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悅答應一聲就出去了,樑皓看着他的背影,心道:“你現在遇到伯樂了不過我要過段時間才能讓你馳騁”
樑皓現在想的只有如何解決劉嘯東的麻煩,對何悅這匹千里馬,只能容後再騎上去試試。幸運的是,私家偵探在第三天早晨就給樑皓髮來厚厚一摞傳真,把樑皓所要的信息蒐集齊全。
證監會的一個高官負責調查帝京建設案,目前已經成立專案組,並來到濱海市。不過劉嘯東畢竟不是等閒之輩,雖然沒有能夠阻止立案,卻還是通過各方面施加了很大壓力,搞得專案組到現在都沒能進駐泛亞金融。
這個高官名叫洪克忠,年紀四十開外的樣子,有着知名學府的高學歷,和證券業市場數十年的經驗。讓樑皓很鬱悶的是,這個人幾乎沒有什麼嗜好,不抽菸、極少喝酒、不古董字畫,對於各種奢侈品也沒有任何興趣。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兒子,前者在某事業單位任職,後者還在上大學。
私家偵探聽到過這樣的傳言,洪克忠的家裡裝修很普通,沒有任何奢華擺設,和普通百姓家完全一樣。倒是有人說,他在外面包養了兩個,然而這同樣是傳言。私家偵探能夠弄到這些資料已經是極限了,沒有能力進而驗證真僞。
樑皓用網絡銀行將約定的佣金轉入私家偵探的賬號,隨後看着這些資料重重的哼了一聲:“但凡是滿嘴仁義道德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肚子男盜女娼。我就不相信如今這個年代還有真正意義上的道學先生”
對男人來說,最有殺傷力的武器永遠是女人。所以樑皓思來想去,決定故技重施比較好,於是給龍霄打去了電話:“你們幾個玩的開心嗎?”
“開心”笑了兩聲,龍霄突然意識到什麼:“老大,是不是要開工?”
“沒錯,都給我回來吧!”
“真的?”龍霄聞言頗爲興奮,一個勁的咽口水,好像眼前已經看到無數花花綠綠的鈔票:“這次能賺多少錢?”
“不知道,也可能賺不到錢,但我個人不會讓你們白做!”
“沒問題!”龍霄加重了語氣,當即保證道:“二十四小時之內我們就飛回去!”
掛斷龍霄的電話,樑皓給陳芷菁打了過去:“我記得,你要在兩天後召開一個大型酒會,是爲了慶祝東正集團成立二十週年。”
陳芷菁很奇怪的說:“我不是給你發請柬了嗎。”
“我是想確定一下,同時再問一件事”樑皓放緩了語氣,略有些小心的問:“你邀請洪克忠了嗎?”
“他是什麼人?”
“證監會高官。”
“你等等,我查一下客人名單”但凡規模比較大的社交聚會,主辦者通常都先開一個名單,將被認爲有必要邀請的人列入。然後這個名單會交給下級,比如秘書,這些人會根據實際需要再添加一些。所以究竟會有什麼人蔘加,陳芷菁並不完全掌握,何況到場的人那麼多。電話那邊傳來翻頁的聲音,過了一會,陳芷菁告訴樑皓:“沒有請,我們和證券業少有來往,和他也不熟。”
“麻煩你把他加進去。”
“爲什麼?”
