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朝着聲源看去,果然看見了小梨子,正要對小梨子揮揮手,身後的人卻開口了:“撫什麼撫?你家小姐沒什麼事了。”
小梨子在看到白弱水和諸方孤逝之後,眼中一驚,然後低下身子行了一個禮。
“殿下,小梨子聽到小姐的聲音,就擅自從後面的馬車過來了,殿下恕罪。”
旁邊的馬車,有人從裡面將簾子給掀開,看了看白弱水和諸方孤逝:“殿下,太子妃沒事了吧?”
白弱水看過去,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穿着的似乎是西域服飾,剃着八字鬍。
這是秦越,諸方孤逝的舅舅,但是可不是親舅舅,只是西域皇后的兄長而已。
所以按照規矩來,諸方孤逝還是得敬稱一句舅舅。
男子旁邊鑽出一個小腦袋來,這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對着她甜甜一笑,白弱水也回以一個笑容。
這個是西域皇后的女兒,也是皇后的唯一所出。
“舅舅,弱水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我們繼續趕路吧。”
見諸方孤逝點了點頭,秦越纔將簾子放下。
“好了,回自己馬車待着吧,要回西域,估計還得有一陣子,現在這個天氣,是越來越炎熱了。”
諸方孤逝向小梨子揮了揮手,便拉着繮繩趕着馬,帶着隊伍離開了。
“娘子,坐穩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駕!”
手上的鞭子一揮,馬兒就像是發了狂一般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將那一支隊伍甩得遠遠的。
秦越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然後有些忿然地將簾子給放了下來。
馬車邊突然閃現出四五個人影來,這是他帶來的暗衛。
“你們去找太子,給我活着帶回來。”
“是!”話音一落,這些人影一閃,便沒了蹤影。
直到帶着白弱水到了一片湖邊,諸方孤逝纔將馬停了下來,翻身下馬之後,又將白弱水給抱了下來。
“你故意甩掉秦越他們的?”
“嗯。”
對於諸方孤逝的行爲,白弱水有些摸不着頭腦。
“秦越可不像是壞人……”
諸方孤逝笑了笑,一手牽着馬,一手擡起來將白弱水耳畔的亂髮往後撩了撩。
“娘子,有些事情真的不會像表面上你我看到的那般簡單,所以從今日開始,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爲夫。”
白弱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諸方孤逝見白弱水點頭,很溫柔地笑了笑,將白弱水攬進自己懷中:“真乖。”
“還有一件事,此次回西域,也不知是福是禍,如果有什麼變故,娘子只要保全自己,離開西域,回大燕找蕭焰便好。”
“去南越找姬楚殤也不錯,只是再也別到西域來了。”
諸方孤逝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極其微小,像是怕被其他什麼人給聽到一樣。
“嗯。”
白弱水剛點了點頭,就聽到耳畔有凜冽的風聲劃過,不像是自然產生的風,倒像是人爲的。
“屬下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五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將這湖邊的寧靜給破壞了一個徹底。
“舅舅叫你們來的?”
“是,無痕打擾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賞湖看景,請太子殿下恕罪。”
“得了,孤和太子妃的雅興都被你們給破壞了!”
諸方孤逝將白弱水放開,這個時候,白弱水才得以看清楚現在的場面。
一個像是暗衛頭子的人站在最前面,這個應該就是那個自稱是無痕的人了,長得嘛……還挺不錯。
二十三四的年紀,五官像是刀刻一般,皮膚稍稍有些黑,眼睛炯炯有神,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硬朗。
而其他四個暗衛站在他們四周,就像是要將他們給包圍一般。
看來,此次回西域,不是一次單純的事情。
“殿下,這些人太不識趣兒了,我們還是回去好了。”說完,白弱水就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那個無痕。
無痕低下頭,就又要請罪。
白弱水趕緊說道:“得了得了,殿下哪裡有心去怪罪你們,回去吧。”
“是。”無痕抱着手中的那柄長劍作了一個揖,便向那四人一揮手,四人的包圍圈立馬收緊。
“無痕,你這是什麼意思?”
“屬下爲了更加好地保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所以只有暫時委屈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
說完,就又是一揮手,包圍圈就往前面移動了,白弱水和諸方孤逝被圍在裡面,只得跟着這四個人移動。
這樣被動的狀態,一直維持到他們回到秦越的馬車前。
“主子,屬下護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平安回來了。”
馬車的車簾被人從裡面掀了起來,秦越見諸方孤逝和白弱水安好無損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後,纔看向無痕。
“下去吧。”
“是。”無痕和那四人對着秦越抱了抱拳,便消失不見了。
手下的人消失之後,秦越再次看向諸方孤逝:“太子,咱們繼續趕路吧。”
說完,也沒有等諸方孤逝說話,便已經將簾子給放了下來。
諸方孤逝也沒有說什麼,臉上依舊是一派和諧的笑容。
接過旁邊僕人拉過來等馬的繮繩,就翻身上馬,將白弱水也給拉了上去。
一路行來,天氣愈漸炎熱起來,額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汗水,諸方孤逝遞了一塊汗巾給她,白弱水愣了一下,才接過來擦了擦。
擦完之後,便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諸方孤逝,一身玄色交領右衽深衣依舊嚴嚴實實地將他給裹住,襯得他整個人丰神俊朗起來,只是……
“諸方孤逝,你不熱嗎?”
“熱啊,怎麼可能不熱呢?”
“那你怎麼沒有出汗?”
“忘了告訴娘子,我本來就是不出汗的體質,所以熱不熱這種事情,不能從表面看出來的。”
說話期間,諸方孤逝漸漸靠近她的耳畔,呼出的熱氣讓白弱水心裡一陣難受。
頓時就是一皺眉:“這麼熱的天,殿下您可以不靠這麼近嗎?”
“好吧,我就依了娘子所言。”一邊說,一邊將上半身離得白弱水遠遠的。
白弱水別彆嘴,爲什麼一個男人竟然會有這種體質,真是不可思議。
要是她有這種體質就好了,到了這種炎熱之地也不會覺得這樣渾身不對勁兒了。
然而,這種東西,是光靠羨慕,是羨慕不來的,這種奇特體質怎麼也不可能突然變到她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