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看來還是我想多了,”王化忠也笑道,“是這樣的,有人說,鄉政府之所以不想管下面的事,是因爲本地派和外地派鬥得太厲害,所以大家都沒心思搞正事。”
“噢?”王逸飛頗有興趣地問道,“這話怎麼說?”
“我們鄉里的黨委書記,是前年從太平鎮調過來的,去年,縣裡又把原縣委書記的秘書空降下來當鄉長,而本鄉的副職則壓着沒動,”王化忠抹了抹嘴脣道,“這樣一來,這些從本地起來的幹部當然不滿意了,所以他們就想擠一擠,看能不能擠出一個位置來。”
“噢,這確實有點意思,”王逸飛點頭笑道,“不過這應該不算什麼問題吧?雖然書記和鄉長都是外來戶,但是他們是黨政一把手,只要他們聯合起來,難道連幾個副職都壓不住?”
“道理是這樣,”王化忠嘆了口氣道,“關鍵是我們柳溪是全縣最偏遠貧窮的鄉鎮之一,下面來的人誰也不想在這裡長呆,他們熬的就是這個資歷,等時間一到,他們就會往下調,所以他們根本不想得罪人,相反,他們還要靠這些本地幹部維持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面。”
“這就難怪了,”王逸飛嘆了口氣道,“只是象這樣搞下去,我們這些窮地方的老百姓就遭罪了。”
“是啊,”王化忠點了點頭,卻又反過來勸他道,“不過這種事我們現在也管不了,俗話說量體裁衣,憑你現在的地位和能力,是無法改變這種現狀的,所以有些事你得睜隻眼閉隻眼,以免自己栽跟頭。”
“這倒也是,”王逸飛笑道,“不過成義呢?難道我們就等着別人來拆屋下瓦嗎?”
“唉,這個兔崽子,”王化忠聽他提到王成義,就覺得一陣頭痛,“我就不知道前世造了什麼孽,居然養出這麼個敗家子。”
“爸,你不用着急,”王逸飛勸道,“我看成義的本性本不壞,只是因爲太年輕,經不住誘惑而已,所以如果我們好好勸勸他,他一定會改掉這個壞毛病的。”
“難,難,”王化忠連連搖頭道,“這小子我太瞭解了,他從小性子就比較野,讀書時在學校裡就是有名的爛腳菩薩,不過那時候我還壓得住他,現在他一走入社會,就連我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這我知道,不過我想應該有辦法的。”王逸飛笑道。
王逸飛和王成義是雙生子,不過王成義在中途留過一次級,又休過一年學,所以他上高中就比王逸飛晚了兩年,而且還不在同一所學校,不過王逸飛對他在學校的表現是早有耳聞。
“那你準備怎麼辦?”王化忠問道。
“我準備吃過早飯後就去找他,”王逸飛想了想說道,“先把他弄回家來,然後再跟他好好談一談。”
“那隻怕不頂用,”王化忠搖頭道,“雖然你們倆兄弟以前的關係不錯,而且他對你也比較敬重,但是這兩年他已經變了,我怕他到時候當場跟你頂起來,反倒讓你下不了臺。”
“沒事,我想我會處理好的,”王逸飛笑道,“再說即使他頂起來,那也沒什麼關係嘛,畢竟我跟他是兄弟,而且年紀一樣大。”
“那怎麼行?”王化忠馬上反對道,“你現在馬上就要回來掛職了,如果這時候在外面塌了臺,那以後怎麼在村裡立足?”
“爸,你放心吧,塌不了臺的。”王逸飛站起身來,目光湛湛地說道,“再說我以後是村主任助理,與這些地頭蛇總是要打交道的,現在去會會他們也不是什麼壞事。”
王化忠看着兒子的表情,心中忽然感到有些茫然,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有了某種變化,但是這種變化究竟是什麼,他卻又說不上來,他只是本能地覺察到,自己對兒子似乎有些琢磨不透了。
“那你去吧,”王化忠想了想說道,“你只要盡到心意就行了,如果他實在不聽話,那就由他去吧,我想他就是膽子再大,除了輸幾個錢之外,殺人放火的事他還是不敢做的。”
他這也是無奈之語,其實就內心而言,他當然希望王逸飛能讓王成義改邪歸正,但是他更怕這件事給王逸飛帶來負面影響,因此他兩相權衡之下,只好先把王成義放一放了。
吃過早飯之後,王逸飛帶着王成才上街去了,臨走前,王化忠有些不放心,又給王逸飛反覆叮囑了一遍,讓他不要太勉強,王逸飛笑着都應承了。
兩人走到半路,王成纔有些不安地問道:“大哥,如果二哥不願回來,那我們怎麼辦?”
“怎麼會呢?”王逸飛笑道,“咱們倆兄弟去找他,難道連這麼點面子都沒有嗎?”
“大哥,這不是面子的問題,”王成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聽人說,凡是在那幾家茶館打牌的人,上桌之前都要約定散場的時間,如果時間沒到,誰也不允許中途退出,否則不但贏了的錢要吐出來,而且還要給別人賠錢。”
“噢?”王逸飛瞟了他一眼道,“你對這些事怎麼這麼熟悉?不是你也參加賭過吧?”
“沒,沒,”王成才慌得連連擺手道,“這些我都是聽二哥說的。”
“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王逸飛望着他笑眯眯地問道。
“這……有,一,兩,三個月了。”王成才被他笑得頭皮發麻,於是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麼說,你是早就知道他在了?”王逸飛瞪了他一眼道,“那我昨天問你,你還說不知道?”
“我……我是怕你生氣。”王成才低着頭說道。
“那成義跟你說過沒,他在外面欠了多少錢?”王逸飛接着問道。
“這個他沒說,我是真的不知道。”王成才忙搖頭道。
“那他都和你說過些什麼?”王逸飛皺着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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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說過什麼,”王成才苦笑道,“關於這些事,他一共只跟我說過兩次,而且每次都是一言帶過,當我再問他時,他就什麼都不說了,而且他還一再叮囑我,不許我把這些事向家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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