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代替杜書記收下這句謝謝了。”王逸飛見她調侃自己,只好來了個四兩撥千斤。
但是袁紫霞卻不想放過他,所以她望着他笑嘻嘻地說道:“你別轉移目標嘛,我說的領導不是杜書記,而是你,我決定以後也跟明濤一樣,唯你的馬是瞻了,所以你以後如果現我有什麼處理得不當的事情,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噢。”
“你別開這種玩笑,我可沒有這個資格,”王逸飛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正色道,“噢,對了,既然我們的話已經說到這裡了,那我順便給你提醒兩件事吧。”
“噢?什麼事?”袁紫霞忙問道。
“先是關於政府推廣大型展項目的問題,”王逸飛緩緩地說道,“你急於改變花嶺的現狀,這種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一定把進度把握好,千萬不要出現拔苗助長的情況,否則以後的攤子鋪大了,後勁卻跟不上,那個麻煩就大了。”
“啊?”袁紫霞聽他這麼說,不由愣了半晌,然後吃吃地說道,“你,你的說法怎麼跟趙宗林一樣?”
“是嗎?”王逸飛瞟了她一眼道,“那你覺得自己有沒有這個問題呢?”
“我知道我的步子邁得有點大,”袁紫霞沉吟了片刻道,“但是我不覺得這是冒進,因爲我推進的每一個項目都是經過專家論證的,確實適合在花嶺縣推廣,而且我們對推廣的農產品也進行了一些調研,覺得它們都是有市場的。”
“這一點我完全相信,因爲我知道你辦事不是那麼魯莽的人,”王逸飛點頭道,“不過除了這方面以外,你還綜合考慮其它因素啊,比如你們花嶺縣的財力,根據我的瞭解,你去了花嶺以後,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就推廣了三個大型的農產品培植項目,建了兩個農產品試驗基地,你覺得以你們花嶺縣的財力,這個步子是不是邁得有點大了?”
“這個……”袁紫霞遲疑了一下道,“我們的步子是有點大,不過以花嶺縣現在的現狀,就象是一個患了重病的人,如果我不用點猛藥?怎麼能見到效果?再說財力這個問題,只要我們肯動腦筋,我想辦法總是有的。”
“是嗎?”王逸飛瞟了她一眼道,“你有什麼辦法?你該不是想向市財政伸手吧?”
“這……這你怎麼知道?”袁紫霞吃驚地望着他問道。
“我就知道你是打這個主意,”王逸飛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所以我今天才專門給你提一下,其實你的那點小算盤我早就猜出來了:你是想先把攤子鋪起來,並做出一點實效,然後就向市財政伸手要錢,因爲你已經做出了實效,有張口的資格,而且你的攤子也鋪開了,市裡不可能見死不救,因此你覺得自己一定有把握弄到錢,對吧?”
“這……”袁紫霞被他猜中了心思,不由臉上微微一紅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這麼想本來也沒錯,”王逸飛嘆了口氣道,“可是你應該知道仁清市目前的財政狀況,那可以說是處處都捉襟見肘,所以你把希望寄託在這上面是靠不住的。”
“這我當然知道,”袁紫霞沉默了一下道,“但是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於整個仁清市來說,我們花嶺的那點需求應該不算什麼吧?再說我們花嶺是全市最窮的縣,我們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難道市裡就沒有一點點政策上的傾斜?”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王逸飛苦笑道,“不是上面不想傾斜,而是力不從心哪!難道你不知道嗎?市裡爲了拉通長鬆線,已經把褲腰帶勒到最大限度了,如果仁清市的經濟展狀況在短期內得不到大的改觀,我估計仁清市的財政在未來三年之內都會處於倒掛狀態。”
“因此現在不是上面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在能力上能否達到的問題,”王逸飛搖頭嘆息道,“如果市裡有這個財力,不要說你們花嶺縣,就是下面所有的縣區,在財政上都會得到大力支持,可是問題是現在仁清市自己舉步維艱哪!”
“那麼面對這個狀況,我們市裡能怎麼樣?難道去向省裡要嗎?”王逸飛掀了掀眉道,“這肯定是不現實的,我們必須得靠自力更生,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論是搞基礎建設還是上經濟項目,都要考慮一個財力的問題,而這一點對於你們下面的縣區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
“我承認你說的都很有道理,”袁紫霞噘着嘴說道,“可是我們現在上的項目都是很有保障的項目,如果一下卡在前期投資上,這不是太可惜了嗎?再說你也知道的,以我們花嶺縣的狀況,在時間上確實拖不起啊!”
“其實我正要說到這一點,”王逸飛正色道,“也許你覺得自己上的項目都很有保障,但是在我看來,恐怕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樂觀啊!”
“啊?你爲什麼這麼說?”袁紫霞愣了一下道,“雖然你剛纔說的話我都覺得很有道理,可是這一點我不會承認,因爲我們上的項目,確實都經專家論證過,不但適合在花嶺縣推廣,而且產出的農產品也具有很大的市場潛力。”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就問你幾個很簡單的問題,”王逸飛望着她笑道,“就拿你們現在準備上的這個黑木耳種植項目來說,你知道我們仁清市每年總共消費多少黑木耳?它們都產自於哪裡?是通過哪些渠道販運進來的嗎?”
“這……”袁紫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做過這麼細的調查。
“看,說不出來吧?”王逸飛輕輕嘆了口氣道,“那我告訴你吧,經過我的瞭解,其實黑木耳這個東西目前在我們仁清市的銷量並不大,而且它們完全來源於東北地區,至於其它地方產的黑木耳,基本上沒有進入我們仁清市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