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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晨接到施祖兒的電話，約下午三點半在他住處見面。施祖兒特別強調夏總親自過來。
又一天交易結束，楊晨離開網吧，朝住處走去。三點鐘的太陽，烤在路面上，灼傷了人的腳。天氣炎熱，就算平時不賣冷飲的，現在也會在小店門口擺一隻雪櫃，放一些飲料啤酒下去冰着，也有雪糕西瓜。
小巷口那家小店，雪櫃上貼着好大一張雪糕廣告，巨大的雪糕照片緊緊吸引住了楊晨的眼光。加上投入兩千元，現在帳戶上的資金已經達到兩千九百多了，差幾十塊就三千，楊晨的心情也很輕鬆。
楊晨花了三塊錢，買了一支雪糕。
離住處只有兩幢房子，幾十米遠，楊晨一點也不覺得這麼大個人，一路走一路拿着雪糕舔着吃會不好意思。
可是走到通道上，看到門口站着四個衣冠楚楚的陌生人，直着眼死盯着他看，楊晨有點尷尬了。
前天晚上一百多號人堵在他屋外，裡面就有眼前這個身着絲質套頭T恤的男人，這人名叫韓楚銘。
另外三個在三十七八度的大熱天裡，穿襯衫打領帶，站得筆直，一絲不苟的男人，卻是另一家叫國通證券派來的人。
韓楚銘是優渥證券大戶室的客戶，沒事常泡大戶室的主。楊晨去大戶室拉資金那天，他站在人羣中圍觀，倒是見過楊晨。
楊晨嘴角粘着雪糕，就站在那裡。
韓楚銘也有點不好意思，略一猶豫，還是走了過來，向楊晨伸出手：“韓楚銘，常在蘇美琴隔壁大戶室炒股。”
身後那三個男人也跟了過來，上下打量着楊晨。
楊晨手指上粘了雪糕，攤開來看了看，聳了聳肩。
韓楚銘哈哈一笑，把手縮了回去，又指着身後那三個男人逐一介紹道：“國通證券商務總監衛子棋、大客戶經理張超、營銷員齊協。”
被介紹到的人逐一向楊晨笑着點頭。
楊晨向他們點了點頭，把嘴裡已經融化了的雪糕嚥進肚子裡，問：“你們是來……”
韓楚銘解釋道：“齊協是我堂弟的同學，一直想讓我把帳戶轉到國通證券。嗨，我一直和蘇美琴羅志羣幾個人很談得來，便沒有轉。前天晚上不是去了一趟公安局嘛，家裡很緊張。齊協也聽說了，過來慰問。我回家後聊起來，當然也就說到楊老弟神乎其技的炒股技術了。呵呵，齊協聽說後，回公司一報告，他們便非要我帶他們過來見見股神。”
韓楚銘訥訥地笑着，有點自作主張的不好意思，眼神中卻掩飾不住的得意，一般人能認識股神嗎？國通證券一下子派出了商務總監，可見對這事有多重視了。
每家證券公司的內部運轉都差不多，職位名稱卻稍有不同。優渥證券只有總部才設總監職位，營業部一律由部門經理負責。而國通證券營業部部門負責人一律稱總監，下邊再設經理，例如大客戶部，就有一部經理，二部經理。張超是一部經理。
衛子棋微笑道：“聽說了楊先生的神技後，我們總經理在第一時間做出指示，必須找到楊先生。如果不是韓先生有些猶豫，我們上午就過來了。”
韓楚銘搶着道：“我是擔心打擾到楊老弟炒股，一開始不肯帶他們過來。架不住齊協搬出我堂弟，唉，人情害死人哪。”
事實真相是，國通證券承諾，如果能挖楊晨過去，楊晨cāo作的帳戶，盈利分紅給韓楚銘一個點。不要小看這百分之一，基數一個億的百分之一對很多人來說是天文數字了，何況到時候楊晨手裡肯定不止一個億的資金在運作。
這麼一算，收入將十分可觀。這部份收入，他可是一分錢都不用往裡投的。當然，他向齊協提起楊晨的時候，也是楊晨是他鐵哥們。而且衛子棋只是口頭承諾，要確定他和楊晨是否真是哥們，以及楊晨的能力真如他口中所說，沒有水分，才肯落於筆端。
