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辛國華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唯有無語。面對這樣的蠢貨,他能說些什麼?
衛樺琳又接到了辛國華的內線。這次一聽到辛國華的聲音,沒來由的,她的心“咚”的一跳。
果然,辛國華把她叫了過去。不過,他沒有訓她。兩人級別相差太遠,又不同部門,不是直屬上下級關係。如果不是衛樺琳先前放低姿態託他關照朱桐先,辛國華自管教新人,與衛樺琳何干?
內裡打得天翻地覆,衛樺琳在前臺,如何知道?有聽說兩人關係的,也不認識朱桐先。不會先來向她報信。
所以,聽辛國華說明事情經過,並宣佈處理結果,她大吃一驚,急忙道:“辛經理,這事,那個楊晨也有錯,怎麼只開除桐桐一人呢?這不公平啊。”
辛國華翻了翻白眼:“先挑釁的是你表弟,先動手的還是你表弟,楊晨連自保都沒有。他有什麼錯?”
衛樺琳道:“兩人肯定先有矛盾的,要不然我表弟怎麼會氣成這樣?你知道的,我表弟一向溫文爾雅,從沒和人紅過臉的。我看……”
辛國華打斷她:“我不知道。你表弟以前怎麼樣我沒興趣,我只是就事論事。”
其實如果不是剛纔圍觀的同事中也有施祖兒,而施祖兒對朱桐先很沒好感,辛國華也不會這麼幹脆。還沒辦理正式入職手續的新人,留下還是離開,對公司的影響都不大,如何處理,也在他的職權範圍內。
衛樺琳來不及責罵表弟,只是想說服辛國華,讓表弟留下來
。
可是,辛國華的態度很堅決:“有沒有帶東西過來?有的話,收拾收拾,現在就走吧。”
衛樺琳一張小臉氣得發白。
把衛樺琳和朱桐先打發走後,辛國華纔過來叫楊晨。做爲事件另一方,他很有必要好好敲打敲打。如衛樺琳所言,楊晨真如表面那麼老實,朱桐先會一直針對他嗎?恐怕這個人是扮豬吃老虎呀。
楊晨敲門時,辛國華端正了坐姿,頗有威嚴道:“進來。”
楊晨微笑着叫了聲“老師。”在辛國華辦公室對面坐了下來。
辛國華板着臉,問:“你到底和朱桐先有什麼矛盾,以致於在辦公室裡大打出手?”
楊晨愕然:“沒有啊。我們這個星期才認識,哪有什麼矛盾?他爲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呀。”
“哦?”辛國華冷笑:“你會不知道?”
楊晨一臉無辜:“是啊。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沒有和他打架呢。唉,大家都是新人,到這裡來學習的,只要把知識學好才重要,別的都不重要。要是能通過考覈入了職,還是同事,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我怎麼可能和他鬧不愉快?”
辛國華“唔”了一聲,一雙眼睛卻盯在桌上的顯示器上。股王爭霸賽還沒開始,不過他買進的股票今天拉昇,那可是錢哪,怎能不動心?
楊晨向右向前走兩步,跟着辛國華一起看着屏幕。
盤中,正在急拉,一二千手一張單往上急掃,股價也幾分幾分錢往上竄。辛國華瞧得眼都直了,臉色緋紅。
盤中急拉,總是讓人興奮莫名,如果急拉的,恰好是自己買進的股票,還意味着有進帳,怎麼不叫人心喜?
拉到五個點,漲勢緩了下來。一般來說,這個價位是在k線上遇到阻力了,也就是所謂的阻力位了。
楊晨腦中出現了“高位”兩個字
。他稍一沉吟,便勸辛國華:“老師,是不是先出掉一部份?”
