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涼風習習,李隨風和樊清雨走在略顯幾分冷清的街上。
月兒明亮,皎潔的月光將漆黑的夜晚照的格外明亮。
不知走了多久,樊清雨忽然開口說道:“對不起,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這忽然而來的一聲抱歉,倒是把李隨風弄得有些懵懵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嘟了嘟嘴,說:“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李隨風笑着說:“抱歉,你忽然間變得這麼客氣,我有點兒不適應。”頓了頓,他說:“沒關係,老人家操心兒女的心情可以理解。”
“切!”她不屑的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哼唧聲,白了他一眼,說:“說的好像我就是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一樣。”
李隨風笑了笑,想起昨天晚上他出現在自己與樊臺長的聚會中,又死纏爛打要他冒充她的男朋友的場景,一時間還真的無法把眼前這位姑娘,與“知情達理”這四個字眼聯繫到一起。
他沒說話,樊清雨大概是能猜到他在像什麼,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指着路邊的座椅,說:“走得有點累了,我們在旁邊坐一下吧。”
李隨風看了看時間,時間已經不早了,都快是深夜十一點了,他說:“既然累了,不如我送你回家?”
她沒吭聲,一雙幽怨的眼睛恨恨的瞪着他,自顧自的走到那邊的長椅上,慢慢的坐下。
李隨風無奈,也只能挪開腳步,跟上她的步伐,坐在了她的旁邊。
兩人就這麼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她才輕輕嘆口氣,用着充滿無奈的聲音說道:“其實我父母的心情我能理解啦,說起來我今年都二十五週歲了,虛歲都二十六了。這個年紀不結婚,在我們看來是很正常,可是對於老一輩兒人來說,已經太晚了。”
“他們總以爲我不想結婚,可是我就算是想結婚,也得有個人願意讓我跟他結婚啊。結婚又不是什麼小事,總不能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就結婚吧?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呢,我纔不要這麼倉促魯莽。我這麼優秀,纔不要這麼委屈自己呢。”
對於她這樣既充滿了無奈,又頗爲臭屁的話,李隨風只是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她不滿的瞪着他。
李隨風急忙收斂笑容,變得認真起來,說:“那你就一直沒有遇到自己心動的男人嗎?”說着,他又別有深意的補充了一句:“畢竟你這麼優秀。”
她像是沒聽出他話中的調侃,白了他一眼,視線轉向一邊,說:“有啊。”
“那爲什麼沒有和他在一起呢?”李隨風順嘴問道。
她的嘴角忽然上揚,充滿情意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若有所指的說道:“我也想啊,可是人家不喜歡我,有什麼辦法?”說着,她的心情似乎變得苦惱幾分,咬着牙說:“你說,我到底哪裡不好?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要家世有家世,他憑什麼不喜歡我?你說,憑什麼?”
面對她那灼灼的眼神,李隨風不知道如何與她對視下去,只能像個逃兵一樣轉開視線,嘴角掛着一抹苦笑。
“懦夫!”她嘴角輕輕一動,不滿的嘀咕着:“我猜應該與我無關,一定是他眼睛瞎!對!他就是個瞎子!而且還是個睜眼瞎!明明就知道我對他的感覺,可總是裝作不知道,不是瞎子是什麼?”
她絮絮叨叨的說着,好像這樣的說法能帶給她一絲的安慰。但李隨風聽得出來,她的聲音變得更加煩躁了。
李隨風又尷尬起來了,半晌才舉頭望向天空那輪皎潔如同銀盤一般的月亮,若有深意的說:“也許真的不是你的原因,當然,他也不可能是個瞎子。”
“那是什麼?”她盯着他,追問道。
李隨風說:“也許,只是時間不對吧。”說着,他臉上帶着幾分笑容,說:“也許重新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就是不一樣的結局。不是嗎?”
“真的嗎?”她像是被鼓舞了,充滿希望的問道。
李隨風半晌沒說話,說:“一定是的!”只不過在樊清雨臉上的笑容還未盛開到最美的時刻,他嘆息說:“可惜,這世上永遠都不會有假如、如果和也許。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上天永遠不會給你多餘的機會。”
樊清雨眼中剛剛點燃的某種信念,被這句話澆滅的徹徹底底。
她的臉色變得暗淡無光,彷彿天上的月兒都受到她心情的影響,失色了幾分。半晌,她站起來,說:“走吧,我累了,送我回家吧。”
李隨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也站起來,說:“好。”
……
……
深夜,車在空曠的馬路上,無聲的跑着,像是某人的心情,急躁,但卻又不想發出一點兒的聲音。
車是樊清雨開的,本來說好了是讓李隨風送她的,結果走到了車旁邊,她搶先一步跳到了駕駛座上,將車子發動。李隨風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和她計較太多,沉默無言的坐在副駕駛上。
車是好車,所以開起來的時候很快,再加上她有意宣泄,將油門更是一腳踩在最底。
車子像是發了瘋一樣,在空曠的馬路上飛快的疾馳起來。
李隨風看了看儀表盤,代表着速度的指針已經悄然的指到了120公里每小時的上面。身邊擦肩而過的風景,就是這速度最好的見證。
看着前面出現的那個彎道,李隨風的眼神微微縮了一下,扭頭提醒道:“前面入彎了,小心點吧。”
聽見她的話,車子的速度非但沒有減慢,她反而更像是賭氣一樣,一腳將油門踩到最底。
轟!
隨着一聲引擎大作聲,車子像是離弦之箭,驟然飛馳而出。
彎道越來越近,李隨風的心也跟着吊到了嗓子眼兒。
剛想再提醒她不要意氣用事的時候,就感覺身後忽然傳來一陣亮光,在車子的身後,幾輛炫酷的超跑追了過來,漸漸與他們拉近了距離。
嗖!
眼瞧着樊清雨就要以極快的速度過彎的時候,就感覺身後的一輛超跑像是瘋牛一樣,幾乎是貼着他們的車子搶先一步鑽入了彎道。
這突然的變化讓樊清雨害怕的尖叫一聲,一腳將剎車踩下。
車子原本以極快的速度在運行着,這一腳剎車雖然讓車速降了下來,可是車子也因此失去了控制力,像個醉漢一樣,歪歪斜斜的朝着山體撞上去。
“危險!”李隨風驚叫一聲,開始出手。
他死死的把控着方向盤,沒有朝着相反的方向打方向盤,而是儘量讓方向盤不發生偏移。
“嚓嚓嚓!”
輪胎與地面極速摩擦,發出一聲聲極爲難聽的聲音,情況變得極爲危險、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