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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早上，楊晨如約到優渥證券。這一次，楊晨沒有提前先到，而是在差一分鐘九點的時候出現在營業部大門口。
坐在電腦後面的衛樺琳橫了他一眼，臉sè不善。
楊晨依然朝她笑笑，自顧自走向夏謹的辦公室。背後腳步聲響，一人快步追了過來，低聲喊：“楊晨，楊晨，你來啦？”
楊晨回頭一看，眼前這人白白胖胖的，不是培訓班的同學曾全又是誰？他也是考覈通不過，走楊晨的後門進了辛國華部門的一員。算是楊晨的人。
曾全星期一辦的入職手續，到今天，已是上班第三天了。
楊晨一見是他，停住腳步，問：“怎麼樣，正式上班的感覺還好吧？”
又有兩人打完卡走過去。曾全把楊晨拉到牆邊，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什麼。楊晨道：“大聲點，我聽不清楚。”
曾全緊張地回頭張望了一眼，確認通道無人，才用只有楊晨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星期一上午，朱桐先家裡又有一羣人過來鬧，和辛經理吵了一架。”
“哦？”這是第二次了吧，楊晨問：“然後呢？”
這時又有一個人走了過去，見他們倆肩膀貼着肩膀，嘴巴貼着耳朵，頗爲奇怪地看着他們。
曾全等這人轉過彎才接着道：“沒有然後。辛老師堅持說他考覈不及格，不能錄取。朱桐先nǎinǎi說那個衛樺琳請辛經理吃飯，辛經理答應把朱桐先留下，現在又變卦，在辦公室大哭大鬧。”
楊晨心下恍然。原來這樣，難怪那天在大戶室，辛國華堅決地炒掉自己。
曾全又道：“很多人過去圍觀，辛經理見話說得難聽，叫保安趕他們出去。可是他們年齡那麼大，保安只是勸，也不敢用強。後來他們便非要找夏總了。”
楊晨問：“夏總見他們了沒？”
曾全道：“見了，和他們談了大半個小時，又把辛經理叫過去談了好久。”
楊晨心想，辛國華要完蛋了。出這麼大的醜事，怎麼衛樺琳還能在前臺坐着呢？行賄受賄處罰結果不一樣嗎？
“你們在幹嘛？”一個聲音在通道處傳來。
兩人攸然閃開，楊晨擡眼一看，行政部經理何威已大步走來，一把拉起楊晨道：“你在這兒呀，夏總到處找你呢。”
“呃……”楊晨道：“我手機沒響啊。”
何威道：“問了三四次你來了沒有了。快跟我走吧，去看看給你騰出來那地方滿不滿意。”
楊晨被他拉着腳不點地往前走，嘴巴里還說呢：“我得先去見夏總。”
何威道：“夏總也會讓你去看看的嘛，先看了再說。”
大廈是圓型建築，單層面積很大，營業部租了整層。何威這兩天把原先沒怎麼用的兩間辦公室騰出來，一間擺了幾張辦公桌，一張放了一套半舊不新的沙發，準備給俱樂部做活動場地。
楊晨看了看，地方太小了，就一套沙發，會員們坐不了幾個人。再說，他連個dú?lì辦公室都沒有，放間裡放了九張桌子，擁擠得很。
何威見楊晨臉上沒任何表情，便道：“時間緊了點，暫時先將就着用用。我會盡快把地方給弄出來的。”
表面上的客套還是要的，楊晨道：“謝謝何經理。我們去見夏總吧。”
夏謹已經抽了第三根菸了。楊晨到了上班時間還沒進來，他開始有點不安，又不好打電話去催。今天是說好過來上班的時間，三催四催的，怕引起他反感。
