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在咖啡飲室裡轉了一圈,在大廳的東北角一張小桌子旁,我看見了唐濃。她坐在那裡,手裡有一杯飲料,搖頭又晃腦跟着音樂也不知
玩什麼飛機。
昨晚唐濃是和我一起回俱樂部休息的,估計是起牀後沒什麼意思,就跑這來休閒一下。
“小姐,我可以坐在這裡嗎?”我走到唐濃身邊,裝出一付紳士的模樣。
“啊?趙哥?”唐濃看到是我,也很意外,她以爲我會有很多事去做。
“爲什麼沒去小容那裡,你不是很喜歡在那裡工作嗎?”說着,我欠身坐下來。
“呵呵,昨天才回國,今天第一天嘛,我想休息一天,不算偷懶吧?”唐濃怪有趣地看着。
“嗯,算!除非,你去幫我做一件事!”
“不會吧?趙哥,我就偷一天懶也不行?”唐濃的臉皺得像桔子皮。
“去把e1va和Tina接來,接到這裡來!”我沒時間和唐濃廢話。
e1va?就是那個瞎子?我不去,我怕她?她很兇的!”唐濃搖搖頭,接着喝她的甜品。
“你要是不去,我回頭就找小容,讓她開除你!”我故意生氣。
“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嗎?地址?”唐濃根半天嘴,看到沒有商量的餘地,只好答應下來。
“這還差不多!”我點點頭,然後把家裡的住址給了唐濃,唐濃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磨蹭半天才起身走了。
唐濃前腳剛走,我就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我現在的手錶還是紐約時間。還行,紐約那邊現在還不算太晚,我從懷裡摸出在自己在國內的手機,撥了一個國際長途。
“喂,小眉。”
“飛謎,你到了?”燕輕眉的聲音很平和。應該是那邊沒出什麼狀況。
“是,昨天下午到的。現在那些女人都安頓好了。對了,你那邊怎麼樣,有什麼新現?”
“沒什麼事,我領着一些同事在茱迪家裡已經蹲了幾天了。鬼影子也沒見到一個!”燕輕眉有點沮喪。
“聽我說。小眉。別等了,把地子裡的毒品馬上在現場粹出來,然後該弄到哪裡就弄到哪裡去,這個兔子你守不到的!”
“爲什麼?”燕輕眉在電話那頭一愣。
我嘆了口氣。然後把飛機裡的事向燕輕眉說了一遍,尤其是我和張桃花地那段對話。
“我想燕子老大那邊應該已經放棄這批貨了,你再在那裡守着,只會耽誤正事。另外,那個蠍三郎還不知道在哪裡,他的左右手都折了,他也成了沒牙地老虎,一個人翻不了天。”我的話很重,字字落地成坑。
“正事?我現在還可以做什麼正事?”聽完我地話,燕輕眉的心裡升起一種失落感。
其實這樁案子到這裡,基本就成了死案。燕子老大主動放棄黑貨,失去左右手的蠍三郎應該也不敢再出頭,兩條線全斷,案子已經無從查起。
“小眉,我在飛機上想了很久,也許我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我突然對燕輕眉說。
“什麼事?”
“忽略了主兇,也就是那個彗星。小眉,你想想看,彗星炸青龍是爲了那一噸的海洛因,那他之前地十六年中,做地那些事就沒有原因嗎?我想如果仔細查一下那幾次爆炸案的卷宗,也許可以找到一個共同點,通過這個共同點,燕子老大就無跡可遁了!”我一邊說話,一邊思索着。
“嗯,飛謎你說得對。以前我們一直沒有太仔細地查過以前地爆炸案,這一次我要好好看看那些卷宗!”燕輕眉對我的提議也很贊同。
“嗯,不過你自己注意身體,別太晚了,案子不是一天查的。另外,你自己小心安全,蠍三郎的危險還沒有完全排除,尤其是那顆彗星,他纔是最恐怖的存在!”
“行了,我自己知道,不說了,我掛了!”燕輕眉在這方面是一個急性子,有什麼事想到就馬上要做,匆匆就結束了和我的對話。
我收起電話,揮手招來一個服務員,想要一杯酒。服務員問我要什麼酒,這一問把我還問愣了,因爲這酒讓我想起一個人。
“血腥瑪麗,謝謝!”
當我手裡拿着服務員送回來的血腥瑪麗,心裡不由得罵了自己幾聲。這次回國太匆忙了,竟然忘記通知many。唉,回紐約以後再去找她道歉吧!
