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天,公社幹部都習慣性回到各自的家裡。
從週一道週六,公社大院一般都很熱鬧,而到了星期天,基本上都會臨時變成一座冷冷清清的寺廟,既沒有公社幹部在大院裡值班,也沒有農民們在星期天道公社大院去找人辦事的。
鍾國正熬了一個通宵,雖然興奮,體力卻透支過大,一直睡過了中午才起牀。公社食堂也沒有飯了,自己也沒有鍋碗瓢盆,自己開不了伙食,鍾國正只好像過去一樣,用開水泡餅乾充飢。
正當他吃完開水泡餅乾,就聽見門“哐”的一聲響了。他走到外間一看,胡云歡已經不請自進了。
胡云歡把門一關,就走到鍾國正身旁,一把抱住了他,幽幽地說道:“這麼多天了,你爲哄麼不來找我了?是不是討厭我了?你告訴我,我不會爲難你的。”
鍾國正自從無意中發現胡云歡除了和自己外,同時還和劉有成保持着同樣的關係之後,就再也沒有去找過她了。
他不想因此和劉有成把關係搞僵了,更害怕劉有成和胡云歡的事情,萬一被劉有成老婆或胡云歡老公發現後,扯出羅卜帶出泥,把自己也給牽扯進去,就果斷決定和她斷絕過去的那種關係。
算算時間,已經有半個多月了,於是對她說道:“再久的宴席也有散的時候,與其等到那一天,還不如早散早好。”
胡云歡突然眼淚汪汪地對他說道:“你是不是厭煩我了?還是由於你有了小周的緣故?”
鍾國正想了想說道:“你這麼美好,我求都求之不得,哪裡有厭煩的?小周算哄麼,哪裡能夠和你相比呀?”
胡云歡問:“那你爲哄麼,這麼多天都不來找我?”
鍾國正本想把她和劉有成的事情說出來的,可她自己都不說,救人不了沒有說出來,轉而對她說道:“我是爲你考慮啊。萬一哪一天被人發現了,別人會哪麼看待你和我?我倒無所謂,反正人一個,卵一條,最多調到另外一個公社去工作。”
“可你呢?”鍾國正接着說道,“你考慮過沒有?這種事情,如果弄得不好,不但會被辭退,而且被你老公發現了,輕則離婚,重則鬧出人命案子來。你想過這些後果沒有?還有,劉有成那邊......”
胡云歡一聽也急了,她不想丟掉工作,更不想因這種事情丟掉工作,猶豫了一會兒後,最後下定決心地說道:“那,那,我們再做一次,最後一次,以後我保證再不找你了。”
鍾國正本想拒絕的了,但一想起這麼久以來,她對自己的好,特別是她把自己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的,就於心不忍起來。心想,她這麼久以來,從來都沒有憐惜過自己的精華和資本,自己應該好合好散,切忌不要留下難斷的後患。
想到這裡,鍾國正也就不好意思再行拒絕,只好順其自然。
初冬的都龐嶺,雖然太陽看起來還是那樣的亮眼,但早已經失去了夏天那種毒毒的狠辣的味道,讓人們感到特別的溫馨和親。那太陽彷彿化成了一位親人,化成了一位和藹可親的小姐姐一般。
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並不是非對即錯、非白即黑、非此即彼的,也不是相好就是相壞的。灌漿看你如何去對待和處理那些事情。只要你用一種善良的好心情去對待,用一種平和的心態去看待,你就會覺得,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包括那些男女之間敏感的事情,也是可以找到好的化解辦法的。
鍾國正和胡云歡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與姚曉蘭卻開始了一道新的省略號。
對於姚曉蘭,鍾國正是越來越喜歡她了,兩個年輕人幾乎達到了如膠似水的地步,就差向雙方的家長報告,向社會公佈了。姚曉蘭整個人都變得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水潤,越來越細嫩,真越來越溫柔,越來越像一個小媳婦了。
元旦前夕的一天晚上,兩人又是一番溫柔之後,姚曉蘭對鍾國正說:“我已經兩個月沒有來那個了。”
鍾國正開始沒聽懂,問:“哄麼兩個月沒有來那個了?”
姚曉蘭答道:“就是例假啊。我擔心自己懷上孕了。”
“真的?”鍾國正一聽,突然高興起來,不假思索地說道:“那你生下來就是了啊。”
姚曉蘭輕輕地在他身上捏了一下,嗔怪道:“我們結婚證都沒有打,你叫我哪麼生下來啊?”
