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秀雲的尖叫就己經將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小寶的身上,我看得很清楚,小寶那個時候就臉色發青,黑瞳因擴散巳輕顯出了一種死灰色。
範淨璃把小寶搶到自己手裡,又是這樣又是那樣,但他的那點小伎倆完全沒有逃過我的一雙狙擊手的眼晴。他在急救小寶的整個過程中,小寶仍然僵直,沒有復甦的跡象。
按着,範淨璃又向秀雲要轉讓書.看他那狐狸般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小寶我見過很多回,他雖然很小,大概只有三四歲,但是還是能看出來這是一個非常內向的孩子。平常不怎麼說話,一旦出聲就是哭,秀雲經常還要哄他。
但是,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小孩子,對小寶我也沒什麼感情,不過我有人性的。看着一大羣的男人就在我的眼前,無比殘忍地殺害了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我的怒心瞬間盈滿心胸,達到了極至。
當然這裡面還有秀雲這一層,當一個一直做爲我妻子出現的女人,她的最後一點希望完全破滅的時候,我甚至已經到覺到了她的那種錐骨的劇痛。
聽到了我的話,秀雲的臉部猛地抽搐了一下。
“小寶——”秀雲也沒心情再想我是爲什麼出現的了,此時悲痛欲絕,瘋狂地推開了幾個擋在她身前的男人,撲在了地上小寶的身體上。
當秀雲發現了小寶確實已經斷氣後,一場嚎淘的哭泣迴響在這個本來就很荒蕪的小院子裡。
“你們還算人嗎?”我面無表情,淡淡地問。
“我們——咳——趙飛謎,你要搞清楚。他是羅爍華的雜種,是你的仇人。”範淨璃地眼神猛閃,眼皮子一陣急跳。
“對不起,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孩子,我只知道這麼殘忍去殺死一個孩子。只有畜牧纔會做的出來。我不喜歡畜牧,對於畜牧,我的辦法就是人道毀滅。”仍然淡淡地說着,我的雙手卻突然緊握成拳。
說完,我的雙眼望向了天際,還感覺到了有些窒息。地上小寶地那小小的屍體竟然讓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小女孩。想起了夢裡那個滿臉是血的小女孩。我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那一幕,黑豹,那無堅不催的手掌正劈在了那個小女孩幫嫩的脖子上。
我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地表情,不過範淨璃,陳志國他們卻驚恐地看到了一張扭曲着的臉。那張臉就像是馬上就要收割生命的死神。
他們開始向後退,向後退,一直退了五六步纔想來自己還有幫手。也許,這個時候這幾個打手已經是範淨璃和陳志國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快快,兄弟們給我幹掉他,我給大家每人發五百萬,不,八百萬,不。一千萬。“範淨璃無比驚懼地大喊了一聲,然後,他自己轉頭就跑。完全慌不擇路。
陳志國很聰明,昨天晚上他見過我是怎麼樣把一羣大漢打得無人敢攖鋒銳的,看到範淨璃跑,他也跟着跑,甚至比範淨璃跑得還快。
這個世界上有聰明的人,就有愚蠢的人,所以有的人可以當老大,而有地人卻只能當馬仔。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到了範淨璃那天價的承諾後,現場這六七個打手馬上就涌到了我身邊,其中有一個還急不可待地伸手抓向了我的頭髮。
我連看都沒看,臉還是微仰着向天,那已經暗黑下來的天空中。我似乎還嗅到了一種變態的味道。就在那隻抓向我頭髮的粗糙大手已經摸到了我的髮際時,我突然出腿,一腳就踢在了那個人地小腿上。
“喀”幾乎全場的人都聽到了清脆的骨折聲。。
“啊----”野獸般的痛嚎,那個人也顧不上打我了,雙手捂向了自己的那個小腿,整個身體卻向我倒了過來。