當我聽着大廳裡飄搖的音樂,把一大杯血腥瑪麗都扔到肚子裡之後,我就看到三個女人向我走過來。唐濃是在最前面,Tina小心地扶着e1va在最後面。
我見狀急忙迎過去,從Tina,的手裡接過Tina顯得有些激動,她的手一直在輕輕地抖,臉上也說不清是什麼表情。
“e1va,還記得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這裡!”我輕輕地對e1va說道。
“咳,唐小姐,你領我四處走走好嗎?中國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呢!”Tina很審眼色,看到我和e1va說這些,就想回避。
唐濃也不是傻子,看看我和e1va,又看看Tina無奈地點點頭,然後就帶着Tina離開飲室,跑到俱樂部的廣場上看風景去了。
“e1va,我答應你的,帶你回來,現在你就在當初的那個咖啡吧裡!”我拉着e1va的手,和她一起坐在最近的兩隻小椅子上。
e1va的櫻脣抿成一條線,用力地點了點頭,抓着我地那隻手上關節都白了。 • тTk ān• ¢ 〇
“我記得,趙飛謎,這裡我有感覺,很熟悉。”
“來,e1va,你跟我走!”我突然想起要e1va來不是和我聊天的,急忙拉着她又站起身,小心地穿過大廳中央,走到東北角處。
在大廳地東北角有一個小臺子,這個臺子是用白色的絨布鋪成的,四處都是鮮花。臺子上有一架黑色的三角鋼來,現在正有一個鋼琴師在彈奏。
我招來服務員,貼在他耳邊說了兩句,服務員點點頭就走了。過沒多久,那個正在演奏的鋼來師停下了雙手,向四周的人們輕輕鞠躬,然後離開了臺子。
“來,e1va!”我牽着eaua的手,持她小心地領到臺子上。
e1va一上臺,顯得更激動了,還有一些抗拒,我用足力氣才拉她上來的。
“e1va,你坐!”我扶着e1va的雙肩把她按在那張鋼琴凳上,又強行把她的雙手放在了黑白相間的琴鍵上。
當e1va的雙手剛剛觸摸到琴鍵,e1va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抽搐一下,她有些貪婪地模起那些琴鍵,就像是母親撫摸自己剛出生的兒子。
“咳咳。”我清清嗓子,轉過身面對着那些在大廳裡喝東西的人們,“大家好,我叫趙飛謎,是這間俱樂部的總經理。”
我沒有用麥克風,不過我哄亮的聲音還是讓每個人都能聽清我的聲音。聽到我的話,那些大廳裡的人都轉過頭來看着我。
“現在坐在我身邊的這位美麗的小姐叫e1va,她是我們俱樂部的榮譽鋼琴師!”我微笑着親自向大家介紹e1va。
“不要啊,趙飛謎,你搞什麼?”殺人不眨眼的e1va居然也知道害羞,漲紅了臉,偷偷扯我的袖子,小聲地想阻止我的介紹。
“她是那樣的美麗,只可惜,她前些天因爲一些意外面雙目失明。現在我把她又請回了這裡,只因爲她對音樂的忠誠,對鋼琴的忠誠。我相信彈鋼雜的是手而不是眼晴,沒有了眼晴,音樂可以給她光明,可以給她人生的信念,可以讓她重新面對自己,可以讓一切人世間的美好永遠駐留在她的身邊!”我沒有理e1va大聲地,氣勢磅礴地把自己想過很久的言詞背誦一遍。
我的話音剛落,大廳裡就響起了很雷的掌聲,大家都爲e1va來祝福,每個人在這時都變成善良的天使,給e1va加油。
“現在我們請她爲我們演奏一,另外,今天的大家所有喝的東西由我請客,大家請隨意!”我一邊說,一邊和客人們一起鼓掌。
當大廳裡的掌聲消失時,當我也走到下面坐好時,鋼琴音樂就如水般潮起,如絲如縷,如夢如幻。
e1va半仰着面,已經把自己完全投入到自己的演奏中,隨着自己的琴聲,她的眼窩中流下眼淚。這時她知道,她永遠和殺手說拜拜了,她的明天將是永恆的光明。
沒有人注意到琴聲是什麼時候消失的,當大家從琴聲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現每個人都角眼淚在臉上。於是,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我看着臺上的e1va,長長呼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也許你覺得做一件事很難,甚至讓你不知道從何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