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皓知道家裡的情況,他是不願意再等個幾年讀完書再出來工作了。反正在他看來,讀書要學的東西,自己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沒必要花錢去學校裡面耗着。
而且他自己現在的消費也上去了,別的不說,光煙都最少抽二十以上的,和朋友一起網吧玩玩,還得喝點飲料買些零食,又常常在外面吃飯。以後和小雨一起出去玩也會花不少錢,同學聚會什麼的又得花錢,總不能守着西門楓給的這些錢坐等吃空。
今天見到小雨那麼憔悴,他也是很心疼。而且一個細節讓他注意到了,小雨家雖然其實比自己家好不少,但也只是一般而已。主要還是看到李爸爸拿的桌子上的散煙發給他,而且他自己也抽的是那煙。
一般來說,守靈時桌子上放的煙都是較便宜的煙,就像喜糖一般也不會用阿爾卑斯德芙之類的糖一樣。桌子上的煙比自己手裡的現在芙蓉王低了幾個檔次,如果當時是自己發,肯定會從兜裡摸煙出來。從這上面看出來,小雨家家境一般。
小雨的壓歲錢之前也被花得差不多了,再出去玩徐子皓也不希望她再花錢,畢竟現在都是自己女朋友了,老花她的錢算個什麼事。這樣算下來,就算家裡的情況可以慢慢熬過來,自己這邊也沒辦法那麼熬下去了。以前過了那麼久節儉的日子,這半年生活滋潤過之後,徐子皓是再不想回到以前那樣了。人總得往前看,何況錢不是省出來的,而是賺出來的。
聽到他有意向找個工作增加社會實踐,潘妍有些高興,但是又搖搖頭說道:“你現在找工作可不好找,都看文憑,你學得再好也只是一個初中畢業啊。而且社會上那麼黑暗,你未必吃得消,不過提前試試也是可以的。”
“瞧你這說的,不是還有我麼。”西門楓在一邊反駁道,“你想先接觸下社會來跟我混,就在我酒吧裡來幫忙。工資絕對不給你低的,一個月一千加提成,你什麼時候不想做了隨時可以走,也怎麼樣?”
徐子皓搖搖頭:“楓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想先多接觸一下社會上的東西,先讓我找幾天工作看看再說吧。”去他那其實沒什麼不好,但是去了多少可能會得到些照顧,這不是徐子皓想要的。既然要接觸社會,還是靠自己從最小的做起吧。
聽他那麼說,西門楓也不強求,三個人開始吃飯。
本來這算是一個慶祝,還叫了老馬和落落一起來的,可是他倆都沒空過來,弄得一桌子菜只有三個人吃,但一頓猛吃海塞之後,這些吃的還真被他們消滅乾淨了。
中考剛結束,也有一些畢業生選擇畢業會餐完後來酒吧玩玩,所以美樂地這幾天的生意還不錯。西門楓還特意預留了座位,想着吃完了再去那玩一會,可是現在就他們三個人,徐子皓對去那裡玩並不感興趣,所以還是提議回家了。
打了一輛車,準備先送徐子皓回家,然後他們兩人要去美樂地看看,自家的產業,不看看不安心。路上剛好路過來源酒店門,突然見到十多個人拿着棍子砍刀站在酒店樓下,把一個人圍在裡面推推搡搡。
那個人手裡也拿着一把砍刀,雖然勢單力薄,但是氣勢上也不服輸,推搡了幾句之後,竟然突然擡手,衝他面前那個人一刀砍下去,然後轉頭就跑。
其他人沒想到他會突然起刀,頓時一愣,接着提着砍刀棍棒在後面猛追過去,只留下一個人照顧受傷的人。在一個街道路口,那人往左跑,徐子皓他們的的士則往右開,再過去就見不到那些人的人影了。
“好生猛啊。”徐子皓不免發出感嘆,可惜光線不太好,也沒看清那個人到底是誰。
潘妍卻被這一幕嚇了一跳,捏了捏西門楓的手,說道:“你們以前也是這麼打架的?怎麼那麼狠?”
