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改,就是幹部任用制度的改革。撤社建鎮後,我們的領導幹部,將不再是過去單一的任命制,而是一種新的選舉制和聘任制。”鍾國正說道。
“哄麼是選舉制?就是領導要通過選舉產生出來。”鍾國正說道,“就是說,今後鎮黨委的委員,在換屆期間,都要經過鎮黨員代表大會的代表,進行投票選舉。只有過了一半的黨代表投了你的票,你才能當選鎮黨委委員。而鎮黨委書記、副書記,就由黨代表選舉出來的黨委委員投票選舉。”
“鎮府的鎮長、副鎮長和鎮人民公社經濟聯合委員會的委員,都要由各個村、鎮裡各個單位選舉出來的鎮人民代表大會的代表,在大會上進行投票選舉。代表信任你,投你的票,你才能當選。”
“以後村裡頭的幹部也是一樣,鎮裡考察和提名,村支部的領導要由村裡的黨員投票選舉,村委會的幹部要由村名來投票進行選舉。你如果選舉通不過,鎮裡提了你的名字也沒有用。也就說,今後當領導越來越難了,不僅要上面的領導滿意,還要下面的代表和羣衆滿意,必須上下都要滿意。”
說到這裡,鍾國正想聽聽大隊幹部、生產隊幹部和黨員們的真話實話,就故意端起面前的碗喝起水來,暫時不講話。
“現在田土山嶺都分到各家各戶去了,大隊手裡頭已經一點東西都沒有掌握了,也沒有哄麼當頭的了。不像過去搞集體的時候,還可以記工分,有點點油水。現在是連油泡泡都看不到了,大隊幹部當和不當,也沒有哄麼相投的。”大隊長張躍進說道。
“當是一種責任,不當是一種本分。”大隊會計鄒愛明說道,“大隊幹部大隊幹部。大家都是這樣喊,其實大隊幹部哄麼都不是,就是一個農民,就是一個打‘平夥’的牽頭人,既不能少出一分錢,也不能多吃一點肉。”
“上面如果不解決好大隊幹部的誤工工資、報酬和來人接待的費用,和現在這樣,靠個人自己去貼黑屁股,沒有幾個人負擔得起的。遲早有一天,會和現在的生產隊幹部一個樣的,靠‘扯溝’纔來逼着別人當的。”張躍進不滿地說到。
……
鍾國正見大家越扯越寬,趕快和黎成明示了一個眼色。
黎成明看到鍾國正示眼,立即和大家說道:“誰叫我們還是一個黨員呢?黨員是做哄麼的?黨員就是爲了黨的利益,爲了人民的利益,去奮鬥終生的。大家剛纔說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問題,組織上肯定會知道,遲早會解決的。”李成明說道。“下面還是請鍾同志,接着給我們講。”
“該講的,我在前面都已經講了。統歸司馬懿,一句話,就是切實抓好撤社建鎮和春耕生產兩件大事。”鍾國正說道,“按照公社的統一安排,這幾天我都會住在這裡,有大家哄麼事請,信得過我的,都可以來找我聊天談白。”
散會後,黎成明悄悄對鍾國正說道:“我已經和悠璽說好了,他爸爸媽媽在縣城開飯店,有房間多,你就住在她家裡。等下你自己去就是了。”
“這不好吧?古孤男瓜女的,別人會講閒話的。”鍾國正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答道。
“嘴巴生在別上的身上,愛講不講。不過你還是要抓住機會,爭取一步到位,一轟而中!”黎成明說完轉身就走了。
鍾國正笑了笑,手拿電筒,出門往黎悠璽的家裡走去。
鍾國正剛走到黎悠璽家的大門口,大門就開了。只見黎悠璽站在大門裡邊,滿臉微笑的對鍾國正說道:“回來啦?”
“嗯。辛苦你了,在你這裡搭鋪,害得你等了這麼久。”鍾國正些不好意思的對黎悠璽說到。
黎悠璽調皮的一笑,對鍾國正問道:“那你準備用哄麼實際行動感謝我?是幫我輔導,包我考中,還是以身相許,執子之手?”
鍾國正沒有答話,走進大門把門拴好之後,轉過身,一蹲,把還在微笑着的黎悠璽,一把扛在肩上,朝着亮着燈的臥室一邊走,一邊說:“你說呢?你說呢?你說呢?”
