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雪穿着睡衣,正捧着筆記本,盤腿坐在椅子上鬥地主。她一見樑皓,立即把筆記本扔到一旁,興沖沖的問:“你今天弄了多少錢?”
“錢沒多少,倒弄來大麻煩!”
凌傲雪見樑皓神色凝重,知道是出事了:“什麼麻煩?”
樑皓當然不能告訴凌傲雪,所有的麻煩都是因爲自己上了雷曦彤。嘆了一口氣,樑皓很無奈的說:“什麼麻煩,你就不要問了,總之*得罪了雷萬鈞!”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凌傲雪霍然站起,頗爲奇怪的問:“那三個小混混,就算是誠心想得罪雷萬鈞,恐怕也沒有機會啊!”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樑皓點上一支菸,抽了一口後,用商量的口吻說:“我想讓你幫個忙!”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凌傲雪坐回到椅子上,面色變得非常陰冷:“你剛見到雷萬鈞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千萬別得罪這個人!結果你還是沒看好手下的小弟,現在惹來了麻煩,想讓我去擦?”
“別說得這麼難聽”聳聳肩膀,樑皓淡然說道:“你不幫就算了,我就不相信,我還鬥不過雷萬鈞!”
“至少你現在鬥不過他!”眼見樑皓不再說什麼,轉過身去就要離開,凌傲雪的心軟了下來:“你等等!”
“還有什麼事?”樑皓轉過身來,不卑不亢的說:“你不幫我是對的,因爲你沒必要捲進這個麻煩當中,實在是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了!”
“雷萬鈞這個人不僅勢力大,還很陰險毒辣”頓了頓,凌傲雪隱晦的說:“面對這樣一個人,我只能建議你,在必要的時候做出一定犧牲”
“讓我犧牲*?”樑皓果斷的搖了搖頭,堅定的告訴凌傲雪:“他們是我小弟,是跟着我混的!要是遇到了事情,我就把他們出賣掉,還算得上什麼老大?”
凌傲雪看着樑皓,欲言又止:“你”
“更何況麻煩其實是我惹出來的,我絕對沒有理由置身事外!”
“說得好!”聽到這一番慷慨陳詞,凌傲雪微微點了點頭:“好吧,這個忙我幫定了,你說該怎麼做吧!”
“我知道你們紅海幫在安平縣有人!”
“沒錯!”
“靠得住嗎?”
“也沒問題!”
“我已經委託然把*帶到安平縣,但我擔心雷萬鈞會把觸角伸到那裡。”
凌傲雪聽到這裡就明白了:“你想讓我在安平縣安排人,幫*跑得更遠些!”
“沒錯!”
“這件事情交給我了!”
“謝謝你了”
“樑皓”凌傲雪看了一眼樑皓,隨即把目光移向其他地方:“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你對自己的兄弟都這樣夠意思嗎?”
“當然!”樑皓用力點點頭,一字一頓的告訴凌傲雪:“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什麼大麻煩,我也會拼盡全力幫助你!當然,我還是希望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僅僅就這樣?”
“僅僅?”樑皓聽到這句話愣住了:“那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算了,沒什麼”凌傲雪用力搖搖頭,不知道爲什麼,臉色有些泛紅。
停放在路邊的車子很快就被發現了,當雷萬鈞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女兒,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
“雷老”一個手下來到車門旁,俯下身彙報道:“查過了,車子是租的,登記身份是假的。”
雷萬鈞一把薅住手下的衣領,一字一頓的問:“你們他能不能給我帶點好消息?”
“能,能”衣領緊緊地勒在脖子上,手下感到自己就快斷氣了:“剛纔有弟兄見到龍霄了”
“什麼?那人呢?”
“他好像不是一個人,弟兄們正要動手抓他,被人從背後襲擊,全給打暈了”
雷萬鈞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下:“這麼說,讓那小子跑了?”
“嗯!”
“這他媽也叫好消息”雷萬鈞拿出一把匕首,用力釘在手下的肩膀上,厲聲喝道:“給我滾!”
匕首牢牢插在了肩胛骨上,鮮血噴涌而出,手下的臉色變得慘白。他急忙後退了兩步,然後衝着雷萬鈞鞠了一下躬,這才快步離開。
這一聲喊驚動了雷曦彤,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夢囈,翻了一個身。雷萬鈞低頭看了看,發現女兒仍然未醒,長翹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淡淡青影。她淺淺呼吸着,樣子非常平靜,彷彿毫無防備的嬰孩,與清醒時的跋扈嬌縱大相徑庭。一縷調皮的髮絲落在鼻端,她孩子氣地抹了抹臉,側過頭往父親懷裡鑽了鑽。
雷萬鈞痛惜地理了理雷曦彤的頭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以讓她睡得更安穩。
雷萬鈞找到了雷曦彤之後,並沒有作進一步的檢查,但他這個湖卻也能夠想到,在女兒身上可能發生了女孩子最懼怕的事情。他不願意去檢查,是因爲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否則雷曦彤醒來之後,自己無法面對她。他現在就已經很擔心了,等到雷曦彤醒過來想起這荒唐恥辱的一夜,天知道以那桀驁的性子會做出什麼來。
雷萬鈞越憐惜女兒,越是對那不知名的罪魁禍首恨之入骨。不過他現在多少有些冷靜下來了,仔細分析起整件事情,突然覺得以龍霄那種小混混的身份,應該不敢對自己的女兒下手,除非是有強硬的後臺。
“李勁風”雷萬鈞打了一個響指,吩咐道:“過來一下。”李勁風是雷萬鈞最得意的手下,辦事素來得力,且心思縝密。李勁風走過來之後,雷萬鈞低聲問:“你對整件事情怎麼看?”
