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複雜的心情走出安琪的家門,衛超開着車在城裡漫無目的地四處兜兜轉轉,霓虹燈有些晃眼,等到車子停在自由酒吧的門前,他的頭腦還是懵的。
晚上的自由跟白天形成鮮明反差,現在已是勁歌熱舞人頭攢動,沒想到吧檯裡的阿歡還認得出他,專門給他調了一杯酒。
阿歡隨口打探:「修伊好久沒看他來了,今天一個人嗎?」
衛超覺得自己好像被打了一頓,埋頭喝悶酒,很不似他的風格,酒精落肚才知不適應,要吐出來已經來不及。
原來總有一些事,是無論如何都必須正視的。好像烈酒,好像愛情,好像……顧紹凡。
爲什麼中彈時腦子裡會閃過他傷感的眼神,爲什麼身體忘不了他,爲什麼要到分開,能想到的卻都是對方的好。
他的付出,他的堅持,他的討好,他的胡話。因智慧而刻薄,因自信而強勢。時而柔情似水時而狂野似火,時而內斂寧靜時而張揚頑劣。
這樣的顧紹凡,曾讓衛超那麼認真那麼投入地恨過愛過,鑽研過逃避過。
未來,還會有誰可以再甘願獻給他這樣一份深情?
恐怕再不會有了。
當衛超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無法自拔時,一個冷冰冰的男聲在他耳後響起:「姓衛的,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衛超回頭看他一眼,並沒有太多表情。
對方惱了,不由分說地衝他一頓怒吼:「我是那個倒楣蛋的朋友薛志寧!希望你還能記得起我。」
衛超也不知道心怎麼就因爲一句話提到了嗓子眼,他希望自己的語氣沒有顯得那麼緊張:「顧紹凡他……怎麼了?」
「他現在除了工作,就不再出來見朋友了,誰找他都不見有張好臉,鬼才曉得他着了什麼道!我看跟你脫不了干係吧!今天倒好,撞到qiang口上來了,你是時常可以拍拍屁股消失得無影無蹤,修伊這個人可是死心眼,你不喜歡他幹嘛耍他?!」
衛超喃喃道:「我沒有耍他。」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他那段肉麻的電視告白?他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是看不得他那樣!該怎麼樣,你自己看着辦!如果你再惹修伊不高興,就是跟我薛志寧過不去,我會找你算賬。」
放完狠話,還碰地拍了一下吧檯,叮囑阿歡,「記得算他酒錢!」。
衛超心急得不行,但思緒卻被徹底打亂,他無數次想過打顧紹凡的電話,但怕到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徒惹笑話。
放下酒杯,看向身邊的一對對情侶,個個都好像比他開心,不知是因爲自己沒有戀愛的天賦,還是真的已經蠢得無藥可救。
也許就差那一步,即可認識一個全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