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他開始不那麼排擠顧紹凡的示好了,如果當初他有顧紹凡的一半勇氣和魄力,那麼今時今日,自己恐怕已經得到一個家,一個真正意義有情有愛有義的家。
其實衛超想不通,自己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有什麼地方吸引到了顧紹凡這樣的優質男,那麼,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個玩笑。
所以,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顧紹凡這樣沒頭沒腦地陷進自己這個無底洞,衛超想破頭都猜不出來,就算要拒絕,都找不出對症的理由。
今天,自進門起受的震盪,到此刻從心裡重新審視顧紹凡的所作所爲,衛超猛然間像被人在鼻樑處重重擊了一記悶拳,傷筋動骨,還伴有些許幻覺,這種幻覺也開始與一種假設等同起來──
如果,他給顧紹凡一個機會,反正那人臉皮厚不怕摔,就算他最終都無法接受,對待私人情感,無論是付出或收穫,至少自己再不能像當初那樣窩囊地退縮。
當衛超圍着浴巾赤着腳走到客廳,對着半躺在沙發上看工作資料的顧紹凡說道:「如果你不想事務所虧得太慘,可以再招收一些人手,以現在的規模,光憑我和嘉敏還有幾個跟單小弟,恐怕不能完全撐起來。」
紹凡挺了挺背轉過身來,強遏住狂喜,臉色鄭重地回他:「我僱了法律顧問和新的財務秘書給你,我不介意你接一些棘手的大案,你樂意的話,可以跟警局合作,不過龍潭虎都不許再親力親爲,前臺和其餘後勤人員你自己看着辦。」
「爲什麼這麼相信我?」
「現在是你相信我。」
衛超心平氣和地說明:「別指望我感激你,現時你逼我前進,我不得不盡力而爲,但這一次,確確實實是爲我自己。」
「這纔是我認識的衛超。」
衛超揮了下手,轉身回臥室:「行了,明天有得忙了。」
兩人就這樣一裡一外各自休息。
凌晨三點,紹凡設定的鬧鈴響起,他一把按掉電源,捧着頭從沙發裡坐起,這是他與前往歐洲出差的導演組線上聯絡的視訊會議時間,他們現在人在馬德里,時差近六小時,紹凡敬業地早起公幹。
會議一直持續了一個鐘頭,紹凡合上眼輕籲一口氣,站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腳步卻不由地向臥室方向邁進。
衛超還是光明正大地依照舊習大開着房門。紹凡走到臥室門邊,擡手摸到調節燈的開關,把光線調到最暗。然後交叉雙臂隨意地側身靠在門上,靜靜地欣賞起那具充滿野xing美的xing感身體。
衛超朝裡側睡着,四肢優雅地舒展,呈現與他白日裡截然不同的慵倦,就好像插着天使翅膀的路西法,總覺得無邪的表象之下隱藏着巨大的黑色,有些讓人難以承受的活色生香。
那是真正的男體之美,每一寸皮膚每一道轉折的輪廓,都能令紹凡輕易拋卻xing別和個人取向,而產生一種單純的xing吸引以及被迷魂的錯覺。
紹凡內心抵制,但肉身已經叛離思想脫繮前行。
人來到牀前,俯身將手臂撐到衛超耳邊,面頰與他越貼越近,紹凡就像某些生物辨識同伴一樣,用觸角嗅他獨有的味道。
頓時,一股激流襲向紹凡,全身毛孔都霎時張開,像是完全無意識的舉動,牙齒已經咬到對方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