“就當幫我個忙。”
陳芷菁猶豫了一下,最後答應了:“好吧。”
參加這種聚會,邀請者和被邀請者其實不一定是相識的,有的主辦者想要藉機認識某個人,可以直接把請柬送過去。至於被邀的人是否會出席,就要看主辦者的分量如何了。如果主辦者的社會地位不夠,請柬完全可能被直接扔到垃圾桶裡,所以這種行爲多少有些冒失。
這就意味着陳芷菁答應這個請求,事實上是送了樑皓一個很大的人情。雖然東正集團名聲響亮,各路神仙都會給些面子,但樑皓還是吃不準洪克忠是否會出席。
如果洪克忠真的不食人間煙火,所有人情往來一概謝絕,那麼這個人就很難對付了,樑皓是否能找到其他機會都是未知數。
不過樑皓沒有失望,又過了一天,陳芷菁來到樑皓辦公室,告訴說:“我派秘書把請柬送了過去,對方顯得很高興,答應準時出席。”
“很高興?也難怪,雖然他位高權重,但與東正集團的關係卻是八竿子打不着。你們能夠主動邀請,對他來說是很有面子的。”樑皓很輕鬆的笑了起來,同時在心裡想道:“看來這個洪克忠還是吃五穀雜糧的,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陳芷菁觀察了一下樑皓的神色,一字一頓的問:“你是不是想要搞事?”
樑皓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破壞酒會的。”
“可是我的酒會畢竟成了你作案的平臺。”
樑皓聞言很是鬱悶:“怎麼叫作案呢說得那麼難聽”
“和你開玩笑呢。”陳芷菁看着樑皓,突然笑了起來:“我既然給你幫忙,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只要你不搞得太過分,讓我以後沒辦法面對到場的客人,那就行。”
“你”樑皓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頗有些動情的說:“你對我太好了”
被樑皓這樣看着,陳芷菁感到很不自在,臉色漸漸潮紅:“別自作多情了。”說罷,她便轉身出了辦公室。
機會既然已經有了,樑皓只需要耐心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和婷婷倒是很守信,如期回到了濱海市。樑皓簡單交代了一下,便把他們安排在了公寓。
因爲類似的事情已經做過兩次,*和婷婷已經掌握了豐富的技巧和經驗,對此信心十足。酒會當天,樑皓帶着四個人來到了白金漢宮,從容穿過雲集的冠蓋,各就其位。
洪克忠果然守信,準時來到了酒會現場,帶着滿臉和善的微笑。其人中等身材,氣質很是斯文,只是笑起來的時候,左右臉頰有些不對稱,給人種怪怪的感覺。
一看到洪克忠,幾人立即分頭行動起來,馮虎飾演的暴發戶和婷婷飾演的侍者最先粉墨登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咦?這不是樑先生嗎?”
樑皓一看來人,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因爲此人正是超級仙人跳的第一個受害者曾越澤。
等到馮虎那邊大喊大叫,婷婷裝出一副哀婉的可憐相,傻瓜都能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因爲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情,每次高檔酒會上都能出現跋扈的暴發戶和貧窮的打工女。更何況曾越澤已經認識了馮虎和婷婷,能夠不在會場互相撞見就已經是萬幸了。
樑皓急忙衝着馮虎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暫緩行動。馮虎雖然一直注意着樑皓,卻沒有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一時間愣在了當場。
“樑先生,真巧啊”曾越澤與樑皓握握手,臉上掛着有如春天般的笑容:“上次匆匆分手,還沒來得及和樑先生細談,實在是遺憾啊,幸好這個遺憾今天可以得到彌補”
樑皓硬擠出一絲笑容:“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麼需要細談的,所以你不必感到遺憾”
“哪裡,樑先生過謙了。”頓了頓,曾越澤意味深長的說:“我最近剛剛接受家族生意,對國內的情況又不瞭解,很多東西都要學習。樑先生年紀輕輕的就執掌起了皓月集團,而且接連做出震動業界的舉措,實在是我學習的榜樣。”