“不怕,這是小場面。你看着那個狠,其實那一刀砍到胸口不會受到太大傷害,而且還是刀尖劃到的,傷口也不會太深。”西門楓安慰道。
“但是那個人被抓住的話就難說了。”徐子皓補充着說。
“這世道本來就是這樣,也不知道他們幹嘛一天那麼打來打去的。”
的士師傅也搭話了:“就是,現在的人就是喜歡打打殺殺的。安安心心賺錢多好,爲點小事打打殺殺的有意思麼。”
西門楓笑笑不再接話,想到當年自己其實一是這樣。一轉眼,徐子皓到家了……
第二天早上爬起來,是個晴天,這場雨總算是下完了。
徐子皓中午出門去轉轉,看看哪裡招工的,多對比幾家,之後決定去哪一家面試。
逛了好多地方,卻沒有發現適合自己的。說實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麼,看到那自己完全不滿意的工資,再看看那自己還達不到的要求,心涼半截。大部分的工資底薪都沒有過四位數的,最高的一家也只是700。要求還清一色的必須中專以上學歷。
沒有要求學歷的就更低了,400底薪,在酒吧裡面端盤子,還得天天去。全勤沒到的還得扣50。看到這個,徐子皓才頓時明白,西門楓給自己的價位已經很高了。可是他卻依然不滿意,心想自己幫小凱寫作業,一個星期都有一千了,哪還看得上這些活。可是這樣的結果卻讓他很鬱悶,本以爲自己能力已經很強了,卻還是沒能達到賺大錢的資本。理想中的期待與現實的落差總是讓人覺得不平衡。
徐子皓悻悻回家,決定明天再出來看看。晚飯過後,小雨打了電話過來,本來是想聊下天的,可是他又怕父母看到他的手機,躲在房間裡小聲說了幾句話之後覺得聊得太憋屈。乾脆找了個理由來到外面。
但出來不久小雨說她困了,徐子皓讓她好好睡一覺,休息幾天再出來。電話打完,回到家裡,但是實在閒得無聊,連個電視都沒有。被火燒過的地方已經收拾乾淨了,可是牆上被燒黑的痕跡卻無法抹去,反正也是湊合着能用就行,也沒有重新粉刷一遍的打算,家裡拿不出那個閒錢。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徐子皓正準備出去繼續找工作呢,東子的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打斷了他的計劃。東子約着出來玩一整天,網吧,飯店,酒吧這樣的流程。他是想着趁成績還沒出來,趕緊出來玩玩,再過兩天成績出來了,生活就沒那麼逍遙了。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上網的時候依舊只有他們那五個人,等到吃飯的時候,人就多了起來,大胖,夏卓超,大狗,婷婷,侯晨晨,後來又叫來了西門林和麪包。肖柔在畢業會餐後的第二天就離開三凱去外地的親戚家放鬆去了,而小雨得在家裡面吃飯,要晚上再出來。她母親的去世無論對她還是對李爸爸的打擊都很大,兩父女在家吃飯彷彿還能找到當初一家三口在一起時的感覺。
大家吃飯的時候閒聊着,徐子皓就把想找工作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讓他們出出主意。小林第一個提出來讓他去美樂地打工,還能讓西門楓照顧一下。徐子皓直接謝絕了,他就不是想要太特殊的照顧。二胖提出來可以去自己家的麻辣燙店打工,但是工資不高,一個月就500薪加提成,多的能拿到一千左右。
只是沒想到“時代麻辣燙”看上去生意那麼好,可是服務員的工資還那麼低。徐子皓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聽他這麼一說,婷婷馬上就跟着說道:“去你家打工,還不如去我家打工呢。一個月900底薪,加上提成,好的時候能得個一千七八百塊錢。而且還經常有服務員拿到小費,去那的都是大老闆,隨便剩點什麼煙也比你們現在抽的這個貴幾倍。”她指了指他們桌子上放着的玉溪說道。
聽到那麼說,徐子皓有些心動,問道:“那麼好,你家那是什麼酒店啊?”
“博錦。”
一聽到這個名字,徐子皓和西門林等人都有些傻眼了。博錦酒店可是三凱市爲數少有的幾家四星級酒店之一,富商政要什麼的要宴請貴客很多都會選擇去那裡,只是沒想到,這家酒店竟然是婷婷家開的。難怪她平時那麼有錢像個小富婆似的。
他們幾個四班的人顯然知道這個情況,也沒怎麼驚訝,二胖被那麼一說也就低下了頭。而東子卻反駁道:“你們想什麼呢,就想讓皓哥去你們家端盤子啊。做那個一個不小心又要受氣,而且還得天天去,要是皓哥真去你們那打工了,以後還怎麼出來聚餐吃飯?”
被那麼一說,其他人都不說話了,現在他們想的確實是該怎麼去玩,對打工這種Lang費青春的事情,那是相當排斥的。特別是這種每天都要上班,沒節假日,工資還不高,還容易受氣的工資。
細細想來,靠他們也沒什麼辦法,就算真的去他們家打工,他們也還得回去跟家長說,能不能成還另算,萬一家長不肯,他們也爲難。徐子皓舉起杯子來說喝酒,讓把這事情放過去,不再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