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眉,你別亂想。不管怎麼樣,我們沒出事,這就是好的!”我的表情怪怪的,安慰着燕輕眉。
燕輕眉看着我,鬆開我的衣服,沒理我,自己又掏出電話來,撥了一個號碼。
“喂,小眉,你聽我說!”我眼珠轉了轉,擡手就去搶燕輕眉手裡的電話。
燕輕眉眼睛一橫,冷光掃到我的臉上,這讓我的手立刻就停在半空中,僵了一會兒,這才尷尬地收回來。
“喂,Mike嗎?這麼晚,打擾你,不好意思!”燕輕眉的電話撥通了。
“小眉,你……”我看着燕輕眉,欲言又止。
燕輕尼伸出手指我一下,臉色這時已經冷得怕人,示意我不要干擾她。
“Mike,剛纔總部有人打電話給我,說要緊急集合,是怎麼回事?哦,哦,我明白了,好的,哦……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晚安!”燕輕眉簡單幾句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長長地嘆息起來,我不需要問燕輕眉她和Mike談話的內容,猜我也能猜到了。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燕輕眉放下電話後,神情就特別古怪,嘴裡不停地喃喃着。
“小眉,也許只是巧合啊!”
“什麼巧合?”燕輕眉聞言突然輕聲嬌喝一句,還推了我一下,“多少次?多少次?燕子老大殺你多少次?他爲什麼不殺我?爲什麼他從來不來找我的麻煩?上次你在飛機上,張桃花也曾經說過燕子老大和我有關係,我和他有什麼關係?就因爲一個燕字嗎?”燕輕眉的情緒開始有點不正常。
“你別理他,她嘴賤,成天說些沒邊的事,再說他也是在推測!”沒辦法,爲了安慰燕輕眉。我只好出賣兄弟了。
“好,她是推測,那這次呢?爲什麼,爲什麼他們不把我們一起炸死。而要打電話把我引出去呢?他們分明就是不想我死,只想殺你一個人。你算什麼?你只是幫我的忙而己,我纔是找他們麻煩的真兇,爲什麼他們不來對付我?”燕輕眉說着說着,雙手就抓住我的胳膊,雙眼灼灼地望着我,我的胳膊被她抓得好痛。
“他們,咳。他們可能是不想招惹警察吧?對對,你畢竟是一個警察嘛,惹到你,他們也會很麻煩。”我可算是編出一個理由,累死我了。
“他們當初連博物館都敢炸。還差我一個小警察?”燕輕眉顯然沒有那麼好騙。
“小眉,你別想這件事了,等我們抓到燕子老大問一問就好了嘛,對不對?”我只好舉手投降,岔開這個不高談的話題。
燕輕眉又盯了我一會兒,這才漸漸鬆開我。她也想過了,我說的話也有道理,與其在這裡想那些沒邊際的事,還不如研究怎麼能快點抓到燕子老大。
“好了,好了。小眉,我們現在還是研究今晚怎麼辦吧!”說着,我就四處看去。
我和燕輕眉的車都因爲停得離房子太近,現在已經變成了廢鐵,這裡又是荒效野外,外面路上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車子經過,今晚恐怕要在外面宿營了。
“有什麼怎麼辦的?”燕輕眉根本沒把這當回事,扭頭就向一個小樹林裡走去,“現在天這麼熱,在外面反而還涼快。”
我無奈地看看唯茜。向她報以一個抱歉的眼神。唯茜現在已經完全被爆炸的事情嚇傻了,她哪裡見過這種大場面。
我拉着像木頭人一樣的唯茜跟在燕輕眉身後。走進了那片小樹林。
在小樹林裡,大家找一處避風的地方。多弄一些樹葉鋪在地上就權當是牀,躺上去,也很舒服,有點席夢思的感覺。
三個人躺的地方都不遠,但都睡不着,燕輕眉的腦子裡還在想自己和燕子老大的事,她感到非常鬱悶;唯茜被嚇到了,雙眼睜得很大,這時候除了一棍子打暈她,估計沒別的辦法讓她睡了;我枕着雙臂,看着天上的星星,在想今晚爆炸的事。
按我的邏輯,這兩天應訪不會有人再來找麻煩,可是偏偏就是這時候出事。我心裡清楚,肯定是今天趁我不在家,有人潛進我的房子,在沙發下面下了炸彈。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證明在我地身邊還有至少一個危險分子存在,只不過我一直沒有發現過他。
“小眉,你睡了沒有?”我突然開口喊燕輕眉。
“沒有,睡不着!”燕輕眉幽幽地出聲。
“小眉,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死,你說好不好?”在黑暗中,我沉吟着說道。
“什麼?”燕輕眉忽地從地上坐起身來,轉過頭望向我。
“我想死。小眉,燕子老大的事從頭到尾,我們都是在明,他們在暗。我們這樣太吃虧了,我想也許我們也應該玩一回暗箭。”說話的時候,我的眼睛在夜色中發着光。
“你的意思是…………”
“我想既然他們這個爆炸局布得這麼好,我就應該被炸死!你說呢?”
