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順利開了房門,衛超就不再理會這位不速之客,他撿起地上的報紙隨手丟到沙發上,然後循著習慣,大咧咧進浴室關門洗冷水澡。
而被晾在一旁的紹凡,卻完全已經被屋內的盛況給震撼到了!撇開狹小的面積不說,眼前的場景符合他在節目中批判過的家居中,最不該出現的五個辭彙:恐怖、凌亂、豬窩、骯髒、活人勿近。
除去老舊不說,成塊脫落的斑駁陸離的牆紙,黑黃的地板,辨不清顏色的傢俱佔據了整個家,天花板的顏色搭配更是慘不忍睹,大概屋主也根本不知道窗簾需要定時換洗,沙發絕對不是用來堆放髒衣服的,茶几怎麼能被雜物掩蓋得看不清是什麼材質,垃圾桶尤其不能張著嘴放在客廳中央。
紹凡越往裡走越心驚,本以爲衛超不會再製造新的意外給他了,但紹凡總是能得償所願。
端著時尚達人修伊的架子,本該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像眼前這樣的廚房了──
除了一臺油膩的微波爐和開水壺,流理臺空無一物,瓦斯爐堆著灰,好像一萬年沒有人動它了。櫥櫃半敞著,卻找不到一件像樣的鍋鏟食具,唯有水池裡漂浮的髒碗可以提供主人其實偶有開伙的證據。
紹凡想,也許還有一些未知的角落結著蜘蛛網。就在那時他發現,臥室的門開著,於是走了過去。
那張大得完全不符合臥室體積的牀,卻似乎是整個屋子唯一值得稱讚的東西了,不過不包括上面鋪著的那張大減價也未必有人敢下手的牀單。
紹凡猶豫了一下跨前兩步,最終鼓起勇氣拉開了角落的小衣櫃,果然,這塊領地也沒有令他失望。
從春裝襯衣到加厚冬裝外套統共也不超過十幾件,而且也不必指望會按季節分類分格晾掛。最不能理解的是,衣櫃的底下隨意放著幾雙球鞋,紹凡可不敢湊近或是乾脆把它們拾起來,辨別一下有沒有氣味。
紹凡一個回頭想退出臥室,卻被門廊上的雜物架砸到頭,他邊揉腦袋邊環顧身處的大環境,發現這個蝸居真是機關重重危機四伏。如果讓他待在這裡超過二十四小時,他鐵定會把這裡清空重組。
「我這兒禁不起國際衛生組織專員的滅菌測試。」衛超著上半身,邊拿毛巾擦拭溼發邊自嘲,而且對顧紹凡抗拒的肢體語言提出質疑,「你要是再敢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就麻煩馬上從我的家裡滾出去。」
紹凡看到此情此景,本來還挺憂鬱的,可一聽衛超的揶揄居然笑出來。這還是衛超第一次看到顧紹凡笑出聲來,而且那麼的放鬆自然,卸下裝腔作勢的派頭,衛超猛地覺得這樣的顧紹凡順眼了許多,於是看着他俊美的側臉有些失神。
紹凡斂下笑容輕輕一擡眼,正好發現衛超在盯着他,他的動作隨即僵住了,兩人就在原地對望著。
紹凡的心涌上一股狂熱的衝動,像利刃用力命中軟肋,再強韌的軀體也抵不住欲焰烹煮,衛超的眼神被注入一抹專注的神采,令他不能抗拒,連同沾著水珠的淺麥色身體也令紹凡想要佔有。
紹凡猛然邁步向前,捧住衛超的臉,重而緩慢地吻上他的右耳垂,兩人一個前進一個倒退,直接撞上了餐桌櫃。
是鬼迷心竅也好,是境遇xing的審美錯亂也罷,紹凡就是這麼首尾不顧地對這個叫衛超的男人有了不該有的感覺,似乎,真的有點過頭了。
只穿着沙灘褲的衛超當時卻一下子懵了,腦子裡閃過暴力對抗的動作,身體卻沒有積極迴應,或許是沒有更好的方法足以快速平復胸口瘋涌的不安,當紹凡沿著他的頸項地舔舐至喉結,衛超用力閉上了眼,下一秒雙脣相貼,一個吻自淺入深,逐漸濃烈地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