“雷老,我剛纔細想了一遍,覺得我們好像忽略了一個細節”
“快說!”
“根據那個過路人的描述,大小姐當時應該是被下了藥。我覺得,下藥的最好時機,應該在宴會舉行的時候。因爲大小姐當時難免要吃些什麼,或者喝些什麼”頓了頓,李勁風接着說:“蔣希怡說,有人給大小姐送來便籤,大小姐纔出去的。於是咱們抓了那個侍者,但他死都沒說下藥的事,所以我覺得”
“你說得對!”雷萬鈞一邊點頭,一邊緩緩說道:“除了龍霄,還有漏網之魚”
“我現在就把所有的侍者抓起來,挨個過一遍篩子!”
“等等,把參加宴會的客人名單也弄到。”
“雷老,我覺得,這個倒沒必要。”
“爲什麼?”
“因爲下手的人肯定用的是假身份。”
“有道理!”雷萬鈞拍了拍李勁風的肩膀,嘉許道:“你果然還是好樣的,專心去做吧!”
李勁風的辦事效率很高,沒有辜負雷萬鈞的信任和嘉許,很快就找出了下藥的那個侍者。
一番嚴刑拷打之後,侍者實在捱不住,只能招供。原來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把一種藥下到飲料裡,伺機端給雷曦彤喝。不過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藥,也不知道還有一個侍者負責送便籤,所有的瞭解只限於這些。至於收買他的那個人,他倒認了出來,是本市一個公子哥魏仁榮的手下。
李勁風在此基礎上做了一番分析,這才讓整個事情的脈絡清晰起來。
很顯然,是魏仁榮想要綁架雷曦彤,先安排兩個侍者把人調出去。然後由龍霄負責綁走。
“魏仁榮?”雷萬鈞思索片刻,隨後問李勁風:“是什麼人?”
“一個二世祖,就知道吃喝玩樂,整天在外面胡作非爲。他家裡是搞電子加工的,有點錢,不過也沒太大能量。”
“查查他現在幹什麼呢。”
“是!”
消息很快傳了回來,魏仁榮正在家裡,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嗯!”雷萬鈞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看來,那個小混混龍霄,只是搞仙人跳騙了吳耀東一筆錢,離開時不知怎麼遇到了彤彤,就給帶走了。估計他後來認出彤彤的身份,既不敢送回來,也不敢繼續留着,便放在車裡等着我們發現。”
“這麼說,龍霄跟這件事沒什麼關係,並不是魏仁榮的手下?”
“如果他是魏仁榮的手下,彤彤此時就在魏仁榮的手裡了。而且他不可能既搞仙人跳,又幫着魏仁榮搞綁架。”
“有道理,雷老高見。”
“既然龍霄找不到了,不妨先放一放。我首先要解決了魏仁榮”重重的哼了一聲,雷萬鈞咬牙切齒的說:“不管他因爲什麼綁架彤彤,我都要讓他家破人亡!”
“是,雷老放心,我一定辦好!”頓了頓,李勁風問:“那兩個侍者怎麼辦?”
“綁上幾塊石頭,趁着漲潮的時候沉到海里。”
“是。”
“今天我腦子很亂,有些事可能想不到,你想好了就先做,不用問我。”想了想,雷萬鈞低聲道:“還有,吩咐所有人,把嘴給我閉緊了,今天的事情不需說出去半點!要是讓我在外面聽到什麼風言風語,我就把說出去的人舌頭割下來!”
“雷老放心。”
已經是深夜,但位於西郊的魏家宅邸仍然燈火通明,不時傳出幾聲叱罵的聲音。
魏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不時抽上魏仁榮幾記耳光,仍然感覺不解氣。
魏仁榮的臉已經完全腫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豬頭一般,但他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不住的哀求道:“爸你一定要救我啊,否則我這一次死定了”
“死就死吧!我權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魏老爺子指着兒子的鼻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一天天不學好,在外面胡作非爲。我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結果你這一次竟敢搞到雷曦彤頭上來,你可知道雷萬鈞是個什麼人嘛?”
“知知道”
“知道你還敢這麼做?”
“兒子一時糊塗”魏仁榮哇的一聲哭開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兒子錯了,這是最後一次了,爸爸你一定要救我啊”
“我沒辦法救你”魏老爺子擺擺手,無力的說道:“雷萬鈞非常寵這個女兒,你敢碰她,雷萬鈞必殺你!就算我豁出去這張老臉去跪門,姓雷的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哎呀,老頭子啊!”魏仁榮的母親看不下去了,急忙跑過來給魏仁榮擦眼淚,同時扯着破鑼嗓子指責魏老爺子:“他可是你親生兒子啊,出了事當爹的不管,還能讓誰管?”
“你還好意思說話”魏仁榮搖搖頭,苦着臉和自己老婆說:“都是你慣的,讓這個孽子越來越不像話!”
“你好!就你好!”魏媽媽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開了:“你看不上我們娘倆,我們娘倆就都走!留下你這個老頭子一個人活吧,我看等將來你死了,誰去埋你!”
魏仁榮重重的哼了一聲:“你想走?你以爲,你們兩個還能活着出這個門嗎?”
魏仁榮的母親出身農村,沒有什麼文化,也無甚智慧,出了事情只知道又哭又鬧。正應了慣子如殺子這句古語,是在她的嬌慣之下,魏仁榮形事越發荒唐,也越發膽大妄爲,最後惹上了這麼大的麻煩。而直到此時此刻,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當自己家老爺子拿出點錢來就能擺平。
“不能活着出去?”魏媽眼淚止住了,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插着腰,氣洶洶的說:“我倒要看看姓雷的敢怎麼樣,天底下難道還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