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媽,你好囉嗦!”她尷尬不已,支支吾吾的應着,這番作態看在父母的眼裡,便成了小女兒的嬌羞。
白家媽媽輕嘆一聲,知道女兒不願意就這個話題談下去,當着女婿的面前確實也不好說得太深入,只好作罷。
從白家出來,兩個人臉上裝出來的笑意頓時就斂了下去。
一個是爲了不叫父母擔心,才裝得跟沒事一樣,另一個則是爲了跟岳父岳母拉好關係,爲未來的艱苦戰鬥增加助力,才做出一場戲。
離開了舞臺,也沒有了做戲的必要。
“叮叮叮……”
和主人一樣沉悶冷峻的鈴聲響起,他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嚴肅的臉上更是寒冰籠罩,話語簡潔有力:“上車!”
“發生什麼事了?”不是兩個人的關係有所緩和,能讓他忽然變得冷厲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
兩人的工作有相通之處,她問出這句話也是下意識的行爲。
這還是她搬進焰家之後第一次主動說話,他面上的冰霜融化了一些,沉聲回:“一些小事,我先送你回去。”
她乖乖的上了車,事實說明,和這種人硬碰硬是不理智的行爲。
不過心裡癢癢的,在他拿出手機的時候,屏幕上顯示的是紀東霓的名字。
如果不是急事大事,就憑紀東霓那小膽子,肯定不會挑在這個時候來電。
儘管時間緊迫,車子依然開得很穩。
有時候她會很納悶,這個人的真實性格到底是怎麼樣的。
要說他沉穩,偏偏做起事來既衝動又狂妄,根本不顧慮他人的想法。
但要說他沒腦子也不盡然,書房裡的勳章很好的說明了一切,若不是有勇有謀的人,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內偵破大量案件,迅速的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兵*上升到現在的地位的。
餘光瞄到專注看着前路的側臉,她忽然恍神了一下。
不可否認,這個男人真的很帥,長眉斜飛入鬢,眼若星辰,鼻骨如山川,哪怕是側臉,都帶着一股特別堅毅讓女人迷醉的男人味兒。
可惜……
看到那輝煌奪目的焰家大門,好不容易揚起的情緒迅速的低落下來。
車子就停在噴水池邊,確認她走進了別墅,黑色悍馬才幾個急轉彎,匆匆地離開。
能讓他這麼緊張的事,到底會是什麼事呢?她暗暗思襯,考慮要不要給紀東霓打個電話問清楚。
這些日子,他們警局負責的區域都太平得很,連偷雞摸狗的小案件都難得見到,更不要說什麼難案大案了。偏偏她又期望着找些什麼事情來轉移注意力,這不,剛好就有案件送上門了吧。
想要揹着她查案子,門都沒有!
正準備給紀東霓打電話,門外進來了一個人。
她臉色一變,匆匆往裡走去。
本來是想偷偷跟着去查案,不想驚動秋月的,不過和查案相比,她更不想面對這個男人。
“婉兒!”看到她忙不迭的逃避,薛辰寰追了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她低聲斥責,眼睛不安的四處張望。
廳堂就相當於別墅的第二個大門,隨時都有可能有人經過,他們兩個已經不可能了,在這拉拉扯扯的只會惹怒焰家人,對他們而言並無好處。
“婉兒,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談談!”他也不想驚動家人,聲音放得很低。
看着看充滿了哀求的眼神,她努力強迫自己硬起心腸,別過臉去:“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怎麼會沒有?”薛辰寰急了,聲音也稍微大了些:“你明明已經答應了我的求——”
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對方將要吐出來的話,她可不想過去的戀情被人知曉,更不想讓他們的對話落到焰六少的耳朵中,引起他的憤怒。
貴圈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六少一跺腳,天地都震搖。
可想而知,惹得焰六少不快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
她不是孤家寡人一個,要顧慮的東西很多,否則,如今也不會出現在焰家了。
她想了想,才無奈的說:“換個地方說吧,免得被人看到。”
薛辰寰眼裡閃過一絲陰霾,還以爲她一直心心念念記掛着自己,沒想到攀上焰家後,連過去的情分都不顧了,當真是小看了她!
心裡嫉恨交加,面上還是一副擔憂哀傷的神情,他壓低了聲音:“我們去花園。”
焰家的地域很寬闊,除了這九棟別墅外,後面還有一大片地,下人的住所在最北頭,除此之外,娛樂運動設施一應俱全,爲了讓小孩子有玩樂的地方,東邊還特地建了一個小遊樂場,旁邊就是花園。
晚上的花園空寂無人,路燈昏暗,是個說話的好場所。她還是第一次踏足這裡,事實上,她對這個富豪權重之家根本沒有一點興趣,就算是不得已留在這裡,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探索這個家庭的一點一滴。
花園的正中心有個六角涼亭,兩人一前一後的上去,確認四下無人後,才落座下來。
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當時,爲了避嫌,她繞過八仙桌坐了下來,兩人呈面對面之勢。
“婉兒,你在逃避我?”她的行爲讓他心中一痛,一米之隔的距離,說不上遠,但是對於曾經有過親密關係的情侶來說,是否就像是隔着萬水千山!
“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不同以往,靠得太近,會帶來滅頂之災。”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你自己?”
她愕然擡頭,看見他臉上的扭曲和尖銳,有些生氣的抿緊了嘴脣。
半晌,纔回:“辰寰,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麼溫良如玉的一個人,怎麼忽然就變得尖酸刻薄了呢?
不可否認,她心裡是很失望的。
當初答應他的求婚,很大一種程度上是因爲環境太浪漫,造成了她一時衝動。
如果不是焰六潲突然出現把她帶走,冷靜下來後,她十之八九會後悔。
想到這兒,她也不知道該恨他還是該感謝他。
如果只是把她帶走,沒有之後發生的那些事,兩個人的關係也不至於鬧成這樣,或許還有可能增加她的好感度。
只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想要回到過去已經是不可能了,她對焰帝的好感也在他的強勢中急速下降至冰點,幾乎沒有升溫的可能。
面對面坐着還能走神的女人,看來她的心早已經不再系在他身上了。
薛辰寰既心痛又憤怒,抓起她放在桌上的手,低吼出:“我以前確實不是這樣,都是被你和那個男人給逼的!你明明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爲什麼還能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爲什麼?”
“辰寰,那是你的六叔!”哪怕她再討厭他口中的那個男人,也不能否認他們的血緣關係。
她是一個極爲孝順的人,見不得小輩對長輩不尊重,就算兩者之間年紀相差不大也是一樣。
“六叔?他配嗎?”他的臉倏的變得猙獰,“你別忘了,我姓薛,不姓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