我靜靜地出手,反而抓住了那個人倒過來的頭,單手向下微按,另一隻腳暴飛,反向又踢在了對方的脊樑上。
“咋嚓!”又是一個骨折的聲音,在我鬆開手後,那個身體就像一個麪糰一樣倒在了地上。那個人臉色已經灰黑,張大了嘴想喊卻又喊不出聲音,一隻手撫在自己的腰上,只有上半身緩緩蠕動着算是掙扎,下半身已經完全僵直沒有反應。
同伴地慘狀讓剩下的打手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不過他們也算是恨角色,咬咬牙非常默契地同時撲向了我,拳頭和腿都飛了過來,有一個人手裡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把尖刀。
我終於低下了頭,毫無情感的看了一眼那個持刀的傢伙,然後快速地出手將自己手邊的一個打手扯了過來,向前一堆,就迎向了那把刀。
持刀地傢伙發現自己眼前人變成了同夥,急忙就要收刀,而我被扯的那位也是極力地想後退,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我的手上又加了三分力,讓持刀看收刀速度不夠快,於是他的那把刀就深深地刺進了自己哥們的腰眼裡。
中刀看捂着傷口慘呼着倒下,我卻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快地閃過了幾個拳頭和腿腳後,彷彿一眨眼間,就貼在了持刀人的身前。
拿刀的被我嚇了一跳,猛地就要向後閃。我也沒理他,閃電般出手,兩根手指在他的臉上點了一下,然後就不再理會,扭身又攻向了剩下的人。
我轉身的時候,持刀打手忽地將手中的刀丟在了地上,整個人我倒在地,雙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奮力狂嘶,手指間有大量的鮮血暴涌而出。我心裡清楚,這輩子他是別想再看到任何光線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倒下了三個,而我仍然毫髮未傷,這大大地打擊了剩下這三四個打手的自信心。不過錢是實實在在的,定了定心神。他們再次撲擊了上來。
我的眼角掃向了稍遠的地方,這一會兒地以快打快讓範淨璃和陳志國還沒有太多的時間跑得太遠。這兩個人今天絕不能讓他們跑了,不然的話,我這輩子睡覺都不會安寧。
我極度輕蔑地向剩下這三四個打手看了一下,然後,沒有管他們,轉過頭奔向了陳志國和範淨璃。
雖然不是A戰近身特種,我沒有黑豹那麼快豔速度,但是追這兩個廢材還是不成問題的,記得從前在部隊的時候。黑豹在五秒鐘之內的暴發力量能追上吉普車。
範淨璃和陳志國現在已如喪家之犬,使出了吃奶的勁往外跑,腿肚子都快要抽筋了。
只可惜還沒等他們繞過那棟小獨樓,就覺得眼前地一下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面色如雪的我。清冷冷地看着他們,就像一頭老虎在看着地上地一隻小爬蟲。
範淨璃,陳志國當場嚇得差點坐到地上尿褲子,猛地剎住了腳步,調轉方向就想向回跑,當然我已經沒有什麼心情再陪他們捉迷藏了。
我輕飄飄地伸手分別抓住了他們的領口,雙臂一用力就把他們拉了回來。當兩個人回到了我身邊的時候,我扯住領口的雙手向下一拉,立刻他們地外套就被我脫下了一半。
兩個人都是表面的文化人,所以穿的西服都不是寬鬆肥大的那種休閒裝。一旦衣服被我從後面脫下了一半,雙手就馬上像帶上手銬一樣無法再動了。
我又抓住了他們的頭,雙手突然用力。插然向中間一合。
“啪”,兩個人的臉來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同時滿臉開花,也不知道從哪裡流出的鮮血根快就流滿了一臉。
“啊----”兩個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樣,一起慘叫,聲音真大,讓我都覺得有些刺耳了。
我沒有就此鬆手,而是搶在那三四個打手追上來前,雙手不停地開開合合了四五次,每一次都能聽見“啪啪”的聲音。在這聲音地後面就是越來進刺耳的慘嚎,到最後,兩個人的臉已經成了爛柿子,根本分不清五官了。
