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逸飛點頭道,“因爲現在雖然卓市長時刻都在給您彙報情況,但他畢竟是領導,有些事情不可能說得那麼細,所以還是我去現場隨時給您彙報情況比較好,再說我是農村長大的,對農村的事情也比較熟悉,所以我或許也能在其中幫點忙。”
杜書記聽他這麼說,頓時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如果你能替我跑一趟,我心裡也踏實一些。”
說到這裡,他給王逸飛交代了一些處理這類突事故的方法,然後又叮囑道:“如果有什麼重大情況,一定要及時向我彙報。”
“嗯,這個您放心吧,我一定會隨時向您彙報現場的狀況。”王逸飛點頭道。
“另外,”杜書記想了想又說道,“既然夏市長去了,如果你在現場想做什麼事情,一定要先向他請示一下。”
“這是肯定的,”王逸飛忙點頭道,“其實我去現場主要還是想給您及時彙報情況,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不會隨便插手。”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杜書記正色道,“我不是讓你去了什麼事都不做,如果有你能幫上忙的事情,你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只是你在行動以前,要給夏市長打個招呼。”
王逸飛擡頭看了看杜書記,見他臉上滿是焦慮之色,知道他這次是真急了,於是他忙點頭答應,然後出去打電話讓後勤科安排車。
當王逸飛到達秀坪村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爲從長峰縣城到秀坪村的這一段都在修路,所以在很多地方都要等着錯車,因此他們如果不是特殊車輛,沿途得到了一些方便的話,可能到的時間會更晚。
當他到達現場時,夏市長已經到達現場大約一刻鐘左右了,不過的他的到來,似乎並沒有讓事態得到平息,反而讓那些村民鬧得更起勁了,因爲那些受傷的村民知道他是市長以後,都圍上來向他討要說法,並要求他嚴懲打人的兇手。
夏市長來的時候實在沒有想到場面會如此不堪,因此他在猝不及防之下,不但西裝被扯掉了一粒釦子,而且梳得十分整齊的頭也被弄亂了,最後他在十多名警察的保護下才殺出重圍,十分狼狽地撤到離事故現場大約一百多米遠的地方。
而卓東來的狀況就比他好多了,也許是他經常在工地上跑的緣故吧,現在身上穿的是工裝,而且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這條線上跑,有許多村民都認識他,所以他雖然也受到了村民的圍堵,卻看不出什麼明顯的痕跡。
“東來,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的?”夏一軒自從進市裡當領導以後,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了,所以他黑着臉對卓東來問道。
“夏市長,實在對不起,是我工作沒有做到位。”卓東來知道夏一軒吃了啞巴虧,這時候心裡非常不爽,所以他也沒有急着解釋情況,而是先向他道歉道。
“唉,那些現在就不說了,”夏一軒搖頭苦笑道,“我現在想問的是,這件事到底要怎麼才能迅平息下來?”
“這件事情有點麻煩啊,”卓東來苦着臉說道,“剛纔我已經跟他們的家屬勾通過了,但是因爲他們要求太過份,所以我沒有答應。”
“噢?他們有些什麼要求?”夏一軒忙問道。
“因爲那座墳已經被挖得見棺了,所以他們不但要求重新把墳陪起來,而且要求工程方請道士給死者做七天法事,說是這樣才能安慰死者被驚擾的靈魂,”卓東來嘆了口氣道,“但是更過份的是,他們居然要求那些動手挖墳的人在做法事的期間要爲死者披麻戴孝,否則他們決不善罷干休。”
“啊?”夏一軒聽到這裡,不由又驚又怒,“怎麼會有如此荒誕的要求?這真是豈有此理!”
“是啊,如果他們僅僅要求賠償,那還好說一點,”卓東來苦笑道,“可是他們這個要求也太離譜了,我就是想盡快息事寧人,也法辦到。”
夏一軒想了想問道:“這家人都是些什麼人?爲什麼會提出這種苛刻的要求?”
“戶主叫做楊大寶,今年有五十多歲了,說起來也是個老實巴結的人,只是他有個兒子,卻不是省油的燈,”卓東來忙介紹道,“他的二兒子名字楊洪明,據說原來是這一帶有名的混混,後來他去粵東打工,在外面掙錢開了個小鞋廠,現在鄉里有不少年輕人都在他那裡打工。”
“除此以外,這一帶經他的手帶出去打工的人還有不少,因此他在本地的名頭叫得很響,”卓東來繼續說道,“而葬在這座墳裡面的就是楊大寶的妻子,也就是楊洪明的媽,據說他們當年下葬時,這塊地是請人看過的,是一塊風水寶地,因此他們覺得遷了墳,會對家裡不利。”
“尤其是楊洪明,他覺得自己這幾年能起財來,主要是他老媽這塊地葬得好,因此遷墳的事本來楊大寶已經去年已經答應了,但是今年春節楊洪明一回家,事情就變了卦,他不但不同意遷墳,而且還放出話來:公路不能從墳圈十米之內的地方經過,否則他就讓路修不成。”
“讓路修不成?”夏一軒不由冷哼一聲道,“他這口氣也太大了吧?”
“唉,這也是我工作疏忽了,”卓東來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件事年後我也聽人提過,本來我是應該找楊洪明好好勾通一下的,只是後來事情一忙,就把這件事給拖下了,而他們今天施工遇到阻力以後,又沒有及時給我彙報,而是自作主張採取了強遷的手段,於是事情一下就搞得不可收拾了。”
“不,這件事並不能怪你,”夏一軒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我看根據他們這個態度,你就是跟他談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而他們如果執意不肯遷墳的話,難道我們還真的改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