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飛沒留意到她臉上那一絲不自然的表情,更沒料到她心裡還有這些小九九,所以他自顧自地望着她問道:“我們是繼續上山呢?還是打道回府?”
“這時候回去幹什麼?坐在房間裡吹空調嗎?”喬雲娜白了他一眼,然後做了一個空抱的姿勢,很愜意說道,“你看,這山中的自然風多好,又新鮮又清爽,不比呆在房間裡強嗎?”
“好,那就繼續上吧,”王逸飛搖頭笑道,“我是怕你累了。”
“我呀,跟別人不一樣,只要心不累,身體就不會累,”喬雲娜望着他笑嘻嘻地說道,“你真的想象不到,能夠重新恢復自由,對我來說是多麼地興奮。”
說到這裡,她忽然又想起被人跟蹤的事,於是她說道:“噢,對了,剛纔在庵裡我沒問清楚,他們跟蹤的來了幾個人?”
“五個。”王逸飛隨口應道。
“啊?五個?”喬雲娜大吃一驚道,“那你是怎麼打發的?”
“沒什麼厲害人物,都是些小混混,所以我連唬帶騙就把他們弄走了。”王逸飛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會吧?”喬雲娜滿臉狐疑地說道,“他們都是在社會上混的人,哪有這麼好唬的?”
“難道你沒聽說嗎?擒賊先擒王,”王逸飛笑嘻嘻地說道,“我瞄?們領頭的,先下手爲強把他擄住了,然後跟他們定了一個約,他們就乖乖地走了。”
“定約?”喬雲娜愣了一下道,“你跟他們定了什麼約?”
“我擄住那個領頭的以後,才知道追你的那些人是兩股人合成的,”王逸飛解釋道,“一股人是你們餘杭的黑幫,是他們在餘杭接了活之後,趕到江南來抓你,但是他們昨天受了一點挫,就向本地的黑幫求援,所以今天跟過來的人,倒有多數是本地混混。”
“我覺得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還不如干脆跟他們做個一次性的了斷,”王逸飛很認真地說道,“於是我跟他們約好了,讓他們今天也不用再跟蹤我們了,我明天會去他們的老窩裡闖堂,是好是壞,一錘子買賣,省得老是這樣糾纏不清。”
“啊?你瘋了?”喬雲娜吃驚地張大了嘴,“那怎麼行?那不是送羊入虎口麼?”
“行不行要試過了才知道,”王逸飛毫不在意地說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明天我去赴約,你依然去公安局附近躲一躲,我想光天華日之下,他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公安局附近動手。”
“你不會是真的要去吧?”喬雲娜急得都差點要哭了,“俗話說,雙拳不敵四手,你就是再厲害,鬥得過他們一羣人麼?”
“放心吧,沒事的,”王逸飛忙安慰她道,“你想如果我沒有一點把握,會這麼莽撞麼?”
“再有把握我們也不能冒險,”喬雲娜可憐兮兮地望着他說道,“逸飛,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逃吧,不要跟他們硬來了。”
“逃?”王逸飛不由失笑道,“我們往哪裡逃?難道你覺得我們跑得比他們快麼?”
“我們可以回你家啊,”喬雲娜想了想道,“只要回了你們老家,那裡都是你的父老鄉親,難道他們不會幫你麼?”
“嗯,確實是個好辦法,”王逸飛不由點頭讚道,“你腦子倒是轉得挺快的,不過這種事情咱們就不麻煩鄉親們了,還是我們自己解決吧。”
“這麼說,你明天是一定要去赴約了?”喬雲娜咬着嘴脣問道。
“那當然,”王逸飛正色道,“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打折扣,即使他們是混混,那我也不能失信。”
“那好吧,”喬雲娜一臉決然道,“那我明天陪你去,是死是活,我們都在一起。”
“你去?”王逸飛吃驚地問道,“你去幹什麼?你去了我不是還要分心照顧你麼?”
“我不管,”喬雲娜搖頭道,“反正你去我就要去,如果你不想讓我去,那我們就都別去。”
“你這不是蠻不講理麼?”王逸飛苦笑道,“我去是解決問題,你去能幹什麼?”
“我就是蠻不講理,怎麼啦?”喬雲娜撇了撇嘴道,“反正不管你怎麼說,如果你去赴約,就別想甩開我。”
“呃……”王逸飛沉吟了半晌,然後深深地瞟了她一眼道,“你決定了?”
喬雲娜被他的目光一掃,眼皮沒來由地跳了一下,其實她之所以這樣堅決,主要是想逼王逸飛改變主意,如果真要讓她跟着去送死,她知道自己的腿一定會發抖,可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是不得不發了,於是她咬了咬嘴脣道:“我當然決定了,如果你去,我就跟着你去。”
“那好吧,我明天帶着你去。”王逸飛面無表情地說道。
“啊?”喬雲忍不住張大了嘴。
“怎麼啦?後悔了?”王逸飛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你後悔了,可以隨時改變主意。”
“誰後悔了?誰要改變主意?”喬雲娜衝着大嚷道,“你這個死傢伙,就知道欺負人。”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了,王逸飛見她這幅比杜娥還冤的樣子,心裡微微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他走到她跟前柔聲道:“好了,別發狠了,反正明天不管你去也好,不去也好,我都保證你會平平安安的,難道這樣還不行嗎?”
“逸飛……”喬雲娜猛地撲到他懷裡,仰頭望着他哽咽道,“難道你就不能不去嗎?其實我心裡真的好怕。”
她這一撲過來,王逸飛就覺得有點吃不消,因爲這是大熱天,兩個人衣服本來就穿得少,再加上喬雲娜的身體發育得極好,只要是該鼓的地方,那都鼓得相當到位,所以她這一撲過來,就如同一道重量級的衝擊波,直衝王逸飛的心扉。
不過好在他雖然算不上柳下惠,卻也不是那種趁機佔便宜的下三濫,他知道喬雲娜現在這樣,並不是個人感情的迸發,而是在危急來臨時,表現出來的一種依賴感,面對這種高度的信任,他當然不能做出什麼有損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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