其實這事，前提是楊晨必須加盟國通證券，韓楚銘才能得到利益。
楊晨不知道內情，吮着雪糕問：“你們有事？”沒辦法，不吮着，雪糕就化了。
“呃……”一見楊晨這副形象，衛子棋很失望，很懷疑。雖說高人常常行爲舉止怪異，但做爲證券從業資格者，像個小孩似的邊走邊吮雪糕，還當着外人的面吮不個停，這人，靠得住嗎？
衛子棋很快就沒有懷疑。因爲緊接着走上來的兩個人他都認識。前邊那個年近五旬的男子氣質儒雅，旁邊退後半步的美女肌如凝脂，身材凹凸有致，該大的大，該小的小。
楊晨聽到高跟鞋輕輕撞擊地面的清脆聲，一回頭，便看到夏謹和施祖兒臉帶微笑，款款走來。
咋見衛子棋，夏謹的笑容凝固了。但是很快，他便恢復了職業式笑容。
打過招呼，楊晨三口兩口把雪糕塞進嘴裡。打開門，施施然道：“各位，裡面請。”
衛子棋三人見室內簡陋，心裡又犯嘀咕。
夏謹緊走兩步，搶了唯一一把椅子坐了，開門見山道：“楊晨，公寓給你租好了，你隨時可以搬進去。”
楊晨笑了笑，道：“謝謝夏總。我聽陳局說過，昨天多虧了你和辛經理爲我做證。”
夏謹也笑了，道：“沒什麼。只是講述了事實嘛。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談一下，給你安排的職務是總經理特別助理。職責嘛，就是提供股票。至於其他，暫時還沒有硬xìng規定。你看怎麼樣。有什麼意見儘可以提。”
大概是見到了衛子棋三人，夏謹很有危機感，所以準備速戰速決。
楊晨很意外。總經理特別助理？這個職位可是很高啊。
夏謹瞟了衛子棋一眼，又道：“薪酬待遇方面我們具體再談，總之讓你滿意就是了。至於其他細節，我們另找時間詳談。”
很顯然，有外人在，夏謹不想細說。
楊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現在我不能馬上答覆你。給我兩天時間考慮。兩天內，我給你明確答覆。怎麼樣？”
“……”夏謹的眼睛定在衛子棋身上。
從進屋衛子棋就被當做空氣，現在夏謹銳利的眼神像刀似的，衛子棋更不爽了。原來你們還沒談妥，大家都是爲了同一個目的到這兒來的，也不見得誰比誰大，誰就怕了誰。
衛子棋狠狠瞪了回去，然後微笑着對楊晨道：“其實我們總經理派我過來，也是想請楊先生到我們營業部去。別的證券公司能給你的，我們只有給的更多，給的更好。”
這話說了不是跟沒說一樣麼？聽他話意，他並不是第一把手，也做不了主。再說，楊晨還欠着人家優渥證券人情呢。
楊晨微笑道：“謝謝衛總監。你的提議我也會考慮的。”
衛子棋被噎了一下。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確認楊晨是否如傳說中那般神奇，起碼得讓他透透股，驗證一下。沒想到剛好遇上夏謹過來，擔心被搶了先，衛子棋只好咬牙做承諾了，只是條件便無法開得具體。
楊晨解釋道：“你們兩位說的話，我都會好好想一想。之所以還要再考慮，是因爲我還沒想好獨自炒股，zì?yóu自在的生活。還是接受一份工作，過朝九晚五的生活。”
施祖兒輕輕“噫”了一聲，道：“你不是去我們那兒應聘了麼，怎麼會沒有考慮好。”
楊晨道：“去應聘是想多認識一些朋友。而且我當時確實也沒有考慮好。”
他怎麼能說當時他沒有銅錢印，跟千千萬萬應屆生沒有任何區別呢。現在，當然不一樣了。再說，夏謹開出的條件再好，他也不能立刻答應，那樣，不是太淡薄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