辛國華頗爲意外地瞧了他一眼,道:“莊家很強勢,這才第一波,再等等看能不能漲停。”
楊晨便不言語了,只是站在旁邊一起看着。
分時走勢圖中,橫盤了二十七分鐘後,掉頭向下,白線就像一條蚯蚓,嚅嚅而緩慢地移動,一點點地向下爬。
漲幅只剩兩個點時,辛國華一拍大腿:“哎呀!”了一聲。剛纔楊晨勸他賣出時,剛好是今天到現在爲止的最高價。
接下來,像迴應他這一聲似的,白線成了直線,直通通“掉”了下來,只兩筆成交,便回到了平盤。
來回不到一個小時,像南柯一夢,又似見財化水,空歡喜了一聲。
辛國華後悔不已,又不方便在新人面前表露出來。剛纔的話題也沒興致再談了,他嘆了口氣,道:“你回去吧。”
楊晨:“哎。”了一聲,走了出來。
在通道里,遇到了衛樺琳帶幾個大爺大叔大媽過來,有一個頭發全白了,怕不有七八十歲。這麼大歲數還炒票?楊晨暗暗吐了吐舌頭,佩服不已,衛樺琳恨不得殺了他的眼光,他便自動過濾掉了。
回到培訓室,李傑們閒得無聊,湊上來八卦,一個個問:“怎麼樣,有沒有挨老師訓?”
楊晨搖了搖頭,他現在只想知道明天又有哪幾只股票漲停,強勢漲停的股票第二天又是什麼走勢。至於八卦,他沒興趣。
李傑們見問不出什麼,便回自己座位,玩遊戲的繼續玩遊戲,上網聊天的繼續聊天。只有遠處牆角落裡一張眼睛靜靜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又移往別處。
張燕純說不清爲什麼開始關心起楊晨來,兩人其實還沒說過話。可是剛纔朱桐先動手,她真的很緊張。楊晨讓老師叫到辦公室,她又很擔心。現在,她有些失落,楊晨又埋頭到屏幕跟前,連往她這個方向瞧一眼都沒有。
楊晨打開昨天五隻開盤強勢漲停的股票,發現到此時爲止,已經有兩隻拉漲停;一隻漲八點多;一隻漲三個點;一隻在衝高回落,現在平盤附近徘徊
。
如果買進後不在漲停價賣出,而是第二天再賣,獲利遠遠不止百分之十啊。這是多大的財富?連續複利,七個半漲停可就翻一倍呀。
楊晨兩眼紅心。
倒了杯水,慢慢喝着,楊晨目光深沉,對周遭形勢不聞不見。午盤交易時間結束,同學們三三兩兩結伴外出吃午餐,楊晨還在發呆。
陶軒和沈瑞根在他身邊站了足足五分鐘,楊晨還一無所覺。沈瑞根忍不住按了按他的肩膀。楊晨吃了一驚,才擡起頭來。
幾天來他們一直一起吃飯,也就是昨天陶軒家裡有點事,中午趕回家,沈瑞根自告奮勇陪他一起去,楊晨才請別的同事捎外賣回來。
陶軒不想在這兒打聽他被老師叫去後受什麼處罰,只是輕聲道:“去吃飯吧。”
這兒是商業區,高樓林立。離這兒不遠有一條小巷,擺滿了各式吃食的小攤。寫字樓裡的白領們無論是叫外賣,還是去外面吃,都會去小巷光顧。一份五六元,便宜。
楊晨一看電腦上的時間,恍然:“下課啦?”
交易時間結束,也就是他們下課的時間了。這時,大多數同學已經走了出去。楊晨也站起來,和陶軒沈瑞根一起往外走。
走出大廈大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雨停後,氣溫恢復到三十多度,烈日當空,馬路熱得燙腳。
三人頂着烈日趕到大廈後的小巷,還沒到大部份白領下班的時間,小食攤前圍滿了人,但小方桌旁還有塑料椅可以坐。
三人在一家麪湯攤前停下來,楊晨對陶軒道:“一碗麪湯,五塊錢的就好。”
沈瑞根也對陶軒道:“一碗麪湯,加兩張餅。”
和攤主打交道是陶軒的日常工作。兩人說完,到小攤旁找位子坐下,沈瑞根離吊在棚頂的風扇遠了些,不停用小攤備下的劣質面巾紙擦臉。楊晨看不過眼,便跟他換了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