“不行!”燕輕眉領會我的主意,但是堅決地搖搖頭。
“爲什麼?”我不理解地問。
“你以爲你現在還是一個在部隊裡的軍人嗎?你現在有家人,有事業,有朋友,有地位,如果你死了,你想沒想過會出多大的漏子?”燕輕眉的話像連珠炮一樣。
“什麼漏子?”
“你死,就要把你的遺體運回國,東仙那邊就要爲你辦葬禮,很多人都要參加。我們要不要告訴這些人真相?不說的話,他們會多傷心,咳,尤其是你那兩個尾巴;說的話,這事就非砸鍋不可。”燕輕眉給我分析得有理有據。
“那也沒辦法。只能試一試了。”我聽到燕輕眉的話,沉默半天,這才咬咬牙,堅決地對燕輕眉說。
“不行。我不同意,你這麼搞會把局面弄得越來越複雜。”燕輕眉很倔強,死話也不幹。
“小眉,如果不這麼做,我們永遠都是被動挨打,想讓局面有突破,現在這就是一個好機會啊!”我並不放棄,繼續在勸燕輕眉。
燕輕眉瞪我一眼。也不和我說話了,倒頭就躺回樹葉牀上。
“小眉!”我翻身爬到燕輕眉身邊,碰碰她的後背,“你就聽我一次,好不好?”
“你趕緊回去睡覺!這事說不行就不行。”燕輕眉連頭都沒回,就斷然拒絕我的要求。
“要不這樣。小眉,我死的事秘密處理,不聲張,就當是怕我的親朋好友傷心!”撓撓頭,我只好退而求其次。
這回輪到燕輕眉不出聲了,我就直直地盯着她半邊臉,等着她進一部的反應。
“飛謎,你真決定這麼幹?”燕輕眉嘆口氣,翻身再次起來,抓起我的一隻手。“我總覺得不對頭,萬一出事……”
“不會出什麼事的,你放心吧!對了,你剛纔說什麼遺體,你看那房子炸得那麼厲害,哪會有什麼遺體,對不對?”我笑了,這笑就像偷到雞的狐狸。
夜風輕輕吹過,夜空如洗,點點星光。開心就好我已經好久沒有試着露天過夜,讓我想起部隊裡的訓練生話。
不對。我的房子啊?我明天要賠人家多少錢啊?痛哭中,還是不對。這個錢我得讓國際刑警拿,我纔不當那個冤大頭呢!
第二天一大早,燕輕眉就跑到房子灰燼那裡。房子的灰燼中已經聞訊來了不少的警察和消防官兵,警車上的警笛震天地響着。
燕輕眉跌跌撞撞地跑到灰燼中,也不管幹淨還是髒,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大聲痛哭。燕輕眉哭得也太慘了,讓旁邊那些警察和消防員都覺得鼻子酸酸的。
後來燕輕眉乾脆就暈過去,警察見狀,急忙叫來救護車把燕輕眉送去醫院,而他們自己也就是忙過一會兒後,又採集一些現場的物什後,依次離開了。
唯茜是混在那些警察中間走的,燕輕屆讓她去了試訓營,這段時間她只能在試訓營呆着,哪也不許走。我的秘密除了燕輕眉,就只有她知道.爲了不讓她泄露,只能先去燕輕眉在國試訓營的公寓裡住一段,而燕輕眉也正好可以開解她。
我最慘了,在那片過夜的小樹林裡足足呆了兩天才敢出來。這兩天,燕輕眉以回原地拜祭我爲由,給我偷偷地送過一些食水,不然我非假戲成真了不可。
燕輕眉比我還慘,她當天被送到醫院後,硬是在病牀上睡了一覺纔敢裝做醒過來。她從醒過來後,就一直在逼着讓自己不停地哭,從早哭到晚.工作也不做了,連Mike和John李也不見。
Mike和John李不明真相,以爲我真得死了,眼圈都紅紅的。想來勸勸燕輕眉,燕輕眉還不見面,他們兩個也只有扼腕相嘆的份了。
兩天後,我就像一個野人一樣,走出那個樹林,鬼影子一般消失在這個我第一次感覺像自己的家一樣的地方。
一週後,燕輕眉稍稍回覆一些精力,好歹能上班了。不過上班也是誰都不理,自己偷偷地還哭過幾場,看得Mike和John無比的心酸。
最搞笑的是,這段時間紐約的大家還給我搞了一個衣冠冢,把我的一丁點“遺物”埋在墓地裡,又立一個碑。
Mike找一個神父,爲我念了好幾遍聖經,現在氣氛真是見者傷心,聞者滾汨。燕輕眉不知道是真入戲了,還是偷偷弄過眼藥水,在我的墓前又是傷心的一頓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