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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和丈夫耕種五畝田的艾美蓮接到老母病重的消息,便停了田裡活計,巴巴地騎着自行車趕去探望。臨近中午,掛念着丈夫下田勞作,家裡沒人做飯,又急衝衝騎着單車回家。
過了這個路口,就到村子了。就在路口中間,一輛泥頭車風馳電閃而來。被陽光刺得張不開眼睛的艾美蓮發現時,已經太遲了。她來不及反應,自行車車把已經碰到泥頭車車頭一側。一股巨力把她掀翻在地。
一條腿也被泥頭車的車輪輾壓過去了。
艾美蓮痛暈過去。
泥頭車沒有減速,呼嘯而去,很快消失。
從田裡收工回來的看見地上倒了一個人的,或是正在吃午飯的村民們聽到聲響跑出來的,仔細辨認,有認出艾美蓮的熱心人,忙開摩托車去田地裡把艾美蓮的老公老張找來。
老張一聽老婆出事,丟下手裡的農具,坐上鄉人的摩托車飛奔而來。
在鄉人的幫助下又是喂水又是掐人中,艾美蓮可算是醒過來了。
攤上這種事,老實巴交的老張也沒法呀,只好打電話把在工廠做工的兒子喊過來了。一家三口正手足無措呢。陳東開車到這兒,遠遠地看見路上圍了一堆人,出於職業習慣,當然要下車問個清楚了。
聽完事情經過,再看看艾美蓮一條腿自膝蓋以下血肉模糊,另一條腿大概摔斷了,腳踝已經扭曲。楊晨很是同情,想幫她,又不知從何幫起。
陳東已經掏出手機,在電話裡很威嚴地下命令:“五分鐘內必須到場調查處理。”
時近正午,路面被烈rì烘烤得熱氣騰騰。楊晨在地面上蹲這麼一會兒,已經汗如雨下。他估計艾美蓮一個婦女更受不了,忙勸道:“天氣太熱了,要不你們先就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再報jǐng,等120過來?”
艾美蓮的兒子正沒主意,一聽楊晨這麼說,忙同意:“是啊,媽,我們先到華大叔家歇會兒……”
華大叔家就在路邊,也是最先發現艾美蓮出事的人這一。
小張說着就要去攙扶母親,楊晨忙上前幫忙。兩人手還沒伸到艾美蓮腋下,陳東道:“先不要動,jǐng察和120很快過來。不要破壞現場。”
楊晨把手縮回來,小張卻猶豫了。老張已尖叫起來:“jǐng察來了?快快快,把你媽扶回家去。”
楊晨和陳東同時一怔,兩人對望一眼,從對方眼中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楊晨才問:“大叔,爲什麼jǐng察來了你們要趕快回家?怎麼不讓jǐng察幫你們找出肇事者呢?”
老張慌慌張張道:“我們是農民,怎麼跟jǐng察打交道?還是快點回家吧。”又催促兒子:“快把你媽扶回家。”
老張明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在作怪嘛,楊晨拉住他道:“就這樣回家,大媽的腿可就得你們自己掏錢治了。”
這句話切中老張的要緊,眼見妻子一條腿血肉模糊,也不知能不能保住,她又疼得只會嚎叫,醫治下來還不得傾家蕩產?可是真要跟jǐng察搭上線,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這可怎麼辦纔好?老張爲難了。
倒不是S市的jǐng察有什麼不奉公守法的地方,而是隻知頭埋頭在田間幹活的老張,往上倒推五輩子都沒跟jǐng察打過交道。不要說jǐng察了,就是他們鄉的頭頭腦腦,他也從沒和他們有過交集。
人對陌生的事物有種莫名的恐懼,老張也是如此。跟這些當官的接觸,讓他很沒安全感,擔心到時身不由已。可是如眼前這後生所說,如果扶老婆回家,那沉重的醫療費就得自家掏腰包了。