楊晨第一天上班，總還有些文具用品需要去行政部領的。所以，夏謹只好找何威，弄得何威沒辦法，想來想去，只好去大門口等着了。沒想到走出夏謹辦公室，就看到楊晨和那個新來的直銷員在耳語呢，忙搶了上來。
其實，說到底，還是夏謹太着急了些。人只有太在乎一件東西的時候，纔會失去冷靜，患得患失。楊晨已經和他簽了合作合同，有那一百萬參賽資金，楊晨怎麼可能放他鴿子呢。
一見楊晨和何威結伴進來，夏謹站了起來，把菸頭掐滅了，笑容滿面地道：“楊晨來了啊。”
何威搶着道：“來了一會兒，遇上培訓班的學員，敘舊呢。”
“哦哦，”夏謹把楊晨讓到沙發上坐了，開玩笑道：“一rì不見，如隔三秋啊？才兩天沒見嘛。呵呵。”
楊晨也笑了，道：“讓夏總久等了。”
“沒有沒有。”夏謹怎麼好意思說他今天比往常提前十分鐘過來呢，他大度地擺擺手，道：“給你騰出來的地方你去看過沒有？地方是小了些，樓上還有空樓層可以出租，我讓老何去跟大廈管理處談了。打算租五百平米給你做活動場地，你看夠不夠？”
五百平米？楊晨估摸了一下，道：“暫時應該夠了，現階段我們還在吸納會員階段嘛。”
何威側着身子，屁股坐在沙發邊沿上，補充道：“大廈都是沒有裝修的，我們租下，光是裝修也得幾個月……”
夏謹道：“你不會趕進度，三個月把裝修搞好麼？”
“……”何威一張臉皺成了包子。
五百平米的空地，光溜溜的天花板，水泥地面，屋裡連一粒沙都沒有。這樣的地方，要出設計圖紙，要變成高雅氣派的會所，三個月？開什麼玩笑。
楊晨一聽夏謹另有安排，也就不介意先給兩個房間了。至於裝修，那是行政部的事，他只等着一切裝修得漂漂亮亮的，帶着他的下屬和會員搬進去就可以了。
“夏總，俱樂部的手續……”楊晨進入正題。
成立俱樂部也得上級部門批准，並不是說你想成立嚷一嗓子就成立了。這兩天楊晨沒到，一切都還沒有頭緒呢。
楊晨的本意，是自己跑這些主管部門，誰讓自己要成立俱樂部的呢。
沒想到夏謹大手一揮：“你專心炒股，雜事不用管太多。何經理，上級主管部門和總部報批的事，你抓緊辦。還有廣告，儘快把廣告辭擬出來。寫完了，讓小施看一下，幫你改改。她文筆不錯。”
“啊……”何威只差揪那不存在的鬍子了。他苦着一張臉道：“夏總……”
夏謹道：“你手底下不是有人嗎？你就不會分派他們去做？還有，讓你重新招一個前臺來，招到沒有？再沒有合適的，你讓那個誰，就是身材很高的那個，先去頂一陣子。”
何威眉毛皺成一團道：“人力資源部沒有把人招來。”
“簡直豈有此理，”夏謹隨手拿起手機，撥給秦梅：“怎麼連一個前臺也招不到？”
不知電話那邊秦梅說了句什麼，夏謹“哦”了一聲掛了電話，道：“你要求長得漂亮？”
何威臉上並不明顯的褶子這時候顯得特別深：“前臺是營業部的門面，有五官端正的要求。”
夏謹也就不說什麼了，道：“你去忙去吧。”
何威如蒙大赦，跳起來就跑，等他跑到門口，夏謹又道：“先把廣告辭寫出來，馬上在幾家大報上打廣告。”
何威答應一聲，一溜小跑去了。
夏謹才笑眯眯對楊晨道：“你先把參賽的帳戶做好，其他工作慢慢來，我讓何威配合你。”
夏謹顯然是假公濟私嘛，參賽帳戶可是由他出資，楊晨cāo作，賺到了對半分的。
楊晨心知肚明地道：“是。”又道：“還有幾個今天過來上班的工作人員，我先去安排一下。”
夏謹看一了下時間，道：“去吧。快開盤了，你隨便安排他們就可以。”
楊晨答應了，走出總經理辦公室。現在確實也沒什麼事可以讓陶軒他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