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俗話說,樂極生悲,也許是王逸飛白天玩得太高興了吧,所以他晚上就遇到了一點比較鬱悶的事情,是什麼事讓他鬱悶呢?因爲他晚上忽然接到韓冰瑩的電話,說她們社裡出了點緊急狀況,她明天必須去加班,所以這個柔懷之行就泡湯了。
韓冰瑩說這話時,當然也很過意不去,所以她不停地向王逸飛道歉,最後弄得王逸飛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所以他還極力地安慰她,讓她不要多心,只要好好工作就行了,要想出去玩,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不過他嘴裡雖然這樣說,心裡卻有些犯嘀咕,因爲他從電話的聲音裡,聽出韓冰瑩的情緒非常低落,所以他有一種直覺:韓冰瑩的爽約,似乎不僅僅是加班的問題,但是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變故,他就不得而知了。
人們常說,直覺往往是最準確的,這話真是一點不假,所以王逸飛這回也猜對了,韓冰瑩爽約並不是因爲加班的問題,而且事實上她明天根本不用加班,那麼她爲什麼主動約了王逸飛,最後卻又放了鴿子呢?這就要從她下午回家的時候說起來了。
原來胡來安他們一行人中午吃過飯以後,便沒有繼續去俱樂部打他,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個小湖邊釣魚,爾後大約四點多鐘的時候,他們就打道回府了,而韓冰瑩的柔懷之行泡湯,也就是在回去的路上開始的。
“表哥,你今天怎麼對我的同學那樣子?”在回去的路上,胡來安的車上只剩了韓冰瑩一個人,所以她怒氣衝衝地質問道。
“我又怎麼啦?”胡來安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是跟他打過招呼了嗎?”
“你那也叫打招呼?”韓冰瑩忿然道,“一幅居高臨下的樣子不說,最後還象包了火一樣,話都沒說上三句就跑了,有你這樣對待朋友的嗎?”
“那你還想讓我怎樣?”胡來安嬉皮笑臉地說道,“難道你還讓我叫他一聲哥,然後請他去喝上幾杯不成?”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別跟我嬉皮笑臉,”韓冰瑩沒好氣地說道,“我今天的面子全讓你給丟光了,所以你如果不給我一個解釋,看我以後還理你。”
“你不是吧?還來真的了?”胡來安聽她這麼說,不由臉色一正道,“其實我爲什麼要這樣,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麼?”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想什麼我怎麼知道?”韓冰瑩冷着臉說道。
“好吧,既然你的自覺性這麼差,那我就提醒你一下,”胡來安瞟了她一道,“我問你,你跟那姓王的是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韓冰瑩愣了一下,然後大聲道,“我看你的耳朵有問題吧?我先前不是已經給你說得清清楚楚了嗎?他是我同學,大學的同學?”
“就這麼簡單?”胡來安斜着眼睛望着她問道。
韓冰瑩被他這一看,頓時心裡有些發虛,不過她還是硬着頭皮說道:“那你以爲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算我魯莽了,即使你下次讓我給他道個歉,那也沒什麼,”胡來安漫不經心地說道,“但是你如果有其它想法,我勸你就別費那個勁了,不然到時候痛苦的是你自己。”
韓冰瑩聽他這麼說,不由沉默了半晌,然後澀聲道:“你也跟家裡人一齊來對付我?”
“我這不是對付你,而是爲你好,”胡來安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表哥我已經有前車之鑑了,難道你還想重蹈覆轍麼?”
“什麼前車之鑑?”韓冰瑩低聲嘀咕道,“我這跟你又不一樣。”
“不一樣?”胡來安瞥了她一眼道,“你說有什麼不一樣?”
“誰讓你要找個演員嘛,這是家裡已經明令禁止的,”韓冰瑩嘟着嘴說道。
“演員怎麼了?”胡來安大聲道,“演員就全都是壞人?這本來就是偏見嘛。”
“雖然這確實是偏見,但是娛樂圈的風氣很壞,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韓冰瑩遲疑了一下道,“所以我雖然反對家裡處理這件事的方式,但是我也確實不太贊同你跟歡歡姐結婚。”
“那你自己呢?”胡來安冷笑道,“你以爲你找個土包子,家裡會答應?”
“你怎麼說話呢?”韓冰瑩聽他這麼一說,馬上瞪圓了眼睛道,“你說誰是土包子?”
“難道我有說錯嗎?”胡來安毫不畏懼地反擊道,“我一看那姓王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農村裡長大的,這你還瞞得過我嗎?”
“農村長大的又怎麼樣?”韓冰瑩紅脹了臉道,“人家在學校是學生會主席,校報的主編,每學期都能拿獎學金的人,你以爲他是普通的農村孩子麼?”
“那又怎麼樣?”胡來安冷笑道,“你以爲他有點才氣,就能從根本上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
“爲什麼不能?”韓冰瑩大聲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個人只要自己肯努力,總會改變現狀況的。”
“是嗎?”胡來安斜着眼睛望着他問道,“那我問你,他現在在哪裡工作?做的是什麼事?”
“這個……”韓冰瑩含糊地說道,“好象是在他們本市的市委辦當秘書吧。”
“市委辦當秘書?”胡來安笑了笑道,“這對他來說應該是相當不錯了,看來你說得不錯,他可能確實有點能力,但是你認爲一個秘書能頂什麼事?他能隨便調動自己的工作嗎?他能來京城這種大地方求發展嗎?”
“你這是什麼邏輯?”韓冰瑩撇了撇嘴道,“人家在市裡工作得好好的,爲什麼要調動工作?難道天朝這麼大,就只有京城這塊地方纔能養活人嗎?”
“是,對一般人來說,確實可以這樣想,”胡來安冷笑道,“但是你能這麼想嗎?以他現在的基礎,十年八年以後能混上個縣長什麼的,那已經是極限了,你總不成想嫁到那窮不拉嘰的小縣城裡當個縣長夫人吧?”
“你胡說什麼?”韓冰瑩紅着臉嬌嗔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嫁……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