看着重新撲過來地打手,我鬆開了兩個已經身體癱軟的人,雙拳揮舞主動出擊,三下五除二,連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用上,就把這三四個自找不痛快的傢伙放倒在了地上。
我出手很有藝術,不單單是打倒他們那麼簡單,而是順便讓他們有點終生紀念。我敢打賭,範淨璃的這幾個人就算是能再次站起來做人,也絕對不會再是一個完整的人,最差的也是毀容。
當然我也不是傻瓜,我一條人命都沒有要,我不覺得這些人有資格死在我的手上。讓他們活着,也許這時候卻是對他們最沉重地懲罰。
當場上已經沒有站着的人時,我再次仰面向天,深深地呼吸了兩口清冷的夜風,即使這夜風中飄散着濃濃的鮮血味道。
“範淨璃,我不是俱樂部的法人,我籤地俱樂部公章是非法的,那個合同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吧!”我也不管地上的範淨璃是不是還能聽到我的話,只管自顧自地喃喃說道。
恩?我突然回過了神,好像秀雲的哭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我有些慌張地四下看了看,秀雲竟然不見,連小寶也不見了。她居然趁我打人的時候,抱着小寶離開了這裡,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急忙簡單地搜索了一下這個院落,結果是沒有找到,秀雲不知道去哪裡了。
我有了一個很強的不詳預感,衝出了這個獨樓的院子,衝出了這條小街,開始在人流仍未見減少的大街左右忙亂地尋找。
就在我已經筋疲力盡,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我找到了秀雲。
一棟十層高的大樓,大樓下面正在不斷地聚集着圍觀的人羣。大樓上面,天台上,秀雲迎着夜風,抱着小寶的身體,輕輕淡淡地望着這個城市裡的一切,她在笑。
“秀雲,你不要做傻事!”我站在樓上,臉部都因爲緊張聚到了一起,向上面的秀雲大聲地狂喊道。
秀雲好像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她一隻手好像從身上拿出了一樣東西,然後很平靜地放在了耳邊。
緊接着,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我是趙飛謎。”這個號碼我不熟悉,但是我卻知道,這應該是天台上秀雲打過來的。
電話裡沒有說話,只有一個輕輕地呼吸聲。
“秀雲,是不是秀雲?你下來,不要在上面!”我把手機完全放在了自己的嘴邊,對着手機大聲地喊着。
電話裡還是沒有說話,繼續沉寂。
我也不會說話了,看着手裡的手機,我前盡全力地想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只是怎麼也想不到,連額頭上都出現了大顆的汗誅。
大概過了十幾秒,電話裡終於傳來了秀雲的話。那話很恬和,很淡然,也很輕靜,就好像一個仲夏夜晚,隨意吹來的一股溫軟的風。
“咱家男人,再見!”
“不要啊----”這一刻,我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穿透了人羣,穿透了東仙的夜空,我的眼淚竟然還流涌了下來。
同時,天台上的秀雲抱着她那最珍貴的兒子,飄飄然地從天台上栽倒。她的姿勢就像是奔月的嫦娥,就像是入塵的仙女,只用了三四秒鐘就墜在了我眼前的地上。發生了“蓬”的一聲悶響。
秀雲的身體下面汩汩地流出大片大片的鮮血,一張臉已經變形,但是那對眼神卻好像故意地看着我,眼神中那種哀怨和不甘的神情一下子就讓我的心沉到了萬丈深淵。
我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顫抖着自己的脣,僵直地走到了秀雲的身邊,晃了晃癱坐在地上。
我的身邊,靜靜地躺着那個曾經叫過我“咱家男人”的可憐女子。
爲什麼這個世界上要有仇恨,爲什麼仇恨能讓人身不由已去是一條不歸路,也許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珍惜愛,保護它永遠不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