樑皓聽到這一番話當時便明白了,曾越澤事後對自己做了詳盡調查。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沒有人在莫名其妙拿出一百萬之後,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即令曾越澤是個志大才疏的公子哥,卻也不可能沒心沒肺到這般地步。
現在回想起來,樑皓覺得倒是自己疏忽了,當時沒有做好事後的防範工作。現在樑皓只能希冀,曾越澤還未查出自己根本沒有所謂的美國表弟。
馮虎此時雖然愣在當場,然而婷婷礽在依計行事,準確的把一杯酒倒在了馮虎的身上。馮虎無法繼續發愣了,立即按照事先準備的臺詞大呼小叫起來。
馮虎吸引了全場人都注意力,曾越澤也看了過去,隨後便似笑非笑的對樑皓說:“哎呀,這不是你的表弟嗎,我還以爲他回美國了呢那不是上次惹到他的女侍者嗎,怎麼這一次又把酒弄到他身上了,真是太不小心了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尤其你表弟的脾氣不是很好,我看那位侍者這一次要倒黴了”
樑皓見狀,知道紙已經包不住火了,索性把心一橫,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刀,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然後抵在了曾越澤的後腰上:“別出聲,否則你就要花二十萬給自己換個腎臟了。”
樑皓的身上總是攜帶一些防身用物,此時拿出的是一把冷鋼紫貂。刀刃散發出的寒氣透過衣服,讓曾越澤立即打了一個冷戰,呆立原地不敢動。
此時馮虎和婷婷已經鬧開了,洪克忠雖然離他們兩個人最近,卻沒有表現出一點干涉的樣子,甚至還把目光斜向一旁,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婷婷很機靈,向洪克忠那裡湊過去,但洪克忠竟然後退了兩步,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並非所有男人都有紳士風度,自私自利的不在少數。尤其是當官的男人,從來是讓下級圍着自己轉,自己圍着上級轉,轉來轉去就把心中的正義感給轉沒了。洪克忠是官,自然就不是紳士。
不過紳士很容易變成傻帽,從這一次意義上而言,洪克忠倒是明哲保身了。
在這種情況下,婷婷索性直接躲到了洪克忠的身後,馮虎見狀一個虎撲,伸手就要打。
洪克忠急忙向旁邊一閃身,然後輕聲的告訴婷婷:“對不起,你自己的事,最好自己解決。”丟下這句話,洪克忠快步離開了。
馮虎和婷婷沒辦法把戲繼續演下去了,幸好這時有兩個男人快步趕了過來,護住婷婷的同時譴責起了馮虎。兩個人藉機下了臺階,婷婷繼續當侍者,馮虎則樣裝作悻悻然的樣子,也轉身離去了。
從見到曾越澤的那一刻起,樑皓就預感到今天的會很不順利。不過樑皓事先考慮到計劃可能會有紕漏,或者被無法預知的突發狀況所幹擾,總共準備了三套方案。
剛纔這一幕是第一套,第二套則由鮑宏僞裝的侍者上場。
迫使樑皓犯錯的那種藥被研成了粉末,鮑宏要趁着洪克忠不注意的時候,將粉末投入洪克忠的杯子中。等到火候差不多,鮑宏會悄悄塞給洪克忠一個紙條,假稱是一個女士委託自己送過來的。
紙條的內容簡單卻很曖昧,大意是說有人想念洪克忠,此時在某個房間等候,希望能夠見面。紙條沒有署名,這樣會給人聯想的空間。
但凡是催情類藥物,多少都有些迷亂心智的作用。可以想見,在藥力的驅使之下,正常男人都會暫時拋開理智,本能的去尋找女人,儘管可能不是理智的決定。只要洪克忠進了房間,那麼也就任由擺佈了。
如果這個方案失敗了,那麼就採用第三個方案。
等到酒會結束的時候,婷婷會尾隨洪克忠身後,找合適的機會私下裡對洪克忠說,自己今天出門忘記帶錢,請求洪克忠送自己一程。以婷婷那清純可人的外貌,再配合出色演技塑造的楚楚可憐的形象,但凡有點風度的男人都難以拒絕。
上了車之後,婷婷只要做出一些曖昧的舉動,很容易誘使洪克忠上鉤,婷婷接着會高喊非禮,然後給鮑宏打去電話。鮑宏開車一直尾隨在後面,方曉雯和原織繪作爲幫手也在車上,他們將在第一時間攔住洪克忠,來個捉姦在車。
可以說這三套方案很完備,只要是正常男人就很難逃過。
樑皓想到這些便有些輕鬆了,拉了拉曾越澤的衣襟:“跟我到陽臺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