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這句話猶豫了一會兒纔回答,這樣一來,清絕便露出了似乎看破了什麼的笑來。
之後便冷笑一聲:”不管你想不想,我再告訴你最後一件事,我想,他們都不會願意告訴你的。”
白弱水總有一種自己的想法已經被她給看透了的感覺,也就沒開口,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既然她都說要告訴她了,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現在的清絕,完全不似以前的清絕了。
以前的清絕,總感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連說上一兩句調笑的話,她都有些不忍。
而現在眼前的這個女子,卻是心狠手辣,自己得不到就要摧毀,就像是一個塵世中再普通不過的妒婦一般。
於是,她聽見她說:“蕭煜的毒,有解藥,他也可以記起你來,而且還不會死去,只是……你永遠也找不到解藥,哈哈哈哈……”
白弱水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清絕只想要讓這句話成爲她的痛苦而已,事實上,她也幾乎成功了。
聽到清絕這樣說,白弱水有些急切的問道:“那個解藥是什麼?”聲音中帶着微微的顫抖,手上捏着清絕下顎的手越發用力起來。
即使她知道,清絕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我不會告訴你的,就算是死,也不可能!”
白弱水有些氣悶地放開她,將門拉開又關上,就走出了客棧。
現在她需要好好靜靜,差點就被清絕那個瘋子給氣瘋了。
在外面隨便轉了一圈兒之後,整個人都好上了許多,白弱水這才往回走了。
然而回到房間之後,白弱水卻沒有看到之前被綁在地上的清絕,反而看到了某個人留的字條:這個女人交給我處置算了。
這句話下面是一個用漂亮的行書寫的“雙”字。
雖然白弱水沒有見過無雙的字跡,但是總覺得這字就是她的親筆。
小時候,教書法的先生,就說過“字如其人”這句話,這字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無雙給她的感覺一樣,一個帶着矛盾的女子,灑脫又扭捏。
當然,在書法方面,白弱水絕對是一個大大的意外。
這樣也好,也省得她煩惱了。
洗漱完畢之後,就下樓去吃早飯了,剛坐下,就看見一身男人打扮的無雙提着一把劍從外面回來了。白弱水趕緊招呼無雙坐下。
“你將清絕美人兒給我扔哪裡去了?”
“怎麼,我幫你解決事情,你還倒向我興師問罪了?”
“哈哈,我這不是憐香惜玉嗎?”
“哦,是嗎?”無雙連頭也沒有擡,一邊吃着早飯,一邊回答她。
“我將你的美人兒扔進了一個狼窩裡,估計今天傍晚的夕陽,她都看不到了。”
聽無雙一本正經地先這樣說,白弱水一張臉立馬慘白一片。
“你再說一遍?”
無雙夾了一個饅頭,這才擡起頭看她,見她臉色不佳,直接甩了一個白眼給她:“我是這樣的人嗎?”
“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和衛澈那個死變/態待在一起的時間,可不算短啊,要是你被那個死變/態傳染了怎麼辦?”
聽到白弱水這樣一說,無雙臉上立馬就“唰唰唰”下來三條黑線。
“正好南越的暗衛營需要新鮮的血液,所以我剛纔叫人將那個女人給帶到那裡去了,我保證,這輩子她都回不來大燕了,只要你去南越的時候悠着點兒,應該這輩子就性命無憂了。”
說完,就張嘴咬了一口饅頭,喝了一口粥。
對於無雙的這個做法,白弱水不得不佩服,既然解了她的困,又將大燕的人往他們南越塞了。
雖然只有這一個,但是人家之前至少還是君笑閣的“得力干將”一枚啊,而且,清絕應該知道一些連她都不知道的情報吧?
畢竟君笑閣是江湖上最強大的情報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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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這樣做,簡直就是穩賺不賠,嘖嘖。
“對了,你來找我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
白弱水此話一出,無雙便將手中的碗筷放下了:“衛澈,喜歡上了一個女子。”
看無雙現在臉上的表情,白弱水就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衛澈喜歡上了一個女子,但是那個女子卻不是她……爲什麼會有這麼狗血的事情發生在她身邊啊……等等,別告訴她,更狗血的是,衛澈那個死變/態,喜歡上的那個女子剛好就是叫做“白弱水”或者“葉玉”……
“得嘞,那個女子肯定不是你。”說完,白弱水就低頭喝粥。
“那個女子,來自西域。”
“噗——”因爲對於西域那個地方,有太多的深刻感受,所以,白弱水現在一聽到“西域這兩個字,就很不雅的……條件發射了。
對於白弱水這樣的行爲,大堂裡和她們同時用早飯的客人,全都將視線轉向了她們。
無雙給那些人一一賠笑道歉之後,那些人才沒有發作。
要是某一些性格相當暴躁的人在這裡,那不排除白弱水直接就被扔出去的情況,幸好有無雙替她解了圍。
白弱水咳嗽幾聲:“咱們還是進屋說吧啊,這裡似乎有些……不合適。”
“好。”您都已經將人家吃飯的興致給破壞得徹徹底底了,繼續在這裡說事情,能合適嗎?
