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齊笑眯眯上下打量楊晨兩眼，道：“後生可畏呀。”
楊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陳東，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任齊瞄了陳東一眼，這事兒，還得一把手說了算。
陳東道：“我們這談完話你就可以走。”他一雙眼睛停在楊晨臉上。楊晨坦然迎視，並不因爲他位高權重，執掌公安部門而有絲毫膽怯。
兩人眼光交鋒了一陣，陳東暗暗納罕，這小子，還真不簡單。
在椅上坐了，陳東問：“聽說你能提前一天預知漲停的股票，是不是真的？”
楊晨道：“是有這麼回事。”
陳東和任齊對視一眼，齊聲道：“真有其事？那你不是成爲億萬富翁指rì可待？”
楊晨笑了笑。
陳東又問：“你憑什麼規律擇股，能天天選到漲停的股票？”
楊晨又笑了笑，道：“局長，這是我的吃飯手藝，怎麼能輕易說與人知？”
“哦……”自古有祖傳秘技的人都傳男不傳女，秘帚自珍，難不成他這也是祖傳的？不對啊，A國自有股市到現在不到二十年，哪來祖傳一說？可是楊晨明確表示不方便說，他也不便強人所難。
任東接着問：“沒有失手過嗎？”
楊晨道：“我剛學會不久，還沒失手過……”
難怪他的帳戶只是開戶三天，只有三隻股票，三個漲停，原來是剛學會不久。
兩位局長一向不進二級市場買賣股票，皆因知道江湖險惡，大把大把的散戶奔馳寶馬開進去，自行車騎出來，可不是他們不渴望財富，不想賺錢。在股市賺錢，那是陽光下的財富，人家只有羨慕的份，也不擔心會被紀委請去喝茶。那是灰sè收入可以比的嗎？問題是，不到百分之十的人保本，賺錢的實是鳳毛麟角。
上市公司獲准發行股票，大量股民可以申購，通過抽籤確定哪幾個申購尾號獲得股票。這就是一級市場。收益比拿原始股小，不過風險比在二級市場買賣股票少很多。就是常常中不了籤。這個，也要看實力，投進的資金多，中的希望相對大一些。
至於二級市場，也就是俗稱股票市場，大量股民在裡面交易，百分之九十的人虧本的那個市場了。
也是楊晨買股票，天天漲停的那個市場。
原始股不常有，二級市場除節假rì外，天天有。有哪位投身股市的人，不懷揣發財夢呢。如果包賺不賠，還能天天漲停，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有哪位眼前擺着發財的機會，卻會白白放過？
老程動心了，任齊動心了，陳東也動心了。聽楊晨親口說還沒失手過，陳東和任齊的眼睛都亮了，這小子，真有一套。
他們貪婪的眼光看在楊晨眼裡，楊晨又問了一句：“我什麼時候能離開？”
陳東看了任齊一眼，任齊很有默契地道：“如果你有好的股票，願意提供給我們的話，隨時都可以走。”
“你們也買股票？”楊晨故作驚訝。
陳東咳了一聲，朝任齊使個眼sè，任齊哈哈一笑，道：“我老婆閒着無事，買一點玩玩。”
“哦。”楊晨也笑了，道：“好的，如果夫人想玩玩的話，有好的股票，我就提一下。不過，買股票有賺有賠，如果虧了的話，可不要怪我哦。”
陳東也笑了，笑得很愉快，道：“那是自然，你又不包賺不賠。”
三人同時哈哈大笑。笑聲中，陳東和任齊分別掏出名片，遞給楊晨。
jǐng察也有名片？楊晨驚奇地接過來，正面背面翻着看。名片就是外面一盒十五塊那種，很普通，還沒施祖兒遞給他的高檔，設計也沒施祖兒的好看。
優渥證券的名片模版應該是請廣告公司設計過，專人制作的，顯得很有檔次。
任齊又道：“你剛進證券公司，還沒有做名片吧？”
楊晨道：“是。”把手機號碼報給兩人，兩人當場鄭而重之錄進手機的通訊錄裡。
