,但是他從歷史的縮影中早就深諳了這個道理,因此他在考慮這個問題時,必須從杜書記的角度出,把他的利益得失也包含進去,這樣他向杜書記進言時才能抓住問題的核心,一舉成功。
當然,如果杜書記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因爲邱主席就是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過了氣的常委,他和如日中天的省委書記比起來那不能同日而語,不過在這一點上,王逸飛絕對不會考慮,因爲他從來都不會把親情當作官場上的籌碼。
不過他也做了萬一的準備:如果他向杜書記進言之後,杜書記還是做不了決斷的話,那他也不排除越過杜書記,直接在省裡力,因爲他對販毒這件事,那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因此他會不計後果地把這個毒瘤連根撥除,但是這樣一來的話,他和杜書記之間就不會那麼和諧了。
因爲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論他把這件事做得如何秘密,最後別人總會知道他就是背後的推手,而這樣一來,杜書記當然會對他有些看法,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王逸飛即使能夠直接力,也不能這樣去做,而必須通過杜書記來進行。
但是杜書記會怎麼考慮這件事呢?王逸飛從陳震義家裡出來後,一邊走一邊想着這個問題,販毒,這對於任何一個有正義感的官員來說,應該都是一件法容忍的事情吧?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杜書記的傾向性應該是不用置疑的。
而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有兩個:一是他沒有足夠的底氣,因爲作爲一個市委書記,要與省政協主席扳腕子,恐怕還有些力不從心,雖說在這件事情上,邱主席也不一定會維護金皇集團,但是萬一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過了界,邱主席已經法獨善其身呢?
二是他擔心自己的仕途會受到這個案件的影響,這也確實是個大問題,因爲正如陳震義所說的那樣,金皇集團在仁清市樹大根深,估計仁清市有許多官員都和金皇集團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因此金皇集團一旦倒下了,可能會在仁清市再次造成官場地震,而且這次的震級說不定比上次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