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中,何心潔感覺到自己以前住的房子,也是隻有黑白兩色,很寬闊,牆壁上,掛着一幅又一幅巨型的她的黑白照片,或間深思,或微笑,或調皮,或面無表情,房子中間,放着一架很大的鋼琴,因爲不大彈奏,每天都有穿了黑衣白褲的傭人在抹灰塵。
她那麼喜歡黑白,她的衣服,她的車子,她用的東西,甚至連她的浴室,也只有黑白兩色。
她好像有一個綽號,叫什麼來着?哦,對了,好像叫“黑白妖女”。
暈,怎麼老叫“妖女”?
何心潔魂魄正在飄飄忽忽遊走間,突然一聲暴喝,把她自夢幻中拉回到現實中來。原來,是列嘉輝,彷彿天兵神將一樣從天而降,突如其來站立了在她跟前,眼神冰冷,氣衝牛斗:“何心潔,誰批准你進我辦公室來了?當初我是怎麼規定的?你把我的話當了屁放?”
何心潔嚇了一大跳。
這列嘉輝,不是去了工廠了麼,不是下班了麼,怎麼又跑了回來?
何心潔張大嘴巴,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打掃衛生。”
心倒虛了,理不直氣不壯,彷彿給人抓了個正着,人贓俱獲的小偷一樣,無地自容。
列嘉輝緊緊逼視着她,眼睛像豹,眼睛危險地眯成一條線,他大聲咆哮:“我這裡衛生不需要你打掃。另外一個人呢?”
何心潔不情不願小聲地回答:“她有點不舒服。”
列嘉輝還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不舒服可以請假,甚至可以不做,我們這裡又不是醫院,專門收留傷殘人士。”
何心潔心中來氣,也不禁高聲嚷嚷:“你也是人說的話嗎?什麼傷殘人士?不過是感冒嘛。”
列嘉輝口氣強硬,氣勢囂張:“我不管,反正來上班,我付了工錢,就得要儘自己職責。”
何心潔憤然:“你有沒有人道?”
列嘉輝斜乜她,諷刺:“你也知道人道?”
何心潔狠狠地瞪他。他當她是白癡呢。此人,冷血動物,又狠毒又陰惡,又沒有良心,真的是不可藥救。什麼是不可藥救?把天下的藥找來,也不能救他。何心潔不再理睬列嘉輝,她才懶得理睬。既然他不歡迎她進他辦公室,那她就不進好了,誰罕奇?以後,就是求她進來,她還不願意呢。
不過,列嘉輝的辦公室還裝修得挺不錯,有眼光,有品味。
呸呸呸,就算他再有目光,再有品味,也不關她的事,她又怎能亂贊她的敵人?
真犯賤!
何心潔衝出辦公室的時候,橫衝直撞,風馳電掣,就把站在門口旁的列嘉輝狠狠的撞了一下。列嘉輝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好不容易站穩了,左腳又給了何心潔有意無意的用力踩了一下,直痛得他直皺眉頭,呲牙露齒。
豈有此理!
列嘉輝不禁對何心潔怒目而視。
還罵他是“BT”呢,其實,她才真正的是“BT”。
還來不及開口出聲罵,何心潔便拋下一句話:“好女不和惡男鬥。”
一溜乎,便跑得無蹤影。
列嘉輝氣得不能再氣。
還好女呢,她以爲她是好女?裝得再純情,裝得再天真,裝得再楚楚可憐,還是披着畫皮的鬼。他火眼金睛,早已看穿了她,她那畫皮後面猙獰的嘴臉。
何心潔是名副其實的惡鬼,一隻醜陋的鬼。
現在,還惡鬼先告狀。