任齊站起來，拉開門，喊：“那個誰，把楊晨的手機拿過來。”
候在門外的小郭小盧答應一聲，一溜小跑去了存放臨時物品的倉庫，很快找出楊晨的手機，第一時間把楊晨的號碼打進自己的手機裡。
陳東對楊晨道：“你還沒車吧？我們送你回去？”
楊晨搖頭道：“不用了，我坐車回去就可以。”
任齊回身道：“要的要的。我現在就去安排一下。”說完匆匆出去。
陳東慢條斯理問：“明天哪隻股票會漲停，你選好了沒有？”那語氣，好象問楊晨這個莊家，明天打不打算拉昇，把做莊那隻股票拉到漲停似的。
楊晨低下頭，半晌，輕輕道：“寶譽化工。”
楊晨站在窗邊餓肚子時，幾隻股票已進了腦子，揣在懷裡。
化工股一向少有漲停的，不過也有股xìng活躍的例外，有重大利好更是連拉幾個漲停也有可能。不過，楊晨從昨晚進公安局到現在沒摸過電腦沒看過股票，還真不知這一隻這會兒是什麼走勢，有什麼利好，爲什麼明天會漲停。
陳東如獲至寶，詳細問明這隻股票的代碼和寫法，掏出手機，記進記事本，讓楊晨確認無誤後才把手機收起來。
任齊安排了車子進來，陳東開口了：“你安排幾輛車，我送楊晨回家。”
“啊？”在開自己車子和jǐng車之間，任齊最終還是安排了不出勤的jǐng車，讓當班司機在外候着。怎麼一眨眼，陳大局長就要親自送了呢？不過看到陳東的眼神，任齊瞬間明白了，這是財神，能不好好供着嗎？
陳東又問：“吃飯了沒有？手底下這些人也真是的，太不通情理了，怎麼能不給你把飯端過來呢。”
說實在的，還沒聽說jǐng察給扣在裡面的人送飯的。就算沒有拘留，公安局不是監獄，也斷沒有jǐng察給老百姓送飯的，何況是因爲“暴動”而進來的人。
不過，楊晨確實剛吃過一餐人jǐng察拎上來的飯，還是麥當勞的套餐外加雞翅膀雞塊。這外賣，也算豐盛了。
楊晨微笑着說：“剛纔程所長讓小郭小盧送來了麥當勞。”
其實吃剩的東西小郭小盧離開時才順帶拿走。
“哦？”陳東眼光一閃，道：“還是老程上道。他知道你有這門技術吧？”
楊晨笑着點頭：“是。”
陳東下達去優渥證券調查楊晨的任務本來就交給老程，調查結果也是由老程彙報給陳東的。陳東這麼說，只不過提醒楊晨，老程可不是純粹的好jǐng察，人家也是另有所圖。
說話間，任齊又進來，向陳東報告：“都安排好了。”
陳東站了起來，對楊晨道：“你既然已經吃過飯，我以後另找時間請你。你在這裡一夜，也得回去好好休息。走吧。”
楊晨走出房間，被院子裡的情景嚇了一跳。只見從大門口到院子盡頭，分站兩排身着jǐng服的jǐng察，每個人身姿挺拔。
陳東向楊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和楊晨並肩走向大門，任齊反而走在他們身後。
他們走過每個jǐng察身邊，那個jǐng察都舉手敬禮。
大門口一氣兒停着一輛寶馬五輛jǐng車。陳東把楊晨讓到寶馬前，身着jǐng服的司機小跑過來，打開了車門。陳東微笑着伸出手，請楊晨先上車。
從院子到車門口，楊晨能感覺到jǐng察門的表情很恭敬，眼神很羨慕，大概他們也聽說了他是一個炒股天才了吧。也不知道他們是羨慕陳東，能和股神肩並着肩。還是羨慕楊晨，能得局長如此禮遇。
楊晨猶豫了一下，陳東一直伸着手，沒有收回來。
楊晨還是擡腿上了車，陳東隨後跟上。任齊坐到副駕駛位上。車子緩緩開動，後面五輛jǐng車一輛跟着一輛相繼開動。一路上，每個路口都有jǐng察指揮交通，實行車輛管制，無論紅綠燈，其他車輛在交jǐng指揮下停下來，讓這六輛車通過。
第一次享受高官待遇，饒是楊晨xìng格沉穩，還是心跳加快。這種感覺真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