無雙突然想給白弱水提一個建議,以後吃飯,還是在房間裡吃比較好,免得又做出什麼事情來,順帶將她的臉也給丟了。
將門關上之後,兩人繼續了剛纔的話題。
“所以呢,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女子突然在某一天昏迷不醒了,全南越的大夫太醫,都沒有辦法將人給治好。”
“所以,衛澈將我當成治病的了?”
無雙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是聽說千意樓的雪姬姑娘醫術了得,治病方法千奇百怪,但是竟有奇效,所以衛澈是叫我來向你借人的。”
白弱水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無雙要從揚州城門一路跟着她來到這裡,還沒有開口找她幫忙。
原來是,自己深深愛着的那個人,喜歡上了別人,還叫她來找人醫治那個女人。
真是……白弱水現在有些鄙視衛澈的情商了,無雙在他身邊這麼久,難道他都不知道無雙對他的情誼?
或者說……白弱水瞟了一眼無雙一身的男子裝扮,談了一天口氣,還是說,衛澈那個死變/態,根本就沒有看出來無雙是一個女的?
“但是,你一直在猶豫,你一方面希望那個西域女子不要醒過來,但是一邊又想着這是衛澈命令你去做的事情。”
“你在糾結,所以一直都只是跟在我身後,卻沒有下手。”
“對,而且,我還在顧忌一件事情。”
“那女子會不會是西域派來的細作?”
無雙見白弱水說出她心中所想,便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嗯。”
兩人的一問一答極其默契,就像是真的認識了很久很久的好友一般。
“我猜,八成是的,你想想揚州城的事情就是了,之前,諸方孤逝可沒有在大燕待過,都能將自己的力量融入到大燕來。”
“而你們南越,他可是待了十年啊,你覺得那個西域女子是細作的可能性大嗎?”
“嗯。”諸方孤逝這個名字是她近期才聽說了的,只知道他是西域的新太子,卻不知道他在南越待了那麼長的時間。
這些事情,她是怎麼查都查不到的。
“但是,你怎麼知道,那位西域的太子在我們南越潛伏了十年。”
“之前在西域皇宮的時候,偷聽到的,不過,你可以去那個什麼淮風樓問問看,是不是有個叫做‘撫玉’的小倌,曾經在那裡待過。”
說到這裡,白弱水就發出了一聲可惜的嘆息聲:”話說回來,當初我還真是年輕不懂事,識人不清吶,因爲撫玉還當真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兒。”
“現在看來,此人心機甚是可怕,能忍辱負重待在你們南越的小倌館十年,想想是什麼概念啊。”
在白弱水說出自己“年輕不懂事”這五個字的時候,無雙再次扔給她一個白眼,她來南越不就是一年前的事情嗎,說得好像已經過去十幾年一樣。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救……還是不救?”
“你以爲雪姬那個小丫頭,是你想請就能請得動的?”
“我知道雪姬姑娘是有從不入皇宮治病的規矩的,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幫我了嗎?”
無雙這段話說得很是無奈與惆悵。
“無雙,實話告訴你吧,雪姬的這個規矩就連我也不能打破,我總不能因爲一個和我沒有任何交情的死變/態喜歡的女人,而讓我的護法和我之間心生隔閡吧?”
其實,白弱水也不清楚爲什麼雪姬會立這麼一個規矩,但是她知道,誰要是想要打破這個規矩,那小丫頭保準兒跟誰急。
“但是,衛澈說了,要是我找不迴雪姬姑娘的話,那我也就不用回去了,那個女人,對於他來說,似乎真的挺重要的……”
“不回去了?我說你怎麼就這麼聽話啊,那個死變/態叫你不回去,你還真的就不回去了啊,就放着他跟別的女人逍遙快活?”白弱水挑了挑眉,看向無雙的眼中盡是揶揄。
“葉玉,我……”
“等等,你這稱呼得改一下,白弱水或者柳玉都成,在別人眼中,葉玉這個人,已經死了。”白弱水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她還叫她葉玉,要是被許大小姐知道了,那又是一場“決堤之災”了。
“啊?”無雙對於白弱水的話有些驚訝,葉玉這個人死了……這是怎麼回事?而且,這人爲什麼會有三個名字……她很想知道,名字這麼多,是用來做什麼的……
“哦,好,白弱水,其實吧,我回去了也只是受辱,這麼多年了,我這一顆心,也累了,所以……”
“等等,你剛纔說什麼?受辱?爲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衛澈那個死變/態這樣對你?”
白弱水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雙眼就睜得大大的,似乎是對這兩個字極其感興趣一般。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白弱水又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