第二天天剛剛矇矇亮,鍾國正就醒了。睜開眼睛,看着靠在自己右胸上,睡得正香的黎悠璽,實在不忍心影響她。畢竟,她睡了還不到一個小時。雖然她的身體不比自己差,可她還要上課,還要備考啊。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鐘,還有幾分鐘鬧鐘的鈴聲就要響了,他趕緊用左手把鬧鐘拿過來,將鬧鐘的鈴聲進行了重新設置。然後輕輕的輕輕的將黎悠璽的腦袋移到了枕頭上。他要儘可能的讓她多睡一會兒。
他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臥室,把門輕輕關好,來到客廳,拿起扁擔和水桶去村裡的井裡挑井水。
水井離黎悠璽家裡不到一里路,十多分鐘,鍾國正就挑了兩擔井水回來。黎悠璽家的的水缸只能裝一擔半水,倒滿水缸後,就留下了一桶水作爲備用。
鍾國正洗漱清楚後,纔開始熬稀飯。農村的早餐,不是熬稀飯,就是蒸紅薯。他在房子裡找了找,沒有發現有紅薯,才決定熬稀飯的。
鍾國正從她家的柴房裡抱了半捆毛柴來,開始熬稀飯。用毛柴煮飯煮菜,人是半點都不敢離開的。一是因爲毛柴不像木棍柴,燃燒的時間比較短,稍不留意,毛柴就燒完了,不及時添加毛柴的話,火就會熄掉。二是因爲都是毛柴,容易引發火災。所以,用毛柴煮飯煮菜,人是不能走開的。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稀飯熬好了。他把剩下的毛柴收好到柴房裡後,才輕手輕腳走進臥室。
看着一臉甜蜜睡相的黎悠璽,彷彿一個天使一般,鍾國正情不自禁地問了過去。
當鍾國正即將吻上的時候,裡遊戲突然睜開那雙特大號的眼睛,小咪咪地看着鍾國正,自言自語般的說道:“突然襲擊,自然不好吧?”
鍾國正一愣之間,早已經被黎悠璽把他拉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鍾國正一邊喝着稀飯,一邊問黎悠璽:“滿滿滿娘他們在縣城開飯店,家裡的田土是哪麼安排的?”
“回來過年的時候,已轉包給別人種了。”黎悠璽答道。
“那就好。要不,就要這幾天天氣還可以,把稻秧田準備好,過幾天溫度一低,就要浸種催芽,清明前溫度一升高,馬上就把催好芽的谷種,播到秧田裡,在蓋好薄膜,開始育秧了。二十來天后,就要插早稻了。”鍾國正說道。
“插早稻?一般哄麼時候插完?”黎悠璽問道。
“插完早稻過五一。五一之前必須插完,否則,不僅會影響早稻的產量,還會影響到插晚稻的事情。”鍾國正說。
“這是農田裡的事情,你哪麼懂這麼多?”黎悠璽對鍾國正驚奇的問道。
“我大學讀的就是農學專業啊,農學專業就是所有農業作物的種植栽培,病蟲防治,良種繁育,等等,都是我們必須學的專業啊。”鍾國正圍着答道。
“難怪。你是學種田的,所以哄麼田都曉得種,都曉得插的!”黎悠璽說到這裡,突然怪怪的問道:“你曉得插田,曉不曉得犁田的嗷?”
“犁田?當然曉得。”鍾國正答道,“我是在大學畢業實習的時候,跟着我實習那個地方的農民伯伯,學會犁田的。用黃牛犁田,用水牛犁田,一般都沒有大的問題。”
“真的假的?”裡遊戲不詳細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鍾國正答道。他突然把嘴巴挨近黎悠璽的耳朵,輕輕的說道:“其實,我最會犁的田,就是你這丘田啊。你不曉得?”
黎悠璽的臉先是一紅,迅即就恢復自然了:“哼,你沒有農民伯伯說過啊,世界上只有累死的牛,從來沒有犁壞的田!你以爲你蠻很啊,不信我們就試試,看誰厲害?”
“我要上課去了。你中午、晚飯,回不回來吃?”黎悠璽把碗筷洗好後說道。
“這個說不定,要看情況。”鍾國正答道,“你別助我的飯就是了。到時如果回來,我再臨時煮就是了。”
鍾國正走到黎成明家裡時,剛好碰到黎成明揹着一張鐵耙,剛者一頭黃牛往外面走。
“去耙秧田?”鍾國正問道。
“這兩天天氣還可以,秧田只犁了一道,再不耙一下,就搞不贏了。”黎成明答道。“你吃早飯沒有?”
“吃了。”鍾國正答道,“我去幫你耙耙田,怎麼樣?”
“你會耙田?”黎成明看笑話似的看着鍾國正,問道。
“會不會,等一下到了田裡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你真的會犁田耙田?”黎成明繼續問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真是假,等一下就知道了。”鍾國正答道,“全大隊秧田準備好了的,你估計一下,會有多大的比例?”
“估計不到百分之十。秧田搞早了,也沒有哄麼用。”黎成明答道,“其實現在去耙田,也是粗胚子的做一下。真正要細細的弄的時候,一般都是在撒谷種之前的兩三天時間就可以了。這個時候弄好的秧田,表層的泥巴,既不會太硬,也不會太爛,最適合播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