老張還沒想好怎麼抉擇,jǐng車響着jǐng鈴已經停了下來。果然,距離陳東打電話,只有四分多鐘。
來了三輛jǐng車,第一輛車上下來到箇中年漢子,穿着制服,挺着一個啤酒肚,帶着jǐng察們向陳東敬了一個禮,彙報:“交jǐng三隊大隊人堵新振到場執jǐng。”
陳東點了點頭,道:“堵新振,這是一起泥頭車肇事案件,影響很惡劣。你要儘快調查清楚,抓住肇事司機。”
堵新振道:“是。”
陳東又道:“我已經交待下去,從今天起,徹查泥頭車上路行駛。你們要做到發現一輛,查處一輛,絕不姑息。”
堵新振道:“是。”
陳東揮了揮手,道:“忙去吧。”
到場的jǐng察馬上投入工作,勘查現場。
突然冒出這麼多jǐng察,鄉民們都呆住了,等陳東訓完話,纔有反應快的連溜帶跑回家去,反應慢的見別人走,自個兒也跟着走了。現場一下子空蕩了不少。
接着120也來了,不由分說把艾美蓮擡上救護車。老張沒奈何,只好跟着一起去醫院。
楊晨看着眼前這一幕,第一次感覺到權力的威力。以前常在電視上看皇帝微服私訪,解救遇難羣衆的戲碼,這會兒親眼見便服公安局長一個電話,命令如山,他的心便微微一動。畢竟電視劇跟現實生活有很大區別,親眼所見感觸更大。
這些天,陳東着意討好,一點沒有公安局長的覺悟,楊晨也漸漸淡化了他的身份,只是對他保持着應有的禮貌。那是楊晨待人接物的習慣,跟尊敬敬畏可沾不上邊。這時見陳東一句話,幹jǐng們不折不扣的執行,望向他的眼中,自然有了光彩。
兩人重新上車。楊晨也重新打量陳東。
陳東微微一笑,道:“怎麼,不認識我?”
楊晨笑了,道:“你御下挺嚴的嘛。”
陳東正sè道:“我從jǐng校畢業進入公安系統到現在二十五年,從一名最低層的幹jǐng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你說,該嚴的時候不嚴,我能坐到這個位子嗎?”
管理有法度手腕,對下要恩威並施,也要寬嚴有度。想到過兩天就要到優渥證券上班,管理俱樂部,接下來還會管理私募基金,自己應該怎麼做呢?楊晨陷入沉思中。
瞥見楊晨的神情,陳東笑而不語。楊晨此前二十年的人生經歷,他早打聽得清清楚楚,就連楊晨父母在哪工作,老家住在哪條巷,陳東都瞭如指掌。公安局長要打聽一個人,有什麼難的。
與楊晨認識以來,一向見他泰然自若,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沉思。聽說他很快回證券公司上班,看來是在考慮人事方面如何處理了。
遇見艾美蓮的地方距霞州已不遠,再開十多開鍾,到三岔路口,陳東便拐進右手邊一條路,五分鐘後,車子停在一幢青磚綠瓦白大牆門口。
汽車停止,沒有輕微震動,楊晨從沉思中醒來。擡眼四望,好大的門面,光是停車場怕不有一畝地?看外牆,房子像是北方四合院的建築。
陳東含笑道:“到了。到了這兒,怕是餓壞了吧?”
楊晨也笑了,道:“早上起得遲,現在倒不怎麼餓。”
兩人同時打開車門,楊晨跳下車,陳東走下車,一起並肩向四扇並開的大門走去。
入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裡一池蓮花開得燦爛之至,那一枝枝粉紅sè亭亭玉立的蓮花隨風搖曳,墨綠sè斗大的蓮葉緊緊把蓮花護住,像護着自己的情人。
一陣風來,清香陣陣。
楊晨一下子喜歡上這個地方。
院子周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一間間包廂隨走廊而設,站在走廊一望,從包廂裡敞開的窗戶,能看見房裡的情形。
這時飯點已過,很多客人已結帳,村姑打扮的服務員忙着收拾碗筷呢。
見兩人進來,服務生早迎上來,問:“先生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