被姚曉蘭一提醒,鍾國正纔想起了婚姻法和計劃生育政策,趕快說道:“哦,你說的也是。你才十八歲,我二十歲,《婚姻法》規定,男的二十二歲,女的二十歲才能打結婚證,現在提倡晚婚晚育,男的要二十四歲,女的要二十二歲,纔打得出結婚證,哪麼纔打得出結婚證啊?”
姚曉蘭問:“那哪麼辦?我總不能沒有打結婚證,就背起一個大肚子,到處走來走去的吧?”
鍾國正想了想,說道:“那只有忍痛割愛,去做人流了。”
姚曉蘭說道:“我心裡好怕的,不敢去做人流。”
鍾國正答道:“你不用害怕,我陪你去。你放心,有我在,不用怕,天塌下來,我來頂着就是了!
姚曉蘭問:“那到哪裡去做?在我們本縣的醫院,到處都是我爸爸的熟人,遲早都會被別人曉得的,萬一被別人一傳了出來,那還不流言蜚語滿天飛?到時候,我哪裡還有臉去上班啊?所以,你還要選好做人流的醫院。”
鍾國正就認真地思考起來,然後堅定地說:“那我們就到寒江去做,好不好?那裡肯定沒有認識你的醫生,除了你和我,天和地,哪個人也曉不得。”
姚曉蘭有些擔心地說道:“可我姐姐在寒江師專,妹妹在寒江衛校讀書。萬一,萬一被她們碰到了怎麼辦啊?”
鍾國正一聽,就更加堅定地對姚曉蘭說道:“對,就到寒江去做。你姐姐和妹妹都在寒江讀書,這樣,你就更好和你爸爸請假,說去看她們。名正言順,沒有哪個人懷疑你是去做流產手術的。等做完了手術,你再去看你姐姐和妹妹。”
姚曉蘭聽他講自己去看姐姐和妹妹,就問:“你陪不陪我去,看我姐姐和我妹妹?”
鍾國正心裡早就想認識姚家的另兩朵花了,但怕她們發生誤會,就說道:“這次,我就不去看她們了。”
姚曉蘭感到很奇怪,就問:“你爲哄麼不去看她們?你是不是怕我姐姐和妹妹她們,曉得我們之間的關係?”
鍾國正解釋道:“我睡都和你睡了,你還懷上了我的孩子,我還怕她們曉得你和我的關係嗎?我問你,你和你爸爸說了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沒有?”
姚曉蘭答道:“我還沒有和他說。因爲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會不會和我結婚?如果你不和我結婚,說了不是白說?”
鍾國正說:“你想,你爸爸還不曉得我們的事情,萬一你姐姐和妹妹曉得了,你爸爸會怎麼想?還不罵死你啊?”
姚曉蘭一聽,想了想,鍾國正說得有道理,就說道:“那也是的。我聽你的。”
兩人商量,30號從縣裡坐車到寒江,31號做手術,做完手術後,下午姚曉蘭去看姚曉梅和姚曉芳,鍾國正去看李曉明,元月2號一起坐客車再回寒州。
姚曉蘭很堅強,鍾國正卻擔心起來,哄着她在地委招待所睡了一個大覺,看她的臉色恢復得差不多後,纔在下午五點鐘後把她送到了寒江師專。
他原本打算把姚曉蘭一送到師專就走的,可一看到姚曉蘭羞羞答答問人的樣子,只好臨時改變主意,決定還是見見她姐姐姚曉梅。
鍾國正找到姚曉梅後,才發現她是那種男人一見就騷動就想犯罪的妖精身材。
鍾國正很紳士地伸出手,握着姚曉梅的手說:“你好,我叫鍾國正。你是姚曉蘭的姐姐姚曉梅吧?讀大幾了?”
姚曉蘭趕緊介紹說:“姐,他叫鍾國正,是省委組織部今年的選調生,分在我們公社。今天湊巧一路到寒江來。他聽說我是第一次到寒江來,就自告奮勇地送我到師專來了。”
姚曉梅客氣地笑道:“你好,我是姚曉梅,今年讀大二。謝謝你送我妹妹來。請坐。”
姚曉梅說完,就想扯出自己被鍾國正握住的手。扯了幾下,不但沒有扯出,反而被他越握越緊,手掌也越來越溫暖起來,就任其握着。慢慢的,竟然有了一種觸電的感覺。
正在她準備享受這種被男人握着的感覺時,鍾國正突然把她的手鬆開了。她不得不在心裡生出一種小小的遺憾。
鍾國正第一次進女生宿舍,驚奇地發現,女生宿舍比男生宿舍乾淨整潔得多了。他環顧一圈後,對姚曉梅開玩笑地說道:“女生宿舍就是不一樣,一進來就是一種享受啊。”
姚曉梅笑道:“是嗎?只要你願意,男生也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