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陳震義沉吟了一下道,“雖然下面幾個縣我們還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但是我們對市裡的金皇娛樂城暗中進行了一些調查,現他們在這方面的情況非常嚴重。”
“噢?”王逸飛皺了皺眉道,“看來這還真有點麻煩呢。”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他對金皇娛樂城比較瞭解,金皇娛樂城是金皇集團下屬的一個企業,而金皇集團的董事長張世仁則是仁清市有名的企業家,他不但數次獲得全省優秀民營企業家的稱號,而且是在任的省人大代表,可以說是仁清市的一塊紅招牌。
不但如此,他還以個人的名義出資,在仁清市修建了三座希望小學,並在金皇集團名下成立了一個助學基金,每年資助十幾名特困生上學,因此他在仁清市還是遠近聞名的大慈善家,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不但成了仁清市政府樹起來的一根標杆,而且在省裡也建立了非常深的人脈。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物,不但是普通人不敢碰,就是杜書記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如果一個不慎,就會出現打蛇不死,反被蛇傷的局面。
“不是有點麻煩,而是非常麻煩,”陳震義苦笑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們這些年辦的案子中,有好幾件都牽涉到金皇集團,但是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噢?還有這樣的事?”王逸飛有些吃驚地說道,“金皇集團說到底就是一個民營企業,難道它還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你如果這樣想,那就太小看它了,”陳震義搖頭道,“這個金皇集團的董事長張世仁可不是個普通人物,他在仁清市有一張完整的關係網,上至市裡的重要領導,下至公檢法各條線上的幹部,他都有相當過硬的關係。”
“因此不管什麼案子,只要涉及到金皇集團,就會讓你法正常進行,”陳震義嘆了口氣道,“因爲你在偵破案件時,上面會有領導出面打招呼,內部會有人通風報信,就是你真查出什麼問題,到了檢察院和法院這兩關,幾乎什麼花樣都能給你弄出來。”
“真有這麼厲害?”王逸飛愣了一下道,“這麼說起來,我們這個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可能要有那個思想準備,”陳震義很認真地說道,“因爲要把這個案子查清楚,先要打掉上面的保護傘,因此這已經不僅是破案的問題,而是一種實力的較量。”
這一點王逸飛當然也知道,於是他想了想,然後問道:“這個金皇集團到底有什麼大問題沒有?”
“你不是想搞金皇集團吧?”陳震義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於是他正色道,“如果你在打這個主意,我勸你還是算了,因爲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他們,如果你強行去搞,不但會影響你的前途,而且可能還有生命危險。”
“有生命危險?”王逸飛掀了掀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你還不明白麼?”陳震義望着他說道,“象金皇這樣的企業,在仁清市是黑白通吃的,如果你把它逼急了,它可能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
“難道他們還敢買兇殺人?”王逸飛沉聲道。
“對,”陳震義點頭道,“雖然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卻有這方面的嫌疑,因爲前兩年我們追查一樁重大的販毒案時,現這個案子與金皇集團有關,但是後來負責這個案子的兩名刑警,卻意外地被一名歹徒襲擊致死,因此這個案件的線索也完全中斷。”
“還有這種事?”王逸飛大驚道,“那麼這名歹徒抓住沒有?後來有沒有查出什麼線索?”
“那名歹徒採用的是炸藥自殺式襲擊,所以他跟那兩名刑警都是當場死亡,”陳震義嘆了口氣道,“我們後來通過對歹徒的身份進行確認,現他是一名刑滿釋放犯,而當時把他送進監獄的,就是其中一名刑警,因此後來的結論就是:這是歹徒的報復式襲擊。”
“你懷疑這個案件是金皇集團做下來的?”王逸飛問道。
“當然,”陳震義有些憤恨地說道,“而且更讓人可氣地是,在這件事生以後,金皇集團還給兩名刑警的家屬贈送了撫卹金,並因此受到公安局的表彰。”
“如果真是這樣,那金皇集團豈不成了仁清市的一顆毒瘤?”王逸飛皺着眉頭說道。
“是不是毒瘤,我們說了不算,”陳震義嘆了口氣道,“但是它確實有販毒洗錢、涉黃涉黑的嫌疑,因此如果能查實的話,它應該可以算是黑惡勢力了。”
“可是真要取得證據,恐怕不太容易吧?”王逸飛問道。
“那是肯定的,”陳震義點頭道,“因爲要動這樣的企業,至少要有市局的領導話,但是你也知道的,夏局長升了副市長以後,還兼着局長的位置,而他與張世仁的關係非同一般,因此現在要想查金皇集團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麼雷局長呢?”王逸飛想了想問道,“如果他願意查,應該可以調動相當的人力吧?”
“這是自然,”陳震義點頭道,“因爲他是常務副局長,現在夏局長升了副市長,局裡的實務其實都是他在主持,因此他如果了話,下面肯定會有人跟着動,不過我想他現在是不會去碰這件事的。”
“噢?爲什麼?”王逸飛忙問道。
“因爲這明擺着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他一個不慎,說不定連自己的前途都會搭上,”陳震義苦笑道,“再說已經有風聲傳出來,說夏市長兼的局長位置不久就會讓出來,因此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肯定不會給自己樹上那樣一個強敵。”
“這好象也對,”王逸飛沉吟一下道,“可是反過來說,如果他能查實金皇集團的問題,那不也是奇功一件嗎?”
“這個誰不知道?”陳震義瞟了他一眼道,“可是這件事如果上面沒有人撐腰,即使他想查,最終也會半途而廢,因此這件事就是功勞